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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作为中国古代诗歌中使用最早、使用频率最高的意象,是历朝历代诗人表达某种特定感情的工具,在进行汉诗中意象研究时,尤其是探究诗歌中蕴含的情感内涵时,“月”这一意象是难以忽视的。在日本,“月”这一意象也历来为诗人所青睐。道元禅师在题为《本来的面目》的和歌中曾说到“春有花开夏鸟鸣,秋日明月冬雪冷”据此,川端康成更是将日本的文化特征定义为“雪月花”,由此可见,“月”这一意象在和歌中扮演的重要角色。那么,汉诗与和歌中的“月”有哪些相同点和不同点,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二者的相同与不同?迄今为止,关于汉诗与和歌中“月”意象的研究已有很多,但是站在比较文学这一视点进行的研究却很少,对上述问题进行进一步考查即为本篇论文意义之所在。在文本选择方面,唐诗是中国文学史上诗歌的巅峰,唐代也可称作是诗歌的黄金时代,而《唐诗三百首》作为唐代代表诗集,无论是从诗作的选择、内容的广泛还是所选数量上都远超其他歌集,其中咏月诗更达80首之多,占全书的27%左右,是研究“月”这一意象较为理想的文本。另一方面,《小仓百人一首》中收录了自奈良时代至镰仓时代的一百首和歌,按照时间顺序进行排列,并且,在该诗集中,咏月歌共计12首,占全书的12%,“月”意象随着时代的变迁,已经趋于成熟,鉴于此,本论文拟以“中日诗歌中“月”意象的比较研究—以《唐诗三百首》和《小仓百人一首》为中心”为题目,在先行研究的基础上,进行中日两国诗歌中“月”意象的比较研究。本文由序章及另外四章构成。在序章中,介绍了研究的契机、目的、方法和意义,对本研究相关的先行研究进行了总结。在第一章和第二章中,分别对汉诗和和歌中的“月”意象进行了分析。至唐代“月”意象发展已经日趋成熟,按照其主题上的特征,可分为离别相思之月、望乡之月、言志之月、无常之月。在和歌中,“月”意象传达的感情逐渐丰富起来,可分为离别相思之月、望乡之月、叙景之月、其他“月”意象。在第三章中,在以上分析的基础上,对中日诗歌中“月”意象的相同点和不同点将进行了论述。相同点在于:都通过“月”意象抒发离别相思之情和思乡之情。不同点在于:在抒情对象方面,在通过“月”表达离别相思之情时,汉诗中,抒情对象既可以是恋人,也可以是亲人、朋友。在和歌中,抒情对象仅仅局限在恋人之间;在汉诗中,以“借月思乡”为主题的和歌不胜枚举,而在和歌中,以此为主题的和歌仅有一首;在汉诗中,诗人常常将仕途无法实现的志向寄托于“月”,而在和歌中,歌人则仅仅通过“月”来描述对于自然的感受和自我心境的变化;在汉诗中,“月”常常作为诗人咏叹无常的工具而使用,但是,在和歌中,几乎无此表现手法;在“月”意象的形态方面,汉诗中“月”多以“明月”(多指满月)的形式出现,而和歌中“月”多以朦胧的形态出现。在第三章的最后一部分,对中日诗歌中“月”意象的相同点及不同点产生的原因进行了探究。相同点产生的原因在于,日本文学很大程度上受到中国文学的影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日本文人的世界观和感受性和中国文人是相通的,并且,中日两国都是以农耕文化为基础的民族,生活方式的相似所带来的感受性也相似,世界观及自然观也较为接近。而对其不同点产生原因的考察为本论文的重点章节,首先,中国的太极美学意识在汉诗中的“月”意象中得以体现,而和歌中的“月”意象则追求“幽玄”之美,其次,中国文学追求“诗言志”,而日本文学重视“歌咏心”。最后,是由于中日两国社会背景的不同。在第四章中,对本论文的论述进行了总结,对结论进行了再整理,最后为今后的研究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