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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德是英国突现主义的代表人物,试图在反机械论和反活力论之间找到一条中间道路。在关于生命本质的问题上,布罗德肯定生命层次高于物理层次,认为生命这种突现性质,既不能还原为物理性质,也不是神秘而不可解释的;在心身关系问题上,布罗德则持一种突现的物理主义观点,将心理性质界定为强突现性质。 许多学者在考察布罗德的理论时,对他的突现概念提出了批评。第一种批评来自内格尔,他批评布罗德误用"不可推演"的概念。在内格尔看来,能够推演的不是性质,而是陈述,因此应该考察是否存在一个关于构成要素的理论,这个理论能把整体的行为分析为构成要素行为的结果。内格尔进一步指出,桥接规律作为这个理论的核心部分可以实现这种还原。通过构建内格尔要求的逻辑推演系统可以发现,作为推演前提的理论是不能在构成要素的层级上获得的,内格尔的桥接规律超出了这个层级,他要求的逻辑推演不能实现。第二种批评来自亨普尔和奥本海默,他们认为布罗德的理论包含以下观点:突现概念意味着不可解释性和神秘性;整体的性质都是突现的;整体的性质都是不可预测的。实际上,亨普尔和奥本海默的批评把不可解释性与不可还原性相混淆。第三种批评来自金在权,他将依随性和功能不可还原性作为突现的两个必要条件,并且认为难以在这两个概念以外给出对突现的强、肯定描述,因此突现的概念缺乏实质性内容。实现功能可还原的关键在于使某个较高层级的性质在较低层级上获得一种描述其功能效用的定义,这个要求不同突现相冲突,因此功能不可还原性不是突现的必要条件。此外,突现与还原的概念一样,是一种本体论假设,因此说它缺乏实质性内容是不恰当的。布罗德用知识论证支持他的突现论观点,而费格尔试图用香水论证反驳他。通过建立费格尔香水论证的逻辑推演系统可以发现,推理的前提涉及跨层级的规律,因此没有实现真正的还原,而且结论不具有必然性,推演本身不能成立。 布罗德突现理论的价值在于,它回答了生命的本质以及心身关系的问题。生物体可以被划分为多层级,从原子、分子层级到细胞层级,再到生物器官层级,最终到达生物体整体层级。较高层级对象的性质依赖于较低层级对象的性质,它们之间遵循跨层级规律,每个层级的对象都具有一些突现性质,这些突现性质与人们的感知有关,它们不能被还原为较低层级的性质。生命是生物整体层级表现出来的突现性质,它不能被还原为较低层级的性质。针对心身关系问题,布罗德提出突现的物理主义理论。他主张,心理性质是突现性质,物质是区分的性质(即既不是突现的又不是可还原的)。心理性质是人的(或生物)整体具有的性质,它从(物质的)身体的性质突现出来,存在着跨层级规律将这两个层次的性质连接起来。 布罗德突现主义的限度在于,它建立在一个本体论假设之上,即心理性质不能还原为物理性质,因此,承认这个假设是布罗德理论能够成立的必要前提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