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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米亚(KpbHM,一译“克里木”)半岛地处黑海北部中央,东临俄罗斯,西扼欧洲大陆,北接乌克兰,南与土耳其隔海相望。其气候独特,风光旖旎,植被茂盛,资源丰富,因此被誉为“黑海珍珠”。克里米亚曾先后隶属于多个国家,其地理位置显要,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它时而默默无闻,时而又一鸣惊人。2014年3月,克里米亚全民公投让这座半岛再一次成为全世界的焦点。在俄罗斯文学中,克里米亚一直扮演着耐人寻味的角色并颇具神秘色彩。在19世纪以前,这座半岛只是作为鲜为人知而偏僻的南部边疆而出现在俄罗斯文学中。直到1820年,诗人普希金被流放到南方,并创作了一系列关于克里米亚及其大海的诗歌,这座半岛才开始吸引越来越多的文化活动者的注意并成为大众书写的对象。这次变相的流放带给了诗人丰富而独特的经历,同时也极大地推进了半岛文化艺术的发展。1853-1856年的克里米亚战争期间,年轻的列夫·托尔斯泰曾自愿调赴克里米亚,参加塞瓦斯托波尔防御战。《塞瓦斯托波尔故事》正是作者在克里米亚的炮火声中写下的战地手记。战后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克里米亚渐渐成为俄罗斯上流社会贵族老爷们理想的旅游疗养胜地。契诃夫最著名的短篇小说之一—《带小狗的女人》正是以这一社会现象为背景的。到了20世纪,如茨维塔耶娃、阿赫玛托娃、曼德尔施塔姆、高尔基、安德烈·别雷、马雅可夫斯基、阿·托尔斯泰、左琴科、布尔加科夫等文人墨客都曾来到克里米亚,创造出优秀的文学作品。他们在新的时代下对这一描写对象有着全新的解读。总之,一代代作家都曾塑造出不同时期的半岛形象,而同一时期的不同作家又以各自的视角勾勒出它的多维图景。#12(?)文本,20世纪俄罗斯文学文化中的彼尔姆》中提出的。如今这一术语已在文学评论中得到广泛而有效的运用。作为一种文学现象,克里米亚文本的地位并不亚于彼得堡文本和莫斯科文本。克里米亚文本恰恰反映着半岛及其标识符号的独特之处。本文从文学的视角对克里米亚文本作了探讨和论析,旨在进一步阐释克里米亚的地域认知,深入解读与之相关的文学作品。本论文由引言、三章正文、结论及参考文献组成。第一章阐述各人文科学中对文本的不同解读,并以区域文本为出发点,来探讨人与地方之间的相互关系;在此基础上揭示克里米亚文本的概念和意义,研究其历史形成过程。第二章着重阐析19世纪俄罗斯文学中的克里米亚文本。通过对经典作家创作意识中的克里米亚形象分析,我们发现,普希金对半岛的描写很大程度上是根据自己的回忆和想像。克里米亚主题在20年代的普希金浪漫主义诗歌中恰恰处于中心地位。此外,诗人还深受半岛神话传说的启发,创作出具有神秘色彩的长诗。与普希金的浪漫主义描写相比,列夫·托尔斯泰则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为世人展现了真实而残酷的克里米亚。作家在讴歌塞瓦斯托波尔战士们浴血奋战的同时,也揭露了人性的弱点——虚荣、怯懦、恐惧等。托翁文本中所体现出的爱国主义、英勇奋战的精神,所表现出的对半岛民族的自豪感深深地影响着作家后期的文学创作。契诃夫则通过描写男女主人公在克里米亚的风流韵事来反映这座半岛上的社会现象。战后,这里被上流社会视为疗养旅游胜地,作家着力表现了男女主人公相爱后的精神觉醒与自我救赎。小说对爱情的细腻描写不仅来自契诃夫在雅尔塔敏锐细致的观察,也来自作家本人的切身体会与感受。可以看出,19世纪经典作家的创作极大地丰富了克里米亚的文学形象和文化语义,使其与彼得堡、莫斯科文本中的无所事事、虚伪、堕落主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第三章考察的对象则是20世纪的克里米亚文本。在动荡的年代,很多作家并未放弃文学前辈们的优良传统:茨维塔耶娃追随着普希金的脚步,来到诗人在克里米亚曾经游览过的地方,抒发自己对未来的雄心壮志;曼德尔施塔姆坚定地认为,克里米亚继承了古希腊文化,是古老文明的象征。还有一些作家则赋予克里米亚以新时代的特征:科克铁别尔别墅的主人沃洛申一反以外来游客的态度对待克里米亚,而要让自己成为半岛的精神代言;马雅可夫斯基更是在新的社会意识形态下将半岛创造性地描写成“全苏疗养院”和对人进行全面修复的“锻造厂”;而作家阿克肖诺夫则另辟蹊径,将克里米亚想象成独立于苏联、富裕发达的资本主义岛屿,小说中老中青三代对其与苏联关系的截然不同的态度则反映了克里米亚人对苏联的矛盾心理。每一个作家的创作都与社会背景和自身经历紧密联系,因此,尽管属于同一个主题,克里米亚文本还是源源不断地获得了新的内容和特质。综上所述,从文学视角来审视这座独特而神秘的半岛,可以使我们更加深入地了解克里米亚的民族文化及其相关作品的文学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