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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吉尼亚·伍尔夫是第一个为女性创作大声疾呼,为女性文学开宗明义的女作家。伍尔夫作为将女权主义思想引入文学批评领域的第一人,她不仅把批评父权文化的意识、情感和思想注入了文学批评,她还改变了批评话语惯有的表达方式,提供了理论文本的另一种可能性,从而使女性思想以截然不同于父权理论的声音在文学批评中脱颖而出。她的《一间自己的房间》被誉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经典之作绝不仅仅在于它所表达的女性主义思想,更在于它集中体现了伍尔夫开创了一种与父权批评话语方式不同的批评话语方式。她的这篇文章首先在批评话语的形态上不同于男性批评家。她积极实践了以文学的形式来写作批评文章,力图改变理论写作的话语方式,借此清除逻辑和术语中隐藏的父权秩序。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她寓批评、分析、欣赏与叙事于一体,将散文笔法、小说艺术与评论文体融合在一起开创了一种新型的批评文体。因此在这里充满了各种意象,使得这篇文章成为一个完整的隐喻性话语网络。从书名、立意、到人物、地名、情景、事件、意象,共同构成了一个既各有意义,又相互发生作用、彼此丰富所指的隐喻网络。伍尔夫在“自己的房间”建构的过程中,特别注意批评话语的主体的身份。她将第一人称“我”作为话语主体。她在这里拒绝使用“我们”这个复数人称,暗示着她不愿在女性主义思想之中引入独白权威,不愿重蹈父权理论排斥诧异、同化个体的普遍原则的覆辙。同时伍尔夫还在作为话语主体的“我”之间设计了对话关系,引入理论表述的“主体间性”。起初作为“我”出现的玛丽们到后来都成为了“我”的对话者。这样“我”就不是某个孤立、封闭的女性个体,也不是全体女性的代言人,而是在女性历史中、群体中各具差异性、各具多样性的多个个体。伍尔夫在重建女性自我,让女性“成为自己”的时候,一直没有将男性排除在思考之外。她突破两性对立的思想框架,提出了理想的批评话语的状态并将它作为批评话语的标准:双性同体。双性同体是以承认两性差异性为前提的。这是有女性参与的、有女性话语权的、超越性别的两性价值的统一。“双性同体”观点使我们看到了女性文学的美好未来,看到女性的“房间”理想的状态。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房间》中努力以自己的实践来建造“自己”的“房间”,更使得这间房间充满了生机、活力和希望。当然伍尔夫突破话语方式的实践尚不完全,但这一努力方向毕竟为后来者提供了思路。伍尔夫的房间已成为一项工程,“伍尔夫以自己的力量、失败及困惑成为女权主义批评的主要建筑师与设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