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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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姓羊,边疆人氏,年近八旬。
  大师者,一专多能,全面发展也。据传大师多才多艺,诗、书、画、印俱佳,不仅擅长笔墨丹青,而且精通吟诗作对,还是“舞林高手”兼京剧票友,并能玩乐器、作曲、指挥,是一个集国粹艺术于一身的当代文化大师。
  说起来,我和大师也是老相识、老朋友了。30年前,经一位朋友介绍,我认识了大师。当时我在某报任记者,主编也很仰慕大师,特意派我去采访。随后,我写了一篇小文,刊登于《春都日报》。限于当时水平,文章写得不怎么样。可是大师看了以后十分喜欢,在我面前连声称赞。
  好友小N主办了一份刊物,每期推出一个省内知名书画家,主要由我负责采写。眼看国庆临近,刊物计划推出一位重量级人物,我不由想起了大师。
  我把这个意思告诉了大师,他十分高兴,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采访那天,他还特意带了一幅书法作品和三本著作送给我。
  采访十分顺利。回来以后,我熬了两个通宵,很快写成了一篇6000余字的纪实文学。我心里没底,先在文友中传阅,然后又发给一位刊物编辑征求意见。
  得到的反馈是一片叫好,大家一致认为:取材典型,事例生动,文笔优美,结构严谨,人物形象突出,性格鲜明,而且富有哲理和美学意蕴,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章。那位编辑表示,可以全文刊登此文。
  此外,为了推崇大师,我不惜冒着遭人抨击的风险,在文中使用了不少拔高和溢美之词,以求讨取他的欢心。
  这样,我心里有了底,马上把稿子发给大师。隔了一天,大师给我回话,稿子看了,作了少许修改,已通过手机微信发给我。
  恼火的是,他的文章怎么也打不开。我请他发电子邮件,他说不会玩电脑。我请他去电脑店请人帮忙,他答应了,可发过来的电子邮件还是打不开。
  没办法,我跟他说,这样吧,我跑一趟,把打印稿送给你,你当着我的面改,这样问题就解决了。他答应了。
  我兴冲冲地坐公交车赶到他居住的小区。大师来门口接我。
  在去他家的路上,我俩兴致勃勃,谈笑风生,我怎么也想不到几分钟以后形势突然逆转,顷刻间拔“刀”相向,反目成仇。
  进了家门,看见他的媳妇,我急忙同她打招呼,我俩原本也是熟人。
  大师媳妇对我说,你等一小会儿,我先跟老羊说点别的事儿。两口子走进卧室,嘀咕了好一阵才出来。
  我拿出打印稿,请大师在上面修改,我等着。不料,他忽然说,我心脏不好,不能改了。我昨天晚上改你的稿子改到十一二点,体力已经透支,再动可能会出危险。
  我急了,羊老师,小N等着发稿,这样吧,我来念,你说怎么改,我照着改,这样可能会轻松一些。
  他忽然勃然大怒,气冲牛斗:算了算了,我已经跟小N说了,不登了!不登了!
  呀呀呀,你瞧瞧,你瞧瞧,这大师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不由感到委屈,脱口而出:那我不白幸苦了?
  他冷笑道:你怎么会白辛苦?我送你的那幅字超过你的稿费不知多少倍!
  他媳妇一看不对,马上对我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如果老羊有什么危险,你担待不起!”
  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超乎寻常。我平静地站起来,微笑着说:“好吧,我走了,改日再来看望羊老师。”
  来到花园里,我给小N打了个电话。
  小N说,大师给他打电话了,说我的文章写得太复杂,就登个他的简介算了。弦外之音是,我是大名人,我是大师,就凭我的简历和创作目录,就可以吓倒一大堆人。你李劲不过是个小人物,是想借写我来抬高自己的身价。没门!这很可能是他的那个媳妇给他出的馊主意,他才会在一瞬间突然翻脸。坊间传说,大师得了气管炎(妻管严),连放个屁都要向婆娘请示汇报,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奶奶的!这不是昆明人说的“逗老憨”“支花篮”吗?你不愿意登你早说不就完了吗?何必让我大老远跑来你家当“冤大头”呢!我当了40年记者,登了几千篇文章,难道还会在乎这一篇吗?!更何况,我李劲号称“春都名记”,有必要通过你这个写字画画的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吗?
  我又看了小N发过来的大师的修改稿(小N有办法打开),拢共就改了两个字,怎么可能花费三四个钟头呢?这大师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
  出尔反尔,轻诺寡信,喜怒无常,不近人情,哼!如此大师,我今天算是见识、领教了!
  如此差的为人,字写得再好有什么用,画画得再好有什么用,诗吟得再好有什么用,即便是大师有什么用,就像蔡京,遗臭万年,遭人唾骂!
