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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以来,中国诗坛上出现了“阴盛阳衰”现象,女性诗歌的勃兴成为一道独特的文学景观。但迄今为止,各家对女性诗歌尚缺乏系统、完整的研究。本文旨在回顾、爬梳女性诗歌发生、发展的脉络,在一个相对宏阔的文化背景上,揭示新时期女性诗歌演变过程中三个不同时段不同的文体特征、相互的继承与扬弃及其对女性文学做出的不可忽视的贡献。 文章分四部分。 引言:从“女性写诗”到“写女性的诗”。女性诗歌不只是女诗人的诗歌,而是女诗人在性别意识的觉醒中,以与生俱有的精神生理特征,对女性生命处境的特殊体认。新时期以前,写作基本上停留在女性写诗的层面。新时期以来,女性诗歌才回到女性自身。 第一章:“五四”新诗传统的复归与烛照。80年代初期的女性诗歌伴随着“人的意识”和“女性意识”的集体觉醒迅速浮出了历史地表。其创作内容多停留在“五四”时期女诗人反复讴歌的独立平等、爱情自决、性爱意识的觉醒,对女性生存权利的肯定以及对崇高母爱的歌颂等题旨上。现实的内容、浪漫的情怀、古典的抒情、精致的语言,使80年代初期的女性诗歌呈现出与“五四”时期相仿佛的境界,但女性意识的自觉程度较七十年前有了显著提升。 第二章:面向先锋、现代的积极拓展。1984年以后,女性诗歌发展到了鼎盛时期。大批卓有影响的女诗人纷纷将笔触伸向文化、生理、心理领域,对女性处境进行了体察入微、更高层次的文化审视。她们以其锋芒毕露的创作试图改变长期以来女性“被遮蔽”、“被言说”的命运,争取女性生存的敞开与自由以及自我言说世界的主动权利,从而显示出内容上的“反传统”、“反崇高”倾向。在形式上,则大胆移植西方现代诗歌的技巧,诸如自白方式、独特的结构与意象、怪诞的语言等,从而使80年代中后期的女性诗歌呈现出鲜明的现代诗学特征。 第三章:激情时代的终结。进入90年代,女性诗歌经过80年代自觉的奋进步入了丰美的收获期。向“现实”、“传统”家园的回归成为女性诗歌实现“人”的意义上突围的基本途径。对传统的东方精神的追寻,日常叙事+口语化成为此时女性诗歌对中国现代汉诗的杰出贡献。 二十年的女性诗歌,和着女性小说的洪钟大吕,共同奏响了一支大型的女性文学的交响曲,记录了新时期知识女性在社会转型时期的独特的心灵刻痕。但任何一件艺术品都是一柄双刃剑,人们在惊喜地欣赏其光芒时,也不应回避其不可避免的悖论与致命的偏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