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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岗里”是盛行于中缅佤族当中的神话传说、史诗,文章以之为核心对象,立足于田野和文本,以生态和谐等理论为指导,力求厘清“司岗里”艺术的根脉、谱系,挖掘其承载的人类生存愿望和审美理想。根据地方性知识的解说,“司岗里”意为“万物或人从石洞和葫芦出来”,“司岗”即“石洞”、“葫芦”,“里”即“出来”。通过同源词研究,“司岗里”应该还包含居所、祖先、祖先居所、图腾、家园等意。由于穴居和生殖崇拜的复杂原因,“图腾”之意逐渐模糊,“祖先居所”在宗教信仰机制下和神话传说语境中逐渐转义或引申为石洞和葫芦,然后又隐喻生存家园和大地,并具有双重家园的象征意义。“司岗里”各层次语义之间的逻辑关系,大致对应于“司岗里”的艺术化规律,即从生存方式经宗教化而走向艺术化的规律。此艺术化的过程又是整生化的过程,即神话传说“司岗里”整生了原始生存哲学、宗教观念、艺术观念等。神话传说“司岗里”由特定的自然生境和文化生境所共生,文化生境包括语言文字、宗教信仰、传承人等侧面。在分形机制下,“司岗里”派生或形成了不同的文本形态,按照生态谱系大致可分为原生态文本、再生态文本、衍生态文本、仿生态文本,文本生态是佤族传统核心审美价值观和理想的重要传承体制。口头艺术“司岗里”蕴含着佤族先民关于宇宙起源、万物同源、各族同宗、天人合一等生态和谐的生存审美理想,这正好构成原始形态的同生之美、依生之美、竞生之美和共生之美等审美范式;洪水滔天和人兽婚配两个典型的非和谐形式蕴含着深刻的和谐本质,并以再生的特殊形式彰显原始形态的整生之美;民族迁徙则表征佤族祖先追求生态和谐理想的历史足迹,贯穿于神话传说创作者寻求大美家园的历程。“司岗里”生态和谐的核心审美价值观和理想在衍生态、仿生态文本中均得以继承,有些仿生态文本逐渐构建真善美益宜的中和价值体系,已初具当代整生的意义,在提升“司岗里”品质的基础上,螺旋地复归“图腾”和“家园”之意。在当代全球化语境下,民族艺术应坚守合乎生态规律和目的的核心审美价值和理想,并对之进行不断完善和优化,使之能持续地良性循环,整生出中和的价值体系,构建生态和谐家园,并实际地引导审美人生的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