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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的经济发展得益于星罗棋布的产业集群,产业集群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门题目,研究产业集群的企业边界有着特殊的意义,理论上产业集群普遍的组织形态是网络化,但是曾发现广东产业集群的企业呈现反专业化、纵向一体化倾向,这一现实与理论的悖论是本研究最初的动因。 本项研究的问题是产业集群中,企业的边界选择是如何嵌入在网络、制度和文化当中的。这个问题细化为:产业集群当中的企业边界的形态是什么?网络、制度和文化如何影响企业边界的选择?网络、制度和文化之间是如何相互作用的? 本研究采取的主要理论是社会学的嵌入性理论,从网络、制度、文化三个方面分析影响企业边界选择和变动的原因。本项研究参考了经济学的交易费用理论,试图与其中的一些观点进行对话,同时也参考了产业集群理论,以便能够深入地把握集群中企业边界的特点。 在方法论上本文采取中观的视角试图处理个体主义和集体主义以及相应的“低度社会化”和“过度社会化”的偏差。将个人对利益的追求,制度文化的约束置于具体的情景网络这样一个中观的结构当中去探索。在资料收集上主要采取定性研究方法,本文选择了两个产业相同,但是文化、社会结构有差异的服装产业集群作为研究的对象,从中抽出了25家不同规模、不同效益、不同边界形态、不同边界变动的企业作为访问对象,共31位被访者,还抽取两个集群中主管工业的副镇长等政府官员和行业协会、创新中心的负责人等共9位被访者进行访问。 研究发现产业集群在发展过程中曾经一度出现反专业化、纵向一体化的趋势。在去年开始的国家宏观政策调整,以及经济环境发生明显变化的条件下,纵向一体化的趋势有所缓解,出现多种新的企业边界形态。企业边界产生了模糊化的特征和趋势。 企业边界受到网络的影响。网络分别从产业网络和社会网络两个方面影响到边界选择,产业网络又细分为企业的上下游生产网络和相关支持机构网络。完善的产业网络有利于企业的合作,有利于企业选择分包,走向网络化。反之,会走向纵向一体化。紧密频繁的互动、社会网络的存在有利于企业之间互相了解,建立信任,从而走向合作、网络化。 国家的新劳动法、税收政策、环保政策以及农业税的调整,都影响到企业的边界,这些政策普遍使得企业生产成本上升、环保代价增加,企业趋向于将生产部分外包,或者是实行“虚拟纵向一体化”,以规避生产风险和税收。但是,企业的社会网络和社会关系不一样,采取的策略也不一样。 区域文化、企业家观念、企业家认知、企业的家族主义取向也影响到企业边界选择。 要说明的是上述这些因素有些影响企业边界的扩充,有些影响企业边界的缩小,不同的因素在不同的条件下作用是不一样的。 本文除了对企业边界以及企业边界影响的社会因素进行探讨外,也试图对经济社会学的理论问题进行思考,提出了能否建构嵌入性的交易费用理论和如何在经济行为的研究中给效率逻辑和合法性逻辑进行定位,并找到二者结合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