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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之后的西方古代哲学常分为希腊化和古代晚期两个时代。希腊化指公元前334年亚历山大大帝东征至公元前30年屋大维并吞埃及统一地中海的时期,古代晚期则指公元前30年后罗马帝国建立至公元六世纪西方进入中世纪前的时期。在公元后的前两个世纪内,西方并没有出现强有力的哲学家。直到公元三世纪,作为古代晚期最有影响力的希腊思想家,普罗提诺(公元205-270年)才横空出世,成为拯救希腊哲学“正统”的代表。普罗提诺的新柏拉图主义很快表现出强大的影响力,在他死后,其门徒不仅在安提阿和雅典建立新柏拉图主义学派,而且他的影响还远远超出了纯哲学的范围内。公元四五世纪,普罗提诺的思想为当时的基督教大思想家接受,形成基督教的新拉图主义,卡帕多西亚教父和奥古斯丁的思想代表了希腊和拉丁基督教神学的两大典范。 卡帕多西亚教父是公元四世纪中叶活跃在希腊基督教世界的三位大思想家:巴西尔(Basil329/330-379)、拿先斯的格列高利(Gregory of Nazianzus329/330-391)和尼撒的格列高利(Gregory of Nyssa335-395)。巴西尔和尼撒的格列高利是兄弟俩,拿先斯的格列高利则是巴西尔的亲密朋友。这三位思想家都出生在卡帕多西亚,史称卡帕多西亚三大教父。卡帕多西亚教父在与新阿里乌主义的论辩中总结公元325年以来尼西亚神学论争的得失,确立了古代晚期希腊基督教神学的典范。奥古斯丁(公元354-430年)是后尼西亚和后卡帕多西亚教父的拉丁基督教神学家,是拉丁基督教神学的集大成者和迄今为止最有影响力的西方神学家之一。奥古斯丁熟悉卡帕多西亚教父的名字。他从他们那里获得过许多神学的源泉,却基于拉丁基督教的神学问题意识和表述确立了拉丁基督教的神学典范,它有别于卡帕多西亚教父的典范。 古代晚期的希腊基督教和拉丁基督教神学典范与普罗提诺的新柏拉图主义都有密切的关系,他们以普罗提诺的哲学为神学基础。本文的第一章第1节描述了普罗提诺哲学的传播及新柏拉图主义学派的情况,考察了古代晚期两大基督教神学典范与新柏拉图主义的历史关联和文本基础。为了进一步论证卡帕多西亚教父和奥古斯丁的神学典范的哲学基础来自于普罗提诺哲学,本文第一章的第2节阐释了普罗提诺哲学的原创性。如同普罗提诺一样,卡帕多西亚教父也是从本体论(三位一体神学)出发,把神学看作是灵修的表达。我们也分析了普罗提诺的哲学之于奥古斯丁神学建构的重要性。在很长的时间内,拉丁基督教除了德尔图良之外几无思辨性的神学可言。奥古斯丁从普罗提诺的哲学中获得表达信仰规范的神学言说方式。通过分析普罗提诺哲学的原创性,我们可以把握古代晚期基督教神学典范的特殊脉络及它所根基的普罗提诺的哲学基础。第二章则分析了卡帕多西亚教父与希腊基督教传统、奥古斯丁与拉丁基督教传统的关系,阐释他们作为希腊和拉丁基督教传统的神学典范的意义。 本文分灵魂论(第三章)、自由意志论(第四章)和身心关系(第五章)三部分讨论普罗提诺与卡帕多西亚教父及奥古斯丁的人论的关系。这三章都围绕灵魂论最开。第三章主要讨论他们对灵魂的理智性本质的各自表述,卡帕多西亚教父从“人是神的形像”的角度诠释普罗提诺的灵魂理智性学说,奥古斯丁则从灵魂的无形体性阐释灵魂在创造中所获得的特殊秉赋。第四章关于自由意志的讨论也围绕如何理解灵魂的属性展开,基督教思想家认为人所具有的自由意志是来自神的属性,它使人区别于动物而相近于神。普罗提诺则从哲学的角度阐释了灵魂的自由意志的本体性,因为他认为太一的自由意志是真正的“自由”,灵魂下坠中所分有的自由意志由于出自太一而仍然具有神性的本质。第五章讨论身心关系以及灵魂在救赎中重获对于身体的支配作用。本章分别从普罗提诺、卡帕多西亚教父和奥古斯丁的角度分析了他们的“看的形而上学”,这依然是就着灵魂的理智性本质说的。因此,全部三章有关普罗提诺和古代晚期两大基督教思想典范的分析都与灵魂的理智性本质相关,本文在不同的主题下从不同侧面作了呈现。由此可以看到,卡帕多西亚教父和奥古斯丁,作为基督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