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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义的幸福感的概念包括主观幸福感、客观幸福感和心理幸福感。主观幸福感是其中应用最为广泛的概念。它包含了认知和情绪两个结构。认知部分是生活满意度,情绪部分是情绪平衡,包含积极和消极情绪。幸福感对于个体的心理状态有一定影响。这一影响也反映在个体的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上。表情抑制是主要的情绪调节策略之一。它属于反应调节,即在情绪产生后抑制外在情绪的表现和行为来调节情绪。已有研究显示,表情抑制往往与消极的后果相关。它降低了积极情绪、增加了消极情绪。表情抑制与低幸福感相关。表情抑制降低了幸福感,并且低幸福感较者也更倾向于使用幸福感。已有研究表明,在知觉他人面部情绪时,表情抑制会影响到面部情绪敏感性。面部情绪敏感性是快速而准确识别他人面部情绪快速的能力。面部情绪敏感性具有两个指标:正确率和速度。正确率是对不同面孔情绪的准确判断,速度是对同一情绪、不同强度的面孔进行准确判断。高敏感性代表了对较低强度情绪的表情的准确识别;低敏感性则需要较高强度情绪的表情才能准确识别。已有文献表明,在知觉他人表情的时候,表情抑制通过占用认知资源和降低本体反馈性,导致了面部情绪敏感性的降低。因此,基于对先前研究的整理,本研究提出假设,由于低幸福感者更倾向于使用表情抑制,因而他们的面部情绪敏感性要比高幸福感者更弱。本研究将通过实验的方式,分别对高、低幸福感人群面部情绪敏感性的正确率与速度两个指标进行检验。研究一在问卷筛选阶段从176名被调查者中筛选了日常情绪问卷(DES-IV)得分排序后处于前后27%的人,分为高幸福感组和低幸福感组,检验(1)高、低幸福感组对快乐、愤怒、悲伤和恐惧四种表情在50%强度和100%的强度时正确判断是否存在差异;(2)高、幸福感组的表情抑制是否存在差异。研究一结果显示,在100%强度下,高、低幸福感组对四种表情的正确判断不存在差异,但是在50%强度下,低幸福感组对愤怒和悲伤表情的正确判断更高。高、低幸福感组在表情抑制上不存在显著差异。研究二以同样的方法从211名被调查者中筛选出两组被试,检验(1)高、低幸福感组对四种表情的判断速度是否存在差异;(2)高、低幸福感组的情绪调节策略是否存在差异。结果显示,相比于高幸福感组,低幸福感组对悲伤的识别速度更快,在最终判断中对恐惧表情的正确判断更高。在表情抑制上,高、低幸福感组没有显著差异。两个研究的结果都表明高、低幸福感者的表情抑制不存在显著差异。同时,低幸福感者对消极情绪面孔的面部情绪敏感性高于高幸福感者。我们认为,在两个研究中高、低幸福感组在表情抑制的使用倾向上不存在显著差异的可能原因是文化影响。表情抑制符合以集体主义为核心的中国文化的需求,并且可以积极有效地调节中国人的情绪。因而,文化影响削弱了幸福感与表情抑制之间的消极关系。在面部情绪敏感性这一方面,与幸福感相关的注意倾向是对于研究结果的合理解释。研究表明,情绪影响个体对刺激的注意选择。人们更倾向于注意与自己情绪效价相同的刺激,对效价相同的刺激的注意速度也更快。生活满意度的高低也会影响个体选择积极或消极的刺激。因此,较低的幸福感导致了个体对消极情绪面孔的增强了的敏感性。另外,也有研究者认为,注意倾向可能先于幸福感评价而存在。个体内在的悲观倾向不仅造成了个体对消极刺激的注意,还使个体做出了较低的自我评价。论文进一步探讨了东方文化背景下,表情抑制与个体幸福感的关系以及它对个体的效力。本研究是第一个对不同幸福感水平个体的面部情绪敏感性进行检验的实验,并深入探讨了东方文化中独立/相互依赖的自我建构和人际关系对表情抑制效果的可能的影响,为幸福感、独立性与情绪调节的研究拓展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