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凸显文坛的新生代作家中,李洱是其中少数几位对文学有着严肃思考和智性追求的作家之一。他始终保持着先锋与实验的姿态,对人性的开掘、对知识分子境遇的关注以及在小说文体上卓有成效的探索,使他的创作形成了独特的风格。从《导师死了》、《遗忘》等知识分子小说到《花腔》再到《石榴树上结樱桃》,从知识分子与日常生活到知识分子与历史和革命再到乡土中国,变化的是题材,不变的是李洱一直以来的追求。这种题材的转变,并没有改变李洱对历史和现实的思考,对权力的微观机制的审视,对小说意义和表现形式的探索的连贯性和承续性。李洱曾经将自己的写作比喻为“站在地狱的屋顶上凝望花朵”,而这正是李洱自进行小说创作以来一直保持的姿态。这一姿态看似平常,却深含焦虑,从中透出的是李洱对生存困境问题的关注和表现,“生存的困境,这可能是小说所要表达的最主要的主题,是小说家思维交织的中心。作为具有一定长度的叙事作品,小说放弃了对人类生存困境的表现,几乎等于找死。”在这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李洱在其小说创作中是有一定追求的。当前的文学研究界,对李洱及其作品的研究日趋成熟,对李洱的研究领域大大拓宽,研究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这些研究仅仅是从李洱小说的某一题材范畴入手,探讨的是此一题材下的李洱小说创作特征,就不免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感觉,使读者无法从整体上对李洱小说的创作风貌有一个宏观的把握。不过,由于李洱的小说创作过程相对来说并不长,而且这一过程还在进行中,评论界也只是在《花腔》出现之后才对李洱给予更多的关注。因而,对李洱的评述缺乏整合的视野,乃是理所当然。本文所要做的工作正在于此,通过对李洱小说创作状况的整体梳理,以知识分子题材(《导师死了》、《饶舌的哑巴》、《午后的诗学》等)、历史题材(《花腔》)和乡土题材(《石榴树上结樱桃》)三者为基础,从整体上、宏观上把握李洱小说创作的历史及现状,使对李洱小说作品的研究不再是一个孤立封闭的空间,而是呈现出一种比较开放的姿态,从而向读者呈现出李洱小说创作的完整风貌,填补了一定的研究空白。本文除引言和结语以外,主体部分共分为三章:第一章,日常生活书写下的知识分子小说。本章从日常化写作及其文学史意义、日常生活状态下的知识分子、导师之死的精神困惑与深层原因这三个角度来具体论述这一问题。第二章,“说不尽”的《花腔》。本章主要从新历史主义、“花腔”般的叙事艺术、百科全书式的美学风格三个角度对《花腔》进行全面的解读,从而使《花腔》具体可感的呈现在读者面前。第三章,别样的乡土小说。这一章着重从消逝的原乡情结和乡土中国浮世绘两个角度来探讨李洱笔下的乡土中国与以往小说的不同,阐述李洱如何突破传统乡土写作传奇与苦难的想象,为读者展现一个别样的乡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