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与升华——从生命美学角度解读王闿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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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闿运为清末至民国初湖湘学学人名士之一,又是湖湘学哲学思想由近代向现代转型的重要人物,钱基博在《近百年湖南学风》中评价王闿运"名满天下,谤满天下"。在他身上深深刻下了当时晚清复杂大背景下的中西方文化冲突的烙印,也深深记载了他自身理想与现实的强烈碰撞,甚至后人对他的评价也是毁誉互见。无论怎样评价,王闿运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的生命个体,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他顽强地以其不羁的行为、精深的经学和超俗的艺术思想与复杂多变的世事相抗争,谱写出其生命在冲突中由失落走向升华的韵律之美。因此,本文选取生命美学的角度,试图将王闿运置身于发展的历史和社会运动过程中,呈现其生命历程,还原其对无限生命价值的追求,解读他生命境界中呈现出来的美。以期丰富王闿运思想研究的内容。 王闿运复杂的一生是中国近代历史变化的使然,也是其特出的文学才能、学术造诣和生活态度的使然。 漫长的八十余载,是我国遭受内忧外患、民族矛盾最为深刻的时期,我国也由封建社会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战乱纷纭、世态多变,中国的有识之士为谋求国家的富强,纷纷出谋划策,王闿运也饱含着热情和憧憬,意借当权势之人,大展其"帝王之学",可种种意外之变故,将其推入理想破灭的无奈和痛苦的失落中。他虽有不幸,可却努力在战乱不堪的年代里寻找内心的"静",他的人生追求也由纵横而趋向了老庄,向往着庄子"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自由"逍遥"的境界。"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王维),人生遂有"无端哀怨怅触于万得已",但"即而察之,一切境象全失,唯有小窗虚幌,笔床砚匣。一一在吾目前",这是诗的境界,也是生命的境界。宗白华说:"艺术心灵的诞生,在人生忘我的一刹那,即美学上所谓静照","静观万象,万象如在镜中,光明莹洁,而各得其所,呈现着它们各自的充实的、内在的、自由的生命"。他真实的生命体验,启示着生命的真谛、启示着永恒,启示着现实世界向生命的艺术境界的升华。 王闿运的一生是驳杂的、也是平静的。他一生交游天下,他入肃顺幕府,却未卷入纷繁的政治斗争之中;他在太平天国革命期间虽与曾国藩等湘军将领关系密切,多次献策,然而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甚至他与洋务派的张之洞、窃国大盗袁世凯也有着各种联系,但他始终不附权贵、达观逍遥、我行我素。无论生命历程几起几落,无论遇上怎样的风雨,他仍然能秉持自己的本性,保持自己不屈服于动荡时代和坎坷命运的近代学者、文人"真实"的本色。 "王闿运是罕有的经历了我国近代各种历史变化的全过程的人物",由于历史的变革,文化界也出现了外来资产阶级的新学和固有的封建主义的旧学之间的斗争,学术界也随之出现了进步派与保守派的两大阵营。王闿运就属于被当时所公认的保守派的代表。具体的问题得具体分析,更何况是一个人物的思想。王闿运是深受中国传统文化教育,且一生绝大部分时间是在专制的封建社会度过的。王闿运的思想是晚清时代思潮的产物,他学术上倡导经世致用,实践中,具有强烈的正统观念,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反映社会现实而又不脱离服务于统治阶级的思想意识。文化的发展不仅具有传统的继承性,也同时具有基于时代变化的创造性。王闿运是中国旧学向"新学"过度过程中的代表人物,"如果说不屈不挠的经世信念、秉笔直书的实事求事精神是王闿运对湖湘学派传统的承旧,那么,追求民主的超前意识、崇尚平等的独立人格就是他对湖湘文化精神的开新。承旧是重要的,它确保湖湘学脉的绵延;开新则是更重要的,它确保湖湘文化伴随时代的步伐前进。湖湘文化是一种反映时代精神的开放文化,这种开放文化正是通过王闿运等学者的承旧和创新实现的"。王闿运正是中国学术由近代向现代转型具有开创之功的重要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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