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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式体验已成为旅游目的地追求旅游者消费升级的主要手段之一,同时也普遍受到国内外研究者的关注。在旅游业界,目的地管理者将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数字技术应用到旅游体验过程,增强旅游者的沉浸式体验,突显出目的地的独特性和品牌效应。目前旅游目的地正展开一系列数字化设施的竞争,纷纷将沉浸式体验作为旅游目的地在目标客源市场竞争中获得成功的关键所在。因此,目的地管理者理解旅游沉浸式体验的概念、影响因素和形成过程至关重要。在此基础上旅游目的地或旅游企业才能有效地进行目的地产品或服务的沉浸式体验升级,设计符合旅游者深度体验的沉浸式产品或服务。在旅游沉浸式体验研究中,沉浸式体验的概念和测量多基于Flow理论或者在Flow理论的概念内涵基础上修订已有量表指标。Flow理论始于对游戏和体育等领域的研究,多聚焦于控制和操作类的旅游体育休闲活动,且国内部分研究将旅游者在旅游体育休闲活动中的畅爽体验归纳为沉浸式体验。但是在国内原专注于旅游者的技能和操作的流程或过程类休闲活动的沉浸式体验概念和量表,能否在国内文化和旅游融合的大背景下,准确诠释出当前旅游情景中的沉浸式体验感,则有待进一步深入探讨。鉴于此,本文以旅游者为对象,聚焦于旅游者的沉浸式体验,主要探讨以下几方面问题:(1)旅游者的沉浸式体验的概念、内涵以及维度结构,探究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量表因子并进行验证;(2)在已有旅游者沉浸式体验影响因素的基础上,探索不同影响因素组合对旅游者沉浸式体验形成的驱动模式,归纳总结出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关键要素组态解。(3)在上述研究基础上,探讨目的地沉浸式体验的独特性对于目的地意象的影响,进而推演出旅游者沉浸式体验和目的地意象以及目的地品牌依恋之间的理论模型。最后,通过实证研究以检验旅游者沉浸式体验和目的地意象以及目的地品牌依恋之间的影响机制。对于研究问题(1):本文通过文献综述、半结构化访谈和旅游者网络点评,使用质性研究的扎根理论和机器算法的文本挖掘等方法对研究素材进行探索性研究,归纳总结出旅游者的沉浸式体验主要包括感官沉浸、情感沉浸以及精神沉浸三个维度,感官沉浸是基础,精神沉浸是最高级别的状态。旅游者的感官、情感和精神等维度均能触发旅游者的沉浸式体验,其中旅游者的感官(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等)的沉浸刺激唤起旅游者的内心愉悦感和享乐感等积极情绪浸入,以此生成旅游者情感沉浸。而旅游者精神沉浸是在感官和情感沉浸基础上的跃升,是旅游者的精神洗礼和自我扩展,对旅游者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旅游者大多处于感官和情感沉浸状态,精神沉浸多来自于旅游者个性特质的触发。对于研究问题(2):已有文献证实旅游目的地的真实性、创新、游客互动、文化认同、愉悦感、感知价值等单个或者多个因素均能够对旅游者沉浸式体验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基于心理距离理论,本文将这些影响因素划分为目的地的情境因素、互动因素和心理因素。然后,在上述研究基础上,本文通过fsQCA软件(定性比较方法)探讨多个影响因素关联和组态对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影响。利用调查公司的调查数据,通过实证检验发现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6个关键因素共生成10条组态集合解,促成旅游者的沉浸式体验。再者,这些组态集合主要分为“情境互动模式、互动心理模式、环境-互动-心理的内外驱动模式”,其中感知价值的影响作用较小。这意味着,在旅游体验过程中产品或服务的刺激下,游客较少考虑成本和收益的问题,非理性行为处于优势地位。此外,旅游沉浸式体验中的愉悦感占据相对核心地位。进一步而言,旅游目的地的真实性和创新等情境因素创造的多感官体验要作用于旅游者身心愉悦才能较大程度上生成旅游者的沉浸式体验。