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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世纪三十年代出版以来,《到灯塔去》一直备受学术界的关注。在英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之前,人们主要把它看作一部现代美学作品,着重分析作品的叙述手法和艺术形式;近三十年以来,这部小说又成为了心理分析、解构主义和女性主义批评的对象。在中国,人们主要研究这部小说的意识流技巧,以及对其进行女性主义或解构主义的解读。 在心理分析与女性主义批评中,伍尔夫的个人生活经历得到了充分的挖掘,但很少有评论探究这部小说中个人生活经历与艺术的关系,而这却是伍尔夫本人十分关注的内容。笔者旨在将个人生活经历与艺术联系起来,探讨在这部小说中伍尔夫如何把个人生活经历升华为艺术。 论文首先通过参考伍尔夫的日记、信件、散文,说明伍尔夫将许多个人的生活素材融入小说的创作意图。然后通过阐释伍尔夫的现代小说理论,着重指出她对内心世界的关注。伍尔夫质疑十九世纪现实主义小说家对“真实”的狭隘理解,认为生活不仅包含外在或物质的部分,更应包括潜藏在生活表面下的“真实”。伍尔夫指出传统的小说手法(如情节,线性叙述)已不再适用于以揭示人类复杂内心世界为创作目的的现代小说。抛弃了传统的艺术手法,伍尔夫尝试通过情景筛选、象征、共时叙述等艺术手段将她对童年生活的记忆碎片重新组合,提升为一部艺术作品。伍尔夫通过情景筛选避免了对生活的直接模仿,将个体经历上升到人类命运的高度。同时,筛选的生活素材又被赋予象征意义,防止将过多的个人情感渗入到小说中。而且,高度象征的结构将生活的片断糅和成有机的整体,使小说接近于诗歌的艺术性。伍尔夫还通过共时叙述将过去、现在、将来并呈于同一瞬间,赋予过去以新的含义。 综上所述,伍尔夫通过情景筛选、象征、共时叙述等艺术手段将个人生活经历非个人化。在这一过程中,作者不断放弃和超越个人情感和个性,从而从个人生活中提炼出生命的普遍意义。没有这一非个人化的过程,作品只能是作者对过去的自我怜悯式的回忆。此外,这些艺术手法的尝试不仅取决于还体现了伍尔夫的现代小说理念。情景筛选表现了“存在的瞬间”;象征透现出未知的内心世界;共时叙述则揭示了人的情感和思想的非线性排列特征。通过这些艺术手法,伍尔夫在将个人生活经历升华为艺术的同时,也实现了她的艺术目标,即展现人类复杂丰富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