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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帝国宗教式的文化强制,将文化封闭在政治体系之中。当诗歌偏离了艺术实意的范畴之外时,惟有乐府诗符合儒家观风俗、察时政的政治功用。因此,乐府诗被纳入了官方的乐府机构。从汉代始,“乐府”便成为中国诗史上一种特别的诗体。
中国艺术的传递有两种固定方式,一是由俗至雅,由民间到文人:二是改朝换代的历史因素,促使文人不断翻新文学的式样。由形到质,又由质到形。乐府诗的发展也同样遵循着这一规律。民歌被收入乐府机构后,引起文人们的兴趣,模仿民歌的乐府诗从东汉以后逐渐成为诗歌的主流。建安文人用乐府古题写时事,同时又不断自创新题,这种写作方式一直在汉魏六朝乐府中延续下来,逐渐形成一种传统。唐前文人没有不写乐府的,所以,乐府诗的题材、形式、表现技巧也在这种传统中不断发展。
在以往的文学史上,傅玄并没有被视为重要的作家,但他在魏晋时代的乐府诗创作中,确有过出色的贡献。在建安文学、正始文学和太康文学的递进中,他有强烈的方向感,有自信的创意能力。在朝廷政变、文风转折的双重背景下,他无论是从政还是为文,均显现出自己的风范。
傅玄,字休奕。生于东汉献帝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卒于西晋武帝咸宁四年(公元278年),祖籍为北地郡泥阳(今甘肃宁县)。因出生时,其父傅斡,居邺城丞相府仓曹属之职,所以,傅玄出生于邺城(今陕西铜川耀县稠桑乡傅家原)。
傅玄的家世不高贵。父亲死时他才三岁,少年贫穷孤苦。十五岁入太学读书,二十四岁被推荐,以优秀成绩获学位(除郎中)。二十九岁被选入写作魏代历史的工作。四十八岁得到重用,受封为男爵。泰始元年,司马炎自立为皇帝,傅玄升为三品官,升为子爵。一生曾两次被免官,六十二岁逝世。
傅玄为人刚直,重操守,《本传》载傅玄“性刚劲亮直,不能容人之短。”①“天性峻急,不能有所容;每有奏劾,或值日暮,捧白简,整簪带,竦踊不寐,坐而待旦。于是贵游慑伏,台阁生风。”②这种个性和人格是理解他的乐府诗的基础。以往的学术论文偏重研究他的政治思想。因为他的思想曾经影响了唐代初期的政治角度。《傅玄评传》(魏明安、赵以武著)书中确认了傅玄在文学史中的定位。但是没有更进一步分析他的乐府诗。《傅玄及其诗文研究》(王绘洁著)对傅玄的诗歌做了系统的分类,诗歌题材的类别细致了。
近年研究傅玄的著作在政治观、历史、文学、经济、甚至税收方面建立了一个傅的思想体系的基础。
本文拟在傅玄乐府诗中研究他的文学思想特质,及其传承乐府诗的意义,特别是在建安、正始、太康三个文风变换的时期,傅玄坚持乐府诗贴近生活、贴近人性的方向。笔者以傅玄的妇女题材乐府诗为重点,研究其艺术表现的同时探讨他在宣扬儒家的理念下,表现出的宇宙意识及文学观念。将空间与时间混合,可以得到一个立体的角度,也就是将文化背景、知识结构、社会走向、审美潮流等方面,结构成一个综合的研究视角,考察傅玄乐府诗的历史和文学方面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