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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的问世,震惊了文坛也震撼了世人,对作品的评论,大家见仁见智,褒贬不一,但不管一般读者还是文论家,都把《国画》和《官场现形记》(以下简称《官记》)相提并论,而到目前为止,仍没有人对两部作品的主题意向和审美价值做系统分析比较。本文试图在这方面作一探讨,以期得出有益启示。 特定的历史时期,有其特定的政治和文学,政治和文学是一种“召唤——应答”式关系。它表现为一方做出召唤,另一方必然应答。这种应答可以是赞同、否定、冷漠等。两部作品均产生于社会转型的特定时期。《官记》诞生于20世纪初,外国资本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是社会的主要矛盾,封建社会千疮百孔,统治阶级无力承担抵御外侮的历史使命,而和人民水火不相容。《国画》产生于20世纪末,这一时期我国没有尖锐的社会矛盾,但由于改革开放政策量度的难以把握和社会法制建设的相对滞后,社会出现了一些丑恶现象。两部作品都顺应了时代的要求,对当时的政治做出了否定性的应答。《官记》揭露了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和人民的矛盾,更为主要的是揭露了官场的黑暗,预示了封建制度崩溃的必然性。《国画》揭示了当代社会的官本位性质及其滋生和存在的社会土壤;揭示了政治体制内的人治传统和具体体制的形式化;揭示了官人追求的实质;体现了当前局部存在的国人享乐至上、人欲横流、苟且偷欢、价值悬置、精神空洞、生活态度低糜等不良精神状态。总的来说,两部作品都是暴露文学,《官记》暴露的是尖锐的社会矛盾,《国画》暴露的是一些现实问题,两部作品主旨深刻鲜明。 然后我们对两部作品的审美价值做一比较。从结构上看,《国画》以朱怀镜宦海沉浮为主线,朱怀镜和梅玉琴爱情为副线,描写了权势笼罩下的各阶层人众的身心存在状态,叙述按情节发展纵向延伸,作品无章无节,显示了一气呵成的气势;《官记》无线索,无主人公,由许多短篇拼凑成一部长篇,写法上是人(事)带人(事),形成一种索链式结构,所以采用章回体。从创作手法上看,《国画》是新现实主义的,显示出表现社会和开掘内心的完美结合,以象征手法赋予作品以深刻寓意,以梦幻给艺术插上幻想的翅膀等特征;《官记》是传统现实主义的,它符合传统反映论观念,它暴露社会现实只是照样实录,未能反映大变革时期的人众心理,它的人物绰号形象生动,能突出人物性格,它的梦幻意旨稚拙明了。从叙事上看,《国画》有情节间离效果和权力暴力叙事特征;《官记》叙事朴拙,基本上是根据情节需要而铺陈。在人物形象上看,《国画》描写人物虽少,但个个都丰满生动,如朱怀镜、梅玉琴、曾俚、李明溪、卜未之、皮德求、袁小奇、张天奇等;《官记》描写人物虽多,但形象大都不是很显明,只有傅理堂和童子良刻画比较生动。总的来说,两部作品中《官记》艺术价值稍为逊色。 通过比较,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国画》是一部意蕴丰厚的作品,它定当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