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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公民共和主义及其民主理论为框架,把凯瑞的传播思想放置在美国政治意识形态脉络中做整体阐述。以凯瑞的传播思想为个案,从政治哲学脉络讨论其传播思想,也将有助于梳理传播思想史的知识坐标和演进轴心。本文阐述了公民共和主义与自由主义两种民主的规范性理念以及它们的传播的规范性理念之间的差异。公民共和主义强调个体所嵌入的社群对于自我的建构性,因而强调个人对社群的归属、特定道德观念的理解与积极公民精神;公民共和主义把民主理解为联合的(associated)公共生活,强调民主过程既是统治权威合法性的来源,也是社会秩序的来源,民主亦承担社会再生产和社会整合的过程。因此,公民共和主义把传播视为意义的公共建构和经验的共享;自由主义强调抽象的原子化自我和个体本位主义,政治观强调个体权利优先于“共善”,把民主理解为竞夺权力资源与权利分配的程序工具。因此,自由主义的传播观强调信息的自由传递与公共分配,并把信息视为个体权利实施与维护的工具。凯瑞基于复兴美国公民共和主义民上政治理想阐发传播思想。其“作为文化的传播”把传播视为建构共同理解和维系社会的过程。“作为文化的传播”意味着:1)共同文化是维持传播的“主体间性”基础;2)传播作为对话,其过程是创造、维护与改变共同文化;3)其结果是创造公众和维系社会。凯瑞从描述性与规范性意义上,提出传播的“传递观”和“仪式观”,并以传播的“仪式观”批判了自由主义、(后)结构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几大理解传播的方式。凯瑞把文化与传播等同,目的在于把传播的思考放置在社会秩序何以可能的思考层面。凯瑞的“关系主义”文化研究方式,是他的“结构化社会学”的体现。他把传播的分析集中在社会关系、传播内容和表达形式所构成的整体社会互动和经验构建的结构上,并把社会互动分析切入到具体的时空经验构成的经验环境中。其独特的文化研究方式体现为,从历史分析开始的、媒介技术的文化研究。媒介既是特定文化观念的反映,也预期和创造出相应的文化,即媒介通过改变社会关系、交流语言和传播内容来改变社会互动结构或社群形态,并最终改变社会经验结构或文化。凯瑞的“关系主义”思维方式旨在以社会建构主义方式打破诸种决定论,想象诸种抵消结构性压力的要素,从而改变社会互动结构与经验环境,以创造公民共和主义民主实践所需的政治社会基础。凯瑞把面对面口语交流的公共生活作为弥补和抵抗现代媒介技术的“知识垄断”的重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