  我当即口占一绝,以泄胸中怨气——
  无题
  大师狂傲不领情,
  拍马反被马蹄拎。
  自讨无趣摔跟斗,
  从此不踏名人津。
  当了40年记者,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我把满腹苦水向挚友Y教授倾述。
  他很快回微信劝告我道——
  从麻衣相看,你应该是一位大度之君子!
  宽宏大量!切忌鼠肚鸡肠!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韓信能忍胯下之辱,终成大事!你这丁点儿冤屈算得了什么!贤达之士往往视眼前得失如无!烦恼伤精气神,得不偿失!
  意外之事更不值得耿耿于怀!这算什么打击!经历过“文革”的人,叫曾经沧海难为水!文化这东西只两个字!其实当中学问乃万仞高山,无底大海!处人处事,才是最大的文化!因为人类社会就是叫你能和谐地同人相处!
  艺术家大都有点狂劲儿!修养非常高的例外,可惜为数太少!黄胄那猫头鹰不是说明他的狂傲么!遇到不影响大局之事一笑置之。谦谦君子多数成不了艺术家!参考参考!
  我于是释然,倒头大睡。
  “铁哥们”
  “铁哥们”来电话了,一句“有急事”,潜台词就是“需要你幫忙。”   “铁哥们”长着一对细长的小眼睛,似乎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你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目光,所以也不能揣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就像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你能知道里面是清澈的甘泉还是一肚子坏水?
  我和“铁哥们”是在上大学期间认识的。那时我是学生会秘书长,有一次他来我们学校放电影表示慰问。班上的同学“沈头”正好认识他,附带把我介绍给他。
  一来二去,我发现他身上还是有些优点。按理说,命运似乎对他有些苛刻,当今社会的几大不幸同时落在他的头上:下岗、失业、离婚,可他硬是咬牙挺了过来。他到处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和年幼的儿子,这一点就让我比较佩服;我抬着“金饭碗”还时时抱怨这抱怨那,三天两头跟自己过不去,相形之下,他真是一个笑傲江湖的“欧阳春”“白玉堂”,确实值得我学习。
  在同情心的驱使之下,我决意效仿历史上的“管鲍之交”,时时周济、帮助他。
  那天他来电话说有急事,我立马骑上“电毛驴”,十多分钟就赶到他家。
  “哥们,凭咱俩的关系,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单位要分集资房,我跟你借点钱。”
  “借多少?”
  “一万行不行?”
  “正好我有一万块私房钱,本来准备出书用的,你拿去吧!”
  “哥们,你真是我的好哥们。”
  “但有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
  “不打借条,不计时间,不要利息。”
  他扑过来,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此后,只要他开口,我总是有求必应,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小的不说了,大的主要有这么几件,写文章(微电影)把他捧红,什么“春都最美的人”“全国唯一‘的哥’作家;在艺术学院上学的时候,把作家班的班长让给他;把许多重量级的人物介绍给他,日后都成了他的“资源”和“财富”。
  其他朋友都说,我这个管仲真是当到家了,比历史上的管相国毫不逊色。可鲍叔牙呢!说来真是让人寒心。
  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他,包括不管谁请我吃饭,都要把他捎上。可他呢,从来没有请我吃过一顿饭,送过我一本书(我爱书如命)。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来呢?缺钱花的时候,想办事的时候,想找关系的时候,跟人吵架的时候,想听唱歌的时候……背地里,他还干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借钱给他买房子,过了8年才把钱还我,里面还夹了5张老人头(100元)假币;我和他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包括对一些人的看法和评价,没想到这些人不久就对我侧目而视,视如寇仇,想必肯定是他卖的“马”;他成立了一个民间组织,我赞助了一笔钱,结果他自己装了腰包,还说我拖欠会费,弄得我里外不是人。最让我痛苦和愤恨的是,他私下办了一份杂志,从头到尾不向我透露一点口风,等到杂志出了才通知我去参加什么首发式,为他捧场怕马屁。比比陶老师、胡老师,人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还主动向我约稿,把我的小说登在显著位置,真是判若云泥,天壤之别。很多朋友看不下去了,纷纷对我说:“李谷清啊,他整整利用了你三十年,你应该醒醒了!”
  是啊,我该醒醒了!这种卑鄙小人,根本值不得交往,什么“管鲍之交”纯粹是一场闹剧和笑话;交友不慎,悔之莫及啊!
  至于我为什么会上当受骗,确实有很多经验教训值得总结。
  为此,我曾向博学多才,世事通达的余教授请教。他不假思索,一语中的:“屁股决定脑袋,别看他西装革履,道貌岸然,可手指缝却是黑的!”
