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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堡人,产生于明朝初年的“调北征南”、“填南”及后续的移民政策,他们不仅在外在文化事象上保留着明代江南特征,内在的人格品格与文化精神同样使他们在地域上、文化心理上独自成林,形成了相对独立的生产、生活场域:屯堡社会,亦为独立的文化系统——屯堡文化的物质载体。作为“屯堡文化活的博物馆”的九溪村,不仅在传统文化的保护方面成为300余个屯堡村寨的佼佼者,同时也是较为富庶的村寨之一,现代化的相对深入对传统文化的“现代生存”提出了艰深的命题。也正因为如此,九溪村足以成为研究传统与现代、传统文化变迁等相关课题的研究标本。在现代化进程带来的传统文化变迁背景下,大众传播的力量不可小觑。面对足以对当地传统文化系统形成冲击的大众传播力量,人们会用自己的方式与之对话,不同的文化、社会背景带来的是不同的实践、行为,进而形成多样的实践图景。本研究中,笔者即从大众传媒文化与传统文化的“对抗”出发,以九溪村(屯堡)为“电视与屯堡社会”研究的样本,将“屯堡人”视作承载着特殊文化事象的族群与拥有实践能力的行为人,同时作为大众传播力量的接收者、受众与拥有较为一致的生活方式、行动力与文化精神的解释团体,探求屯堡人与大众传播力量中最为主要的一支——电视进行互动、对话的过程。传播学常常用“发展的(developmental)”话语阐述电视与乡村的关系,电视在与乡村的关系中是现代化的标识与助推器,实际上,电视与乡村是互动的、对话的文化、社会过程,需要携手传播学、人类学、社会学去观察和解释。本研究即是传播学与人类学、社会学相结合的一次尝试,在三年不间断的关注与调查与为期二个月的田野调查基础上,试图书写的一个站在受众“一方的”、讲述屯堡人与电视关系的“受众民族志”。本研究建立在布迪厄“实践论”的框架之下,运用“习性”、“象征资本”等理论对屯堡人(行为人)与外在力量的对话过程进行阐释,屯堡人,既是电视机前(媒介场域中)的受众,又是屯堡社会(屯堡文化场)中的行为人,笔者所要呈现的,即是屯堡人的“实践”,是他们(行为人)在其所处的动态的场域中,如何运用他们自身所具有的习性(包括资本)与外在力量相互作用,勾勒出屯堡人在现时代所表现出来的与电视互动、传统与现代共融的实践图景。本文前言与第一章提出了本文所要探究的问题,梳理了当今传播学乡村研究的相关成果,并交代了本研究的研究方法有效性与典型性等问题。第二、三章在详细介绍研究地的基础上交代本文的总体理论框架,第四、五、六章分别从与受众日常生活相关的“家庭、交往群体与身份”三个维度展开,分析同时处于“媒介场域”与“屯堡社会”的屯堡人面对电视所进行的种种调适性行为。第四章涉及到看电视的核心领域——家庭与其中的主导与反抗的政治结构;第五章从单一的家庭延伸开来,探寻电视与屯堡人的交往群体间相互关系;第六章呈现的是屯堡人如何利用电视与电视中的信息内容或维持原有的、或建立新的文化身份。第七章所涉及的是谈乡村、族群不可避免的“民俗问题”,对电视与传统民俗的博弈、相互作用进行分析。结论对本文的分析作进一步总结,阐述从电视与乡村问题中引申出的传统文化现代生存的“文化再生产”与“文化自觉”动力问题。本文是传播学与人类学、社会学结合的一次尝试,重在呈现、阐释现时代这一时点的种种样态,文章力图达到的叙述性的“深描”效果,也是本研究的尝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