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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以科学主义与理性主义管理和规划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并以社会进步和个人成功作为终极价值取向,以期实现社会永恒发展和物质财富的累积,从而导致冰冷的机械化生产取代了有温度的传统手工生产,并使人们长期处于一种浮躁、焦虑、不安的生活状态中。因此,在金钱至上与压抑的社会生活背景下,一部分人渴望到民族风情浓厚的他乡去寻找一种与其相对立的真实性体验,或能够得到被封存在传统里面的历史文物,并期翼借此回归到原真与自然。而另一部分人受资本力量的驱动,希望寻找到一种既轻松又容易赚取大量金钱的机会。为此,作为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和民族特色鲜明的传统的苗族服饰得到不同社会主体的关注,他们对此进行收集、倒卖、珍藏、保留、展示、研究等,包括文化主体苗族居民本身,为了增加家庭经济收入、改善物质条件、享受现代性带来的福利,也积极主动地迎合了这场苗族服饰的收集运动。于是,在不同社会主体与文化主体之间产生了“购买”、“销售”的互动关系(即主体空间网络关系),而这种互动关系推动了该苗族服饰博物馆化的发展。为此,本文以贵州丹寨雅灰乡送陇村苗族服饰百鸟衣为案例,运用文献分析法、人类学田野调查法、参与式观察法、深度访谈法等质性研究方法,并借助文化真实性理论、社会建构理论、现代性理论,探讨丹寨县雅灰乡送陇村苗族服饰百鸟衣博物馆化的形成过程及其文化意义的变迁:首先,案例区雅灰百鸟衣原来的神圣化过程是其封闭的村落社会建构与民族自我建构的结果;其次,随着现代性的到来,案例区封闭而传统的村落社会被打开,雅灰百鸟衣经历了从原初“神圣化”的解构与现代“世俗化”再建构的过程,其身份经历了从传统“生活用品”到“市场交易品”的变化,发生了商业化、世俗化、博物馆化等现象;最后,在市场资本力量与文化真实性诉求的推动下,官方博物馆、私人博物馆(即文化经济人)、本族村民(包括普通村民与社区精英)、民族文化研究者、民族文化开发者(民族手工艺开发者)等社会主体建构了雅灰百鸟衣博物馆化背后的主体空间网络关系,而这一主体网络关系的建构过程,就是雅灰百鸟衣从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走向海内外并将其文化传播出去,和雅灰乡送陇村这个偏僻而封闭的地方与全球相联系的过程,亦是雅灰百鸟衣博物馆化的过程。因此,本文通过全面探析雅灰百鸟衣博物馆化背后的空间关系,有助于更加深刻地认识与了解民族服饰文化的变迁,并为民族文化的保护与传承累积案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