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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上万年的历史一直都是伴随着,依赖着建筑走过来的。人类基本的建筑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遮风避雨,供暖驱寒的栖息之所。建筑作为人类文明形态的一种形式,首先肯定和表征了人类“本质力量”的丰富现实,同时也实实在在影响着人类社会的每一个体生存以及社会的进步。人类任何大型与超大型建筑则都是由最基本的聚居之所发展而来。同时,人类不断发展进化的过程也是伴随着人类社会的权力关系而不断进步的过程。权力不是凭空就可以自立自足并且可以自我完备的,它必须要有所附丽,有所依凭,权力往往倾向于借助于建筑,尤其是借助于各种不同形式的大型,超大型建筑来彰显自身,表征自身。比之于其他形式的权力媒介,超大型建筑在权力的表征性能上具有明显的具象性,审美性,符号性,隐喻-象征性以及意义的无限丰富性。权力本质上具有扩张和伸展的内在性能,恰好与超大型建筑在空间体量上的高大、壮观,形式上的崇高、雄伟,具备一种“异质同构”的对应关系。权力者也更喜好于通过超大型建筑的符号化与形式来表现自己权力及其欲望的扩大化倾向。由此我们看到从原始社会末期人类文明的肇始以来,各种表征权力,彰显权力,渲染权力,美化权力的大型/超大型建筑总是不断产生,从而构成人类建筑史、艺术史、文明史上绚丽无比的辉煌画面。权力在人类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不同时代有其不同的主要表现形式,人类发展的每一个社会阶段都大致存在着某种主导性的权力类别,从人类早期社会形态逐渐成形时候开始直到现在,权力的社会性类别大致经历了神权社会、王权/君权社会以及资本权力社会三种相对独立的形态。当然,在每一种权力社会之内,都存在着主导权力形式之外的其他多种权力形式的交叉,糅合,影响与制肘,它们之间有斗争,有合谋,有矛盾,也有妥协,甚至存在相互流通与转化的可能。这些情况都极易表现在人类各时期的超大型建筑上,从而使得超大型建筑显现出无限丰富的形式特征以及充满变换的权力美学言说形式。相对而言,人类社会的每一种权力形式都具有自己的相对特征,神权时代的权力充满着恐怖,威吓,狰狞压抑的神秘主义,蒙昧主义气息,它通过实践于人的心灵和精神世界来实现对人的控制,即它是一个由精神到肉体的过程;王权时代的权力则更多直接诉诸于暴力压迫,身体戕害乃至生命消除来达到对人的统治,并由此强化人内心的恐惧驯服之感,它是一个由肉体到精神的过程;资本权力时代的权力则相对以一种温和而去暴力化的途径,以一种更加民主而宽松的方式作用于人的存在过程,它的操作与运转机制是诱惑,通过诱惑将一切对象与每一个人都纳入到自身。资本权力指向于人的肉体,通过扩展人的肉体与物质欲望以磨平乃至消灭人的精神性个性,并最终使得世界平庸化,单一化,驯顺化,同质化。权力根本上是人或者人类社会的一种异化状态。这些特征都无不通过各个时期的人类超大型建筑显现出来。神权时代的超大型建筑充满着神圣、神秘、崇高以及凌厉之美;王权时代的超大型建筑充满着强力、威严、壮阔以及雄霸之美;资本权力时代的超大型建筑则充满着绚丽、喧嚣、富贵以及诱惑之美。从原始时代的粗糙的巨石建筑,到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的超大型神庙、教堂、以及超级帝王陵墓、大型宫殿、国家公共类建筑,再到当下资本时代的超级摩天建筑等,都是这些权力的表征和显现。因此权力又极大地促进了建筑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以及文明的推进。没有权力的一种自主性推动,没有权力的内在刺激机制,人类社会的历史将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状态。本论文通过梳理人类历史以来的各种超大型建筑的形态,发展,演变及其意蕴内涵,通过以权力批判的视角来观察人类社会各种超级建筑的行进历程,我们或许有所不同的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