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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话的语音研究由来已久,这主要因为其特殊的政治和文化地位。前人的丰富成果所涵盖的范围非常广泛,从元音、辅音、声调,到音节、词语、句子,这无疑为我们的后续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同时,我们也看到,前辈们的研究方法大都是举例性的,即选择数量较少的典型发音人(范围一般在3—5个)进行采样分析,这就难免使各家的观点出现分歧,而且其结论的普遍性和代表性也是有待验证的。基于此,本文对北京话的单字调系统和元音系统分别进行大样本的声学实验和统计分析,以期更加全面、准确地反映和揭示北京话的语音系统,同时在语音学的研究方法和基础理论方面都能有所突破和发展。本文的研究成果证明:我们已经基本完成了这两个主要的既定目标。以下是本文的主要创新点和结论:
1、和以往研究中所使用的绝对值单位不同,本文首次尝试将“T”值和“V”值分别应用到声调和元音的统计分析中,收到良好的效果。它们都是相对化、归一化以后的单位,可以很好地去除多种外部因素带来的个体差异,从而得出一些共性的结论,同时也可在不同社会背景的人群的比较中得出系统性的差异。可以说本文对于这两套单位的成功应用,为语音学未来的统计研究提供一个参考和范例。
2、本文将“偏分布”的概念和算法引入到天津话声调和北京话一级元音的统计分析中,取得了成功。据此得到的声调数据集中区可以强化声调的区别性特征,据此得到的顶点元音/a/、/i/、/u/的数据集中区与它们各自的历时变化方向相一致,可以为未来的“音变方向”提供线索和征兆。这证明:“偏分布”不但使数据内部的深入挖掘成为可能,而且对于音系学研究以及语音的共时表现和历时变化的关系研究都是大有裨益的。
3、声调的“稳态段”和“动态段”理论是将语音学和音系学相结合的一个很好的例证。本文通过北京话、天津话各自单字调的统计分析,以及与苏州话单字调的对比分析,发现“稳态段”和“动态段”的分布在以上方言中是普遍存在的,并且是有规律可寻的。调型和调层是制约稳态段和动态段分布的两个重要因素,而且它们对于声调“凹”、“凸”特征的出现也有重要作用。
4、本文以元音格局(石锋2002:30—36)的概念为基础,首次利用“V”值对北京话的四级元音进行细致的统计测算和比较分析,研究结论使我们对于整个北京话的元音系统(包括各级元音的分布空间、相对位置以及变化规律等方面)都有了更为全面清晰的认识。
5、本文在前人声学研究的基础上,首次尝试利用听感的方法来考察前响二合元音/ai/、/au/和后响二合元音/ia/、/ua/中/a/的不对称性表现和程度,以及/ai/、/au/是否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稳态段等问题,是对前人研究的有益补充。
6、元音是声调的主要载体,但是关于声调对元音是否产生影响这一问题,学界一直存在争论,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发音人的个体差异,而且他们的数量较少。基于此,本文从大样本的角度考察声调对于北京话/a/、/i/、/v/、/u/、/3/五个舌面单元音的影响方式和程度,包括共振峰、音长、音强三方面的考察,另外还分别进行元音与音长、音强固有关系研究。
全文由始至终贯穿一个重要思想:将个体的语音表现置于整个语音的系统和格局中去考察,而不是孤立地进行原子式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