  当然,不可否认,他也帮过我一些小忙。比如在艺术学院读书的时候,我因为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得罪了班上的一些同学。他们邀约联合起来,准备在毕业总结会上整我的难堪。“铁哥们”的发言很有水平,“李谷清是一首朦胧诗,如果你们修养到家,把他读懂了就是一首好诗;反之则一文不值,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同学们生怕别人说自己浅薄,在发言时都一反常态,“我们都读得懂李谷清这首朦胧诗,他是一个好人。”这件事,我永远记得。现在不是提倡宽容吗,“君子不记小人过”,我还是尽快把他忘了吧,免得徒增烦恼。
  大人物·小人物
  D副主席又要出书了。
  凭心而论,在省文联二三十名领导中,我最佩服的就是D副了。他不仅业务能力强,而且政治水平高,学识丰富;无论讲话还是作报告,他从来不要稿子,可以一口气讲上三四个小时,底下的观众常常听得入了迷,中间几乎没有人上厕所。
  我曾当着他的面发表肺腑之言:“如果领导干部都像您这样,我们事业的步伐必将大大加快,这梦那梦也许就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他拱手笑道:“过奖了!过奖了!我没那么大能耐,只不过是爱看书爱学习爱思考问题罢了。”
  D副这回要出的书是《边疆少数民族风味美食大观》。
  我这人是个“天吃星”,职业又是“无冕之王”,自然吃遍了鹏城大大小小的美食馆风味城。至于说到边境的少数民族风味美食,我俩的观点又是惊人的一致:我们认为,边疆的少数民族风味美食如果从“元谋猿人”算起,论资历绝对“我是你爸爸”,雄踞第一,要說口味做工等等等等,完全不亚于八大菜系。
  D副写这本书的目的,正是要为边疆少数民族风味美食正名,争取有朝一日能够成为“老九”,但愿能够了此心愿。
  在D副著书期间,我们时常进行交流。
  我在傣族地区呆过,便给他介绍了不少傣族风味菜肴,像龙须草、南瓜秧、苦笋、酸笋鸡、青蛙、蜂蛹、撒苤、酸扒菜、蛇(蟒)肉、香茅草烤鱼、竹筒饭等等。他想写一写滇味大师、毛主席的厨师彭正芳。恰好我采访过彭正芳,便毫无保留地把手头所保存的所有资料全部无尝提供给他,同时还把毛主席和彭正芳单独合影的一张照片也赠送给他。他翻看着资料和照片,然后朝我拱拱手,用现在的时兴说法:一切尽在不言中,实则用这种方式表达了真诚的谢意。
  《边疆少数民族风味美食大观》终于出版了。
  书真的不错,大16开本,软壳精装,蒙肯纸印刷,配有1000多幅照片,图文并茂,内容丰富,气气派派四大本,定价198元。   再听听他的谈吐,满口脏话丑话,错别字连篇,什么“端(瑞)典”“马虫(萤)”“七军(荤)八素”“无耳(耻)小人”“无耳(耻)之龙(尤)”“忠心耳火耳火(耿耿)……”
  酒宴上,我实在忍不住了,“噗!”差点喷了一桌子。
  “嗯?”陈汉三圆睜怪眼望着我,射出两道凶光,胸脯“呼噜呼噜”地起伏着,直拉风箱。
  “狗jb日的,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怪我招待不好?你知道吗,这一桌酒菜好几万呢!这一瓶‘人头马’5000,这一瓶xo也是5000,魷鱼、海参都是从加拿大空运来的。你龟儿不仅不领情,还往里面吐口水,你信不信,老子派人骟了你!”
  “别狗日狗日的,人家李老师是大作家,你文明点!”她媳妇在一旁看不下去,劝阻道。
  “正因为我敬他是个名作家,才如此成(盛)情示(款)待,我还准备让他给我写夲书呢!没想到这个狗jb日的不领情,还整我的难土(堪)!”
  我尽力克制自己,以委婉的语气,纠正了他刚才话语中的错误。
  他脖子一拧,一拳擂在桌子上,“老师教的,有边读边,无边读中間,我没错!”
  “错了就是错了嘛,你何必一条道走到黑?”
  陈汉三“啪”地站起来,“腾”地竖起大拇指,唾沫星子乱飞,“错了又怎么样?老子的豪宅1500平方米,他有吗?老子取(娶)了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空姐,他想都不敢想!”
  说完,用得意的眼光棱着我,似乎是在挑衅。
  我本来想好好开导他:人有两种享受,一种是物质享受,一种是精神享受,你只有物质享受而没有精神享受,人生残缺不全,说得难听一点,无异于行尸走肉!朋友,还是静下心来,从看图说话学起,一步一步往上走,到最后把自己变成个文化人。
  可看看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这些话说出口,他保不定会“黄焖”了我。
  于是,我平静地说道:“汉三,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我们各自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评说吧!今天这顿饭我请了,我刚才已通过手机银行转账20000元给你,你查收吧。”说完,站起身来,昂首离去。
  他媳妇追上来,真诚地向我道歉,“李老师,他就是这么个人,您千万不要和他较真。”
  “小黄,你放心吧,如果我和他较真,岂不和他一样了?”
