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从收集、整理和解读英文原始文献和相关资料出发,较全面地分析了被认为是当代重要的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露丝·密立根的主要哲学思想。本文以“意义”和“自然化“为主线分析了密立根二十多年的哲学研究,并对其主要观点进行了讨论,也从一个侧面来了解当代语言哲学和心灵哲学的趋势——自然主义走向。1.密立根一贯的哲学主张是哲学的任务不是概念分析,而是理论构建。她以“专有功能”为基础范畴构建了自己的哲学。所谓专有功能,就是“自己的”功能,就是一个事物所做的这样的事情,即它的祖先(复制形成的家族)在过去由自然选择所完成的、有利于生存的事情。例如心脏有很多功能,但是泵血才是它的专有功能,这是由自然设计或选择决定的,过去的同类如此做了,就生存了下来。这种功能可以通过历史的链条一代代传承下去。拥有了一种“专有功能”就是拥有被“设计”或“应该”(非人为地)实现一定功能的能力。在这里的“设计”是自然界客观存在的塑造、选择、决定的力量。因此具有专有功能与实现专有功能是两个不同的问题。根据复制形成的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专有功能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直接专有功能,二是派生专有功能。在生物学领域哪里有功能哪里就有失常,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专有功能”概念满足了这一要求。2.密立根把自然选择的进化理论应用到了心灵哲学中,形成生物语义学方案,解释了神经状态和过程的表征能力,尤其解释了错误表征是正常的自然现象。生物语义学特色地运用自然选择决定的专有功能解释了神经状态和过程的表征能力。因而使生物语义学优于其他心灵表征理论,而生物语义学最大的优点就是解释错误表征的能力。密立根认为表征就是一个当它符合世界的某种状态时才能实现它的功能,为了正确理解表征,必须考虑三个方面：表征的生产者、表征的消费者和表征本身。在她看来生物语义学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消费者语义学。密立根专门讨论了表征并且区分了人类表征与其它动物的表征之间的不同,她共总结了六个不同的方面：自表征因素、储存表征、陈述表征与祈使表征、推理、确认活动、否定和命题内容。3.密立根的意向性自然化的理论目标就是对“关于性”是什么给出一个目的论的解释,就像化学把“水是H20”当作一个水由什么构成的理论,她想为意向性提供一个构成性的解释,用自然主义的非意向术语描述意向性。然而,这方案不是物理主义或者还原主义的方案。因为,她论证了理解语言意向性应该远离说话者意向,理解思想意向性问题可以并且应该与理解意识问题相分离。这样做,就要抛弃传统的意识的认识论观点——放弃意义和意向性的理性主义观点。意向性不能藏匿于意识之内,意识也不可以当做先验的反省。密立根还区分了一般的意向装置和那种特殊的种类她称为“表征”的意向装置之间的区别。语句和思想是表征；蜜蜂舞蹈,尽管它们是意向装置,但是不是表征。表征被这样的事实所区别出来,当它们实现了它们的专有功能并且有指称物而被确定。4.密立根批判了乔姆斯基对公共语言的拒绝并且为公共语言做了辩护,她认为语言需要约定,公共约定性是人类语言的本质。她论证了公共语言意义有三个方面：(1)稳定的专有功能,简单地说,一个语言机制的稳定专有功能就是使这个机制的“家族”(类)得以生存与复制繁衍并在其过程中形成的稳定的听者(解释者)反应的功能。而对说话者和听话者合作机制的探讨中定会涉及到弗雷格涵义。(2)“弗雷格的涵义”(Fregean sense)(用以区别“字典意义”)或只是“涵义”(sense);这是公共语言意义方面的最重要的本质方面,其用“规范的”(Normal)概念和“映射功能“解释像“语义价值”或“意向内容”或“命题内容”这样的一些问题。(3)意义的第三方面就是内涵。内涵是复杂的,但并不是最重要的方面,其在本质上它不是一个公共现象。5.在对意义的探讨中,密立根感叹于曾经写过意义问题的每个哲学家实际上都是意义理性主义者,她列举了笛卡尔、休谟、胡塞尔、维特根斯坦、蒯因,普特南等这些著名哲学家,意义理性主义一直占据统治地位,甚至一些在认识论上是自然主义的哲学家(蒯因),也没能摆脱意义理性主义。密立根认为意义理性主义不是一种统一的学说,而是一种症状。虽然意义理性主义者有多种多样的表现形式,但是它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他们都认为意义的同一与差异、单义性和有意义性在认识论上都是先验地所与于思想者的。她一命题的同一性怎样被决定为依据而分析了三种意义理性主义,并且用外在论对之进行了批判。最后,她得出推论像意义一样的理性不可能在头脑中,而相反是在专有地相互协调的“头脑-世界系统”中。密立根的研究工作跨越了语言哲学,心灵哲学和生物哲学等多个领域,研究了很多哲学话题。她新颖地探讨了20世纪后半叶的哲学的中心论题：语言、思想、知识、真理、意义、指称、意向性、表征等等。借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的研究不是研究主题的一致而是研究方法上的一致,所有的这些都是科学工作和科学哲学的延续。在这些领域中她感兴趣的是进化理论的应用问题以及在本体论中使进化实体研究成为可能。在我看来,她的思想有一条明确的方法论上的主线,这条主线就是要用生物范畴的专有功能理论实现思想和语言的自然化,为实在论建立新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