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技术更迭,粉丝文化日趋变化,以“养成系”偶像为代表的新型偶像产业模式悄然崛起。相较于传统偶像与粉丝之间仰望与被仰望的单向关系,“养成系”偶像与粉丝之间更多的是参与、陪伴的双向互动。在这种相对平等的权力关系模式下,粉丝与偶像的情感羁绊更深,关系更亲密,“氪金”现象也更常见。本文以新晋“养成系”偶像刘宇的粉丝群体为研究对象,通过参与式观察与深度访谈的研究方法,从消费社会视域的角度出发,对“养成系”偶像粉丝群体的“氪金”行为特征、“氪金”动机、“氪金”意义与困境、官方清朗行动下粉丝群体的实际回应四方面展开研究。研究发现,在“养成系”偶像粉丝群体的“氪金”过程中,其行为呈现出集资手段多样、行为态度忠诚与理性成瘾三个特点。“养成系”偶像粉丝的“氪金”行为受内外部双重因素的推动。从内部动因来看,粉丝出于情感支撑、竞争心理、社会资本构建三方面的因素去为偶像“氪金”。从外部因素看,粉丝“氪金”行动的开展与其有序的组织基础、高效便捷的媒介平台、资本的运营与助推以及粉丝圈子内盛行的相互攀比之风紧密相关。粉丝“氪金”作为粉丝文化实践的重要组成部分,加强了粉丝群体之间的认同感,维持了粉丝社群秩序,彰显了粉丝群体中蕴藏的重要社会力量;另一方面,粉丝“氪金”是基于偶像身上的文化符号而进行的一场没有任何保障的情感与经济投资,极易情财两失;受群体内部气氛感染与大粉诱导的影响,粉丝的“氪金”行为容易被情绪所支配,走向不理智;粉丝“氪金”一定程度上是在纵容流量经济的发展,助长了偶像市场浮躁的风气,令数据造假现象不断滋生,危及产业生态;基于粉丝“氪金”的粉圈失范行为屡屡出现,挑战着社会伦理与秩序。在此背景下,国家对粉圈的清朗力度不断加强,粉丝“氪金”行为一再受阻。然而如此高压下,粉丝依然没有放弃“氪金”,而是转入地下,继续开展着一系列粉丝实践。这启示我们,粉圈的整治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也不能仅仅依靠官方强制力量,需要整治与引导双措并举,同时深入粉圈,真正了解粉丝心理,找准病灶,方可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