  “李老师,其实这不是他的房子,是他爸爸的房子。”
  “噢,他爸爸的房子?他爸爸是谁?”
  “陈XX。”
  “怪不得,陈部长啊。”
  “就是,像这样的房子,在全国各地有369套呢!”
  “小黄啊,不是我挑拨。你要早做打算,陈XX……”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然黯淡下来:“李老师,谢谢您。”
  走在喧闹的大街上,一双嘲笑的眼睛似乎在暗中盯着我:“像陈汉三这样的‘精神乞丐’多了去了,他们不都活得好好的吗?你何必操这份闲心?”
  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直冲脑顶,我扶住一棵树干,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一“唉!
  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陈XX,究竟是好爸爸还是坏爸爸呢?”
  “舍妻跟我学文章”
  鲁震将军是威名显赫的抗日名将。抗日战争期间,他率领一支来自红土高原的抗日部队,南征北战,奋勇杀敌,立下赫赫战功,曾获国民政府授予的一等宝鼎勋章。同时,他也是一位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著名学者,曾任大学教授,出版学术专著多部,享誉海内外。新中国成立后,他被指定为省政协委员、聘任为省文史馆馆员。
  今年(2015),适逢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我出于对将军的尊敬和爱戴,通过他女儿鲁小梅引荐,专程拜访将军,准备为他写一篇人物专访。
  我毕业于某名牌大学文史系,从事文史研究工作多年,在省内外文史刊物发表各类文章百余篇,近百万字,也算是“老江湖”了,在业内赢得不错的口碑,差强人意。
  专访写好以后,我送给鲁老审阅。
  鲁老虽已耄耋之年,但耳聪目明,思路清晰,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微微点头说道:“唔,你这娃儿不错,办事一板一拍,丝丝入扣。文章写得不错,史料翔实,考据准确,文字精炼,叙述生动,我认可了,你可以拿去发表。”接着,他指出了几处可以修改的地方,我一一照办。
  我把专访送去XX市XX区政协文史委,交给责任编辑黎小兵。
  他粗粗翻了几下,忽地沉下脸来,大嗓们呼噜呼噜扇起了风箱:“张志坚,你不要以为你名气大,我就不敢整你!你这篇文章要不得!实话说吧,还不如我老婆写的!”
  “那你说咋办?”
  “改!我来替你改!”
  “好吧,那就劳你的大驾了。”
  过了一久,我把黎小兵斧削的“大作”拿给鲁老。
  鲁老看完,剑眉直竖,摇头叹惜:“面目全非!面目全非!这是谁改的?”
  “黎小兵。”
  “是不是脖子后面有颗痣的那位?”
  “正是。”
  “唉,几十年了,积习难改。”
  “鲁老,您认识他?”
  “他是我的学生。”
  “噢,鲁老,您别介意。他不是对我一个人这样,其他专家、学者他也不放在眼里。”
  “这人不学无术,狂妄自大,当年我就委婉地批评过他,可他就是不吸取教训。”
  “鲁老,您是怎么批评他的?”
  “我抄录了古人的一首打油诗送给他。”
  “噢,那首诗是怎么写的?”
  鲁老略一沉吟,脱囗念道:“天下文章属两江,两江文章属敝乡。敝乡文章属舍弟,舍弟跟我学文章。”
  我不禁拍掌笑道“鲁老,妙,真妙!不过现在应该改成,舍妻跟我学文章。”
  鲁老不解地望着我。
  我把那天他讽刺我的话学说了一遍。   “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我有录音。”
  鲁老大摇其头,连声说道:“不自量力,真是不自量力。”
  “魯老,没什么,我的文章好不好,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那倒也是。不过,这篇文章千万不能发,否则会坏了我的名声。”
  “鲁老,您放心,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北方有南方,能发表的地方多的是,我们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就让你费心了。”
  不久,市文史资料选辑登出了我的这篇《抗日名将鲁震纪事》,一字不易。
  那天,我把选辑送给黎小兵,他鼓着眼晴看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白一阵红,最后由青变紫,成了猪肝色。
  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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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心而论,她还是爱自己的丈夫袁帅的。他不仅人长得帅,而且多才多艺,文采风流独领风骚,吹拉弹唱样样在行;在上大学期间,他就是众多女生心仪的“白马王子”。她之所以能够击败群芳,荣登“皇后”宝座,一是仰仗自己的花容月貌,二是依靠自己当组织部长的姑父,把本来要返回贫困山乡的未婚夫留在了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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