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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八旗诗歌”作为研究对象,通过三个大的时间分期,对“八旗诗歌”的兴起、发展、繁荣、演化尽可能做出宏观而系统的审视,力图展现出“八旗诗歌”发展的整体风貌以及每一分期内所各具的典型特征。全文共分三编,上编大致对应清前期顺康二朝约一百年的时间,是为八旗诗歌的兴起学习期;中编大致对应清中期雍乾嘉三朝约一百年的时间,是为八旗诗歌的繁荣演变期;下编大致对应清后期道咸同光宣五朝(延伸至民国)的一百余年时间,是为八旗诗歌的异化尾声期。下面,就分别对各编的主要内容略作介绍。上编:清朝前期约百年的时间,八旗诗歌在学习汉族诗歌并沿袭汉族诗坛创作主流的道路上不断摸索前进。八旗诗人们通过与汉族诗坛的密切互动,促成了清前期八旗诗坛的快速发展和进步。鄂貌图以其先锋军的地位导扬风雅,成为八旗满洲诗歌第一人。而后,纳兰性德与曹寅一北一南,先后与汉族诗坛建立了深刻而紧密的交游圈,在将八旗诗歌带入到主流诗坛并促进八旗诗歌繁荣的同时,客观上也对汉族诗坛产生着重要的影响。他们的创作活动及文艺交游,为民族间异质文化的融合作出了十分重要的贡献。清初的八旗诗歌总体上呈现出鲜明的地域风格、民族气质和极具活力的八旗精神。虽然在艺术手法和创作技巧上,仍旧对汉族诗坛亦步亦趋,但从气质风神方面而言,却对以汉族为主体的主流诗坛裨益颇多。“八旗诗派”的崛起,不仅在很大程度上为整个清代诗坛带入了清刚劲举、雄豪健美的北地风神及年轻勇武的创作活力,也为中国诗歌史增添了一抹豪迈瑰丽的色彩。中编:为叙述紧密起见,本处将清前期康熙皇帝的文化政策及诗歌创作与清中期的乾隆皇帝合为一章进行论述。康熙皇帝雅爱文学,重视以“文统”驭“治统”,加之他酷爱诗歌,对“诗教”理论极为服膺,所以主张诗歌应“与世递变”。在这一文化纲领的指引下,象征“熙朝盛世”的唐诗风在康熙诗坛成为主流,而导扬唐诗三昧之说、创建“神韵派”的王士禛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康熙皇帝一手扶植的汉族诗坛盟主。乾隆皇帝即位之后,在“治统”和“道统”上承祖父之余绪,仍以“宽仁”为本,所以乾隆朝前期的诗坛呈现出较为宽松并且异彩纷呈的局面,“格调派”和“性灵派”一朝一野、一北一南,前后并起,主导诗坛主流。但至乾隆朝中后期,统治政策发生了变化,皇权意志对思想领域的干预和控制日趋严酷,反映在诗歌上就是“诗案”迭发,文字狱横行,故略无创作主体精神而专主饾饤考证为能事的“肌理派”及“考据诗”出现并开始风行。但乾隆朝毕竟是诗学昌明、硕果丰盈的时代,虽有帝王意志的钳制,诗人们仍旧在被允许的范围内抒发性情,不辍创作。此期的八旗诗坛内部,也随之产生着变化。帝王意志的极端性和严酷性,首先导致了创作主体的分流,一些高门贵胄如李锴、长海等人纷纷远避朝堂,走向郊园田野,开创娴雅悠容的八旗田园诗派。而另外一部分如英廉、朱孝纯、铁保、百龄等人则坚守祖宗基业,立足庙堂,继续高倡清刚的八旗诗风。此间,八旗蒙古诗人法式善秉承王孟诗派精神,成为北方诗坛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与袁枚时有“南袁北法”之目。清中期的八旗诗坛,经过清前期约百年的摸索演练之后,渐具个性。除了在创作实践上探索出适合自己的风格取舍之外,在表现领域的拓展上也颇有创获。如边塞诗在清朝的再度繁荣,八旗诗人便功不可没。下编:清后期的时局风云万变、九州震荡,集权统治者及一些以剥削为能事的封建官僚与西方侵略者们,对中国人民造成多重压迫。在满汉民族矛盾和中外国家矛盾的联合作用力下,不仅是整个清代诗坛发生着质的变化,八旗诗坛也随之开始了急剧的转型。他们中如宝廷、延清、成多禄等以血泪之笔如实记载清末政局中的腥风血雨;如斌椿、盛昱、三多等则开始探索富民强邦之路;如唐晏、杨钟羲等则以一己之力,于国祚倾覆之后贯全部之精神于文献的整理和著述,为故国存史。清后期的八旗诗坛,歌功颂德的雅颂之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实主义诗歌精神的复活。辛亥革命之后,历史虽进入新的纪元,但被迫步入民国的八旗遗老遗少则多怀故国之思,他们的创作既是八旗诗歌的尾声也是八旗诗歌的遗响。总之,清朝末期充满了“郁愤”之思的八旗诗歌,不仅全面、客观、深刻地展现了清后期八旗这一族群的精神风貌,同时,也为激荡了近三百年的八旗诗歌以及八旗制度画上了一个沉痛而又充满反思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