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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喧嚣复杂的当下文坛,迟子建乃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它以其女性特有的温婉细腻,用饱含诗意的笔触为大千世界的人们描绘了一幅幅温情恬静的图画,让读者被现实生活麻痹的心灵深深感动,从而恢复人对于大自然和诗意生活的感觉。在迟子建多姿多彩而又神奇瑰丽的文学世界中,渗透着自我坚定的文学与人生信仰,也正因如此,迟子建为自己打上了迥异于他人的烙印,疏离于各种思潮流派之外,成为一个逆行精灵。本文由对迟子建大量作品的细致解读出发,将感性认识与理性分析相结合,由作品营造的一个虚拟的理想化世界入手,立体地研究她的自然观、人性观、家园观,阐述迟子建创作的独特意蕴和审美价值。在此基础上,以当代文学创作现状为参照,进而对迟子建独具一格的创作尽可能作出客观准确的评价和定位。本文从三个方面入手,力图从自然、人、家园三个层次探讨其创作的独特内涵,勾勒出其理想化写作的方方面面。首先,在自然观上,迟子建秉持万物有灵的自然观。在东北边地独特的萨满教文化熏染下,迟子建用万物有灵的自然观来观照世间的万事万物,赋予他们人的灵性和气息,从而勾勒出一幅人格化的自然世界。这主要通过众多的意象创造来展现,有动物意象、植物意象还有其他一些自然事物等等。同时,其笔下的人与自然万物是相互平等的,自然不再是人类的附属物和只供征服利用的物质资源;人们可以与自然万物进行平等的对话和交流,善待自然中的任何生命;每一种自然事物都有独特的存在意义和价值,甚至可以和人产生神秘不可知的感应;自然如果得到善待和有效的保护,就会成为人类的福音,如果人类不顾客观规律一味的掠夺攫取,就会遭到自然的报复。其次,迟子建通过对四类生命形态(疯癫者、儿童、“死魂灵”、鄂伦春人)的刻画,表达了自己对俗世人生的关照与救赎,阐述了自己独特的生命美学观,体现出她博大深厚的悲悯情怀和对人的理想化存在状态的开掘和探索。通过阐述疯癫的特质,她颠覆了现实社会中疯癫与正常分界的标准;通过儿童的话语举止,她告诫人们保持童心的可贵;通过生者与魂灵的对话,她表达出自己独特的死亡观;通过对比现代文明人颓靡的生存状态,她呼唤原始生命激情的喷薄。由这四类生命形态的言说,迟子建向现实社会中的芸芸众生指引出一条通往人类本真存在状态的途径,这不失为一种人类超越自我的可能性。第三,迟子建在对自然和人的整体观照的基础上为人们揭示出在既存现实的有限性、相对性之外人们应该仰望的无限、绝对的另一个精神世界,这就是她在原乡家园的基础上升华虚化出的人类诗意唯美的精神栖息地——“北极村”世界。面对浮躁的外在环境和苍凉的人生困境,迟子建在记忆和想象的基础上为现实人生划定了一个可以超越苦难的坐标。精神家园的存在是因为人类需要拒绝理想、情感、爱情、艺术、友谊等等生命特质不断被物化的命运,人需要有一个完美的象征超越丑恶和痛苦来寄托自己的希望和所认同的价值。精神家园的闪烁,就意味着精神力量在显示魅力,就意味着充满激情的理想主义正闪耀着眩目之光。这种理想情怀是一个作家艺术家不可或缺的审美内质,而迟子建就无可挑剔的具备了这种可贵的理想情怀。迟子建拥有独异于其他作家的文学观念和审美眼光,迟子建的文学是形而下的俗世关爱与超越性精神相统一的文学。作为一个不断进步和创新的作家,她正韧性十足地行进在自己的文学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