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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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的化石已经变成了淡黄色,显出了岁月的沧桑,可是有些记忆却依然那么鲜活,历历在目。不由地,我想起了北方的三个伙伴,他们现在都长大了。
  他们是我婆婆的孙子,生活在农村,有着不羁的野性,“邪恶”的笑容。
  一次去婆婆家玩,见到朋朋时,我拿出一块化石炫耀。这块化石晶莹光滑,小小的,我非常喜欢。他让我给他看,我递给了他,谁知他撒腿就跑。我傻傻地看着他跑了,等我反应过来,再追上去,他已经跑远了。他兴奋地往山坡上跑,还时不时地回头朝我笑。我追了很久,就是追不上他。他笑得更狂了。我停住了脚步,沮丧地回到婆婆家,坐在院子里哭了。不一会儿,他回来了,生气地对我说:“真是的,给!还给你,真玩不起。”我接过化石,得胜地装进了兜里。
  每次见到杨锐,他总是坐在树上,或是在阁楼里。走过一截木梯,就到了他的阁楼里。我从来没有进去过,他总是说:“可口可乐,你不能上来,你女孩子楼梯怎么能上。”而弟弟便会胜利似的爬上去。我很气愤,却对他的阁楼满怀好奇。这个家伙总是排斥女生,还一直叫我的绰号,我也毫不客气地叫他“杨锐鸡腿”。因为他的小腿像鸡腿。我还记得第一次叫他“杨锐鸡腿”时,他目瞪口呆,似乎不解,却从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叫。所以每当我们见面时,必有口舌之战。
  “杨锐鸡腿。”
  “可口可乐。”
  “鸡腿。”
  “可乐。”
  ……
  建龙是杨锐的哥哥,自然稳重一些。他会带我们去溪里捉螃蟹,去山上捉知了,摘野枣。大家都喜欢跟着他。然而他也会有捉弄人的时候,他喜欢逗邻家的狗生气,然后那狗便跑来咬我们。他一点儿也不怕,跑得很快,而我们这些小孩可惨了,真不解他的行为。他对这种突发性恶作剧,习以为常,所以他被我视为危险人物。
  我和他们三个在一起时总是生气,而有一次,我们四个人玩得很开心。那天,他们三个人带我去了后山坡玩,我们来到了一片矮矮的土坡上尖叫着滑了下来。我看着他们很开心的样子问:“你们常来这里玩吗?”
  “常来,你快上来呀!”随后,我和他们一起玩。我们尖叫着,笑着,不厌其烦地爬上,滑下。过了很久,我坐在土坡上开始向远处看,天色已晚,脚底是空旷的田野,突然发现不远处孤松下有个土堆,我胆怯地问:“这是不是坟。”他们随着我的指向看了过去,“是。”然后他们装作很怕的样子尖叫着跑了,我很慌张地叫着:“等等我,等等我……”随后,笑声响彻在这片田野上。
  小学毕业那年,我离开了北方。
  三年后,再次北上,发现县城扩建了,美丽了许多,而我却得知朋朋的妈妈和朋朋的哥哥一样得了肝癌去世了。一天,朋朋来到我家玩,他很快认出了我,惊讶地问:“你是珂珂吗?”我拿出了当年的化石,在他面前晃晃。他说:“你就是那个爱哭的珂珂。”随后,我们都笑了。
  我已经快不认识他了,长得很高大,独自坐在角落里看书。他是朋朋吗?当我递给他水果时,他腼腆地说:“谢谢。”他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穿着也成人化了,因为他已从医了。
  而遇到杨锐和建龙是在一天晨跑的时候。晨跑的人陆续地从身边晃过。突然弟弟扬起手对对面的两个学生大叫:“喂,杨锐,建龙。”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终于认出了哪个是杨锐,哪个是建龙了。他们也变了许多,建龙一副斯文相,还带着眼镜,彬彬有礼地向我问好。杨锐则害羞地笑着,说:“珂珂呀,从前的事,真不好意思。”
  真不敢相信,仅仅三年,印象中贪玩、蛮横的小孩都变乖了,似乎变了一个人。有时我真怀疑,他们是朋朋、杨锐和建龙吗?他们怎么会变了这么多,我能说什么呢?
  生活真让我捉摸不透,也许这就是成长吧。(指导教师:黄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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