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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后,在英美思想史学家的努力下,围绕着美国革命时期的思想话语和政治措辞,他们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共和主义政治话语,并对美国思想史上的洛克式/哈茨式和比尔德式等“典范”发起了冲击,从而占据了美国革命时期思想意识话语解释上的主导地位。到80年代后期,美国学术界对这种复兴思潮予以了反思和批判,修正主义在美国立国思想话语上的“范式优先性”逐渐为“范式多元主义”所取代。其中,自由主义与共和主义的结合“自由共和主义”试图在美国革命时期的思想话语中获得其支配地位并超越这种修正主义思潮。围绕着美国立国上的诸多问题,共和修正学派思潮与美国思想史上的洛克式哈茨式、比尔德式以及“自由共和主义”等展开了长久的论战,但是,在仔细考察共和修正学派在美国史学领域的兴起和演变之后,我们发现,共和修正学派的复兴及其对美国思想史上其它“典范”的“超越”,它们都建立在一系列的误读和曲解美国历史的基础之上。对这些历史学家而言,他们所探求的并不是美国历史的真实过去,而是在“经验空间”和“期待视域”之间,想象性地建构了一个“想象的共同体”,并人为地“发明”了美国历史。
在共和修正学派这个研究主题上,国内的政治哲学家家、道德哲学家、思想史学家对它进行了不少的研究。但由于他们未能从美国史学思潮转换的视角来考察,或者由于他们对修正主义的理解仅仅建立在80年代美国学术界对它的讨论,而没有从具体的史学语境来研究它,或由于他们关注的重点在政治思想而没有反思其兴起和演变的思想渊源等,这就使得学者们对它的理解和把握难免以偏概全、“只见树术,不见森林”。为了避免“去情境化”的危险,笔者从美国史学思潮“典范”演进的视角来研究共和修正学派在美圆史学领域的兴衰,同时反思这种史学思潮兴起的政治、历史背景,进而探讨二战后美国保守的政治意识形态如何影响了修正主义思潮的发展。
在解释路径上,笔者吸收英美政治思想史学家们的“大西洋史”视角、德国概念史研究方法和“剑桥学派”的“文本与情境相结合”的思想史研究方法,进而探讨芬克、罗宾斯等英国政治思想史学家们对西德尼、哈林顿、弥尔顿以及《加图信札》中共和思想的阐发及其对美国新辉格派历史学家,如贝林、伍德等思想意识取向的思想史的影响等;在思想内涵上,笔者将分析修正主义思想家对美国革命时期思想意识的研究及其所形成的革命性政治话语,如“自由与奴役”、“美德与腐化”、“个人权利与公共普”、“独立与依附”等;同时,在重新挖掘和阐发古希腊、罗马时期的古典政治家和哲人们的共和思想、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马基雅维利的共和思想以及英国革命时期激进反对派和宫廷改革派政治家和思想家的共和理念时,波考克和夏霍普等学者有意识地曲解或误解了古希腊、罗马、意大利文艺复兴和英国革命时期的共和思想,这就使得他们的研究犯了如斯金纳所说的“神话学”的错误,在此问题上,笔者将依照斯金纳的“神话学”标准对它进行评判。
在思想意识形态上,共和修正学派思想家们把自己对美国革命先辈们思想的理解建立在保守的和谐思潮之上,这也间接误导了他们对共和修正主义思想的阐发和理解。对修正主义史学家而言,他们在“经验空间”中想象性地建构了他们的“期待视域”,进而形成了一个“想象的共同体”。
在写作的过程中,笔者曾直接以电子邮件和访谈的形式向夏霍普(5REH w6KDOKRSH)、戈登·伍德(R GR:RRG)、迈克尔·扎克曼(OL KDHO HNH PPD)和彼得·奥拉夫(3HWH2 I)等教授探讨过相关的问题。与他们的交流,有助于笔者对这种史学思潮的正确理解,同时把握它的思想渊源和演进脉络。此外,它也证实了本文中共和修正学派是一个“过时的”史学潮流,以及共和修正学派是一个“想象的共同体”等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