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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图书易学作为继汉代易学后象数派的高峰,其所崇尚的象数理念当然是值得特别梳理的。而且作为与宋明理学同兴衰的易学流派,其用象数的方式讨论的理学问题也有其特殊的价值。而前人对图书易学的研究方法大多是以易图为中心分成河图洛书、先天图和太极图三部分,以此考辨各种易图的源流。虽然明晰易懂,怡然理顺,但有时容易只见树木而不见森林。所以,本文拟主要就宋代图书易学中所显示出的象的特点,以及其中所反映的理学范畴,来展示图书易学不同于一般象数易学的独特魅力。说《周易》的本质是象并不为过,但在宋代图书易学之前,象多被理解为具体的物象。而宋以来的图书易学则对象进行了“救赎”,发掘出象的本质及其抽象的内涵,更使其与理相通。在图书易学那里,象的意义并非外在赋予的,其本身即是世界的本质或其本质的抽象表达方式。当深入探讨象之来源与形成时,气便渐渐被定义成象的本质。气之灵魂就在于浩然、湛然之变化多端,恰似象所显示的变化的可能性。而从类之象、结构与形式之象,直到数象与理象,图书易学中的象也经历了一个不断抽象化的过程。通过对这些象所揭示的内在秩序的演绎,证明中国人并非完全如黑格尔所言只是停留在肤浅的外在自然的感性阶段。尤其是理象这种直观、直感、直觉的象的思维方式对应于所谓的“智的直觉”,其中象就好像某种可以直观到的理。而另一方面,象的内涵也远比西方的范畴来的丰富。范畴作为最一般的概念,最高层次的类的统称,是极为抽象的,如时间、空间、数量、质量、关系等范畴。但象却能在极抽象的符号中包涵极丰富的具体内容,同时又通过象与象之间的普遍联系和变化流转使其圆融地统一在一个整体中。同样,图书易学也表达了其特有的义理,以其特有方式讨论了同时代宋明理学的主要概念与范畴。即便前者倾向于造化之理,不同于宋明理学以儒家之理为依归,但其对于理学思想的丰富与拓展仍是不可忽视的。如其以对待与流行解读阴阳,以及对体用、太虚、理气等范畴的解读。尤其是分别以气、太虚、一、道、理、心、中等范畴来解读太极,更体现出其对理学各派别思想的兼收并蓄。以显示出象数与义理并非如分派般那样泾渭分明,两者相辅相成,象数中蕴含着义理,义理也通过象数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