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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结束之后,区域性暴力冲突的发生频率呈急剧上升之势,美国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对此起彼伏的地区冲突进行了广泛的干预。摆脱了两极对峙权力格局的羁绊后,作为冷战后世界上的唯一超级大国,美国拥有全球最为强大的武力,在干预地区冲突时,似乎不会遇到什么制约或掣肘的因素。然而,当我们仔细审视美国冷战后的一系列干预行动时,却发现美国在制定干预政策时的确是遇到了不少的制约因素。反映在具体的干预行动上,就有了对波黑政策的摇摆不定,前后矛盾。 从美国对波黑战争(1991—1995)的干预过程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各种制约因素的作用。布什政府对于任何美国可能卷入波黑冲突的前景都持悲观态度,他坚决反对派遣美国军事力量介入冲突,把解决问题的重担推托给欧洲的盟国,而把美国的行动仅局限在向冲突的一方施加外交压力,防止冲突的蔓延和出现大规模的人道主义灾难。克林顿上台之后,一改其前任置身事外的立场,决心在波黑问题上采取更加积极和强硬的政策,使危机以有利于美国利益的方式得到解决。不久,美国就提出了干预波黑战争的“取消和打击”计划。然而,当克林顿政府试图推行这项计划时,却发现不但俄罗斯极力反对,就连美国的西欧盟国也不支持。考虑到与俄罗斯及盟国的关系,美国在以后的干预中,不得不多次放弃使用空中力量打击波黑塞族的计划。美国的干预目标也不时的从积极介入转变为消极地遏制冲突的扩大。这种政策的摇摆反过来又遭到各方面的强烈批评,在国内外的压力下,克林顿政府就再次调整政策。1995年夏,克林顿政府意识到这种循环往复的政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美国终于决定实施具有决定性意义的空中打击来迫使塞族屈服,并主导签定了代顿和平协议。 从根本上说,美国的波黑政策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波动起伏,主要是由于波黑冲突对美国利益的影响只是边缘性的,在核心利益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美国不愿投入解决危机所需的巨大干预成本。具体地说,有四个方面的制约因素。第一,美国虽然是冷战后的唯一超级大国,但它的行动还是受到了国际权力关系格局的影响,俄罗斯出于本国利益的考虑,在波黑问题上与美国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第二,美国所选择的多边主义的干预方式本身有其难以克服的困境,多边主义在分担美国干预成本的同时,也限制了美国的行动。第三,波黑战争本质上是一场种族冲突,由于种族冲突问题的复杂性,外界干预者很难妥善处置。第四,美国国内的各种政治力量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对干预政策的选择各执一辞,另行政当局很难作出最终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