旅游的本质在于旅游体验,目的地不仅提供旅游者的物质追求,还体现在满足旅游者的精神追求。旅游目的地作为旅游活动的中心,旅游者与目的地的关系联结主要依靠目的地旅游体验中多种、复杂和交错的情感联系。旅游目的地意象是旅游者对目的地物理实体与空间存在的认知显像,也是旅游者对目的地的情境化和情感化的心理表征。通常来说,在旅游过程中旅游目的地对旅游者的感官、情感以及精神等方面的刺激或唤起均可促成旅游者沉浸式体验,但是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时间和深度存在显著差异。已有研究证实旅游目的地的感官刺激产生的沉浸式体验的持续时间较短,并且旅游者较长时间的情感和精神沉浸体验极易产生与旅游目的地的情感联结,将目的地独特性意象与旅游者自我形象一致性进行深度联系,推动生成目的地的品牌依恋。对于研究问题(3):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基于已有文献的综述归纳总结出目的地意象包括认知意象、情感意象和独特性意象等维度,其中目的地认知意象和目的地情感意象共同塑造出旅游者对目的地的独特性意象。沉浸式体验拉近旅游者与目的地的心理距离,促成情感色彩浓厚的旅游者心理意象,激发出旅游者对目的地的想象、联想以及认知评价等,以此产生对目的地的品牌印象。而沉浸式体验对比其他体验类型更容易影响到目的地与其他目的地的意象差异性,这种认知和情感意象的差异主要体现在旅游者对目的地独特性意象的识别。独特性意象作为目的地独特性和区别其他目的地的品牌身份,将旅游者与目的地的认知和情感进行联结促成目的地的品牌依恋。此外,自我一致性理论认为旅游目的地与旅游者之间的现实和理想自我形象的一致性,对于旅游目的地的品牌资产产生显著影响。本文在实证检验中发现,自我一致性调节目的地意象与目的地品牌依恋之间的关系,其中自我一致性显著调节目的地独特性意象对目的地品牌依恋之间的关系,但是自我一致性对目的地认知和情感意象对目的地品牌依恋之间的调节关系不显著。综上所述,本文的主要理论贡献在于沉浸式体验的概念、量表和理论模型等层面。首先,在已有沉浸式体验概念的基础上,本文重新界定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内涵,提出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概念(感官沉浸、情感沉浸和精神沉浸),并对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结构维度进行识别和量化。其次,本文开发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量表并进行实证验证,将旅游者的感官沉浸、情感沉浸和精神沉浸的概念和指标进行提炼,以此得出旅游者沉浸式体验量表。再次,本文探讨不同因素对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影响效果,并利用定性比较方法探索驱动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因素组态模式,总结出多种因素组合影响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驱动模式。最后,本文通过层次回归和结构方程模型实证检验“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目的地意象-目的地品牌依恋”之间的影响机制,探索沉浸式体验与目的地品牌依恋之间的中介和调节机制,归纳总结出旅游者沉浸式体验影响目的地品牌依恋的理论模型。本文的现实指导意义在于明晰旅游目的地和旅游企业沉浸式体验的关键因素和场景布局。首先,旅游目的地管理者和经营者优化已有沉浸式体验产品或服务,提高旅游者沉浸式体验的质量,突显出旅游目的地的独特性和文化软实力,避免仅通过升级沉浸式技术导致同质化竞争。其次,在沉浸式技术的基础上,旅游目的地管理者理应关注地方文化特色,注重文化和旅游融合,增强旅游者的多感官和情感触点,增强目的地与旅游者之间的互动。再次,基于旅游者多感官体验,通过旅游目的地的真实性和创新创意,唤起旅游者的积极情绪,进一步激发旅游者的感官和情感沉浸。最后,在旅游者感官和情感体验的基础上,旅游目的地充分挖掘地芳的文化和审美元素,提升旅游者触发精神沉浸的概率,构建旅游目的地的品牌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