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岁月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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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1月1日黄耀明、蔡琴《花天走地》
  
  一通电话结束一段纠缠,新年的第一时间。充满缺觉的困倦,没有太多的起伏。“落空的愿望,过去的悲伤,都失去重量,我们是否就会飞到天上”,像只阴鸷的鹰炯炯地盯着音响的面板。死亡并腐烂。须得听黄耀明、蔡琴的合唱版本,才能给两个分裂着的自我水平的熨贴。就像如果时间宽裕,看完《东邪西毒》通常是要重温《堕落天使》。
  
  2001年1月3日窦唯《黑色梦中》
  
  去年第二天我被一个据说会很灵验的梦诅咒在整整一年中以混乱继日。醒来时无尽惊悚瑟缩地循环着《黑色梦中》。梦中的人群清晰地再现,沉沦与挣扎、诱惑与逃离。
  
  2001年1月斯琴格日勒《早已经习惯了》
  
  “早已经习惯了,带着微笑却藏起了伤口;早已经明白了,再美的爱也存在起落;早已经体会了,夜晚来临时的伤感落寞;早已经学会了,一个人却承担挫折失败”。格日勒的歌不是属于夜晚的,那些夜晚我却时常把时间交给她。
  
  2001年2月苏芮《亲爱的小孩》
  
  今天的我看着那篇2000多字的小说,仍然无法相信是出自我的手笔,血腥、暴力、变态。那半个月里为它哭了不计其数。躲在楼梯里打电话,泣不成声。我断断续续地说,那头一言不发地听。我想要一个收容的怀抱。睡前听着“亲爱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我知道那些白衣飘飘的年代再也回不去了。
  
  2001年2月郑怡《小雨来得正是时候》
  
  2001,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往事如风。只有被巧克力磕掉的牙齿是最近的记忆,提醒空白的存在。
  
  2001年2月底叶德娴《赤子》
  
  晚上回来远远地望着正在修建的新街口地下隧道,想起西西的小说《浮城异志》,惶恐溢满心尖,拔腿奔跑,雨中。想起王家卫。隐约感到莫名其妙的人与事的发生出现,分明是未发掘的自己在幕后指使。“世界太阔了,由你出生当天起,童稚已每年渐远离”。
  
  2001年3月张亚东《地下室》
  
  以为3月会在甜蜜停留,却终究空留怀想,“孤独很美丽,舍不得死去”——不知道这样子算不算自恋。歌中所言,一语中的,“肉体还存在,灵魂已远去”。
  
  2001年3月19日刘若英《为爱疯狂》、南方二重唱《飞不到你的天》
  199X年3月——199X年8月,“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青春的美丽与哀愁终敌不过现实的成长,“为爱疯狂”仿佛雪地上的手迹,太阳出来,水迹都不明了。越是坚定,越是飞不到你的天。南方另一首歌里流过的泪水滴落在键盘上,冰冷而柔软。当年的年历还在抽屉珍藏,比记忆还早泛黄。
  
  2001年6月黄耀明《爱到死》
  
  “沉迷不懂顾忌,狂热便不讲道理”,以为已然波澜不惊,实际却翻江倒海。某些感觉我喜欢用“无法呼吸”形容。
  
  2001年7月2日凤飞飞《牵成阮的爱》
  
  缺乏勇气有时候是会让人狂躁的。并肩走向巷口,我只傻傻地望着夏的夜空,想起了这首歌。
  
  2001年7月许美静《城里的月光》
  
  “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我开始失眠,夜里听它时竟没有温暖。白天永远困顿,夜晚总是漫长,还没合上眼就睡进惆怅,恨自己不懂装模作样。
  
  2001年7月王菲《催眠》
  
  下楼的时候张艾嘉的一张唱片映入眼帘,她的第三张。我还是说了,虽然吞吞吐吐的样子够可笑。之后,云端,眩晕,迷幻。之后,崩溃,一瞬间。
  
  2001年8月——9月范晓萱《人类》、尹吾《世界是个动物园》、何勇《垃圾场》、朴树《活着》、窦唯《高级动物》、红色部队《累》……
  
  杀戮被杀戮迫害被迫害变异被变异腐烂被腐烂。不可遏制地迷恋上摇滚,汗水、泪水。歇斯底里。一系列风格怪诞的小说,只给自己看,不想任何人懂,有人说我的疯狂让人窒息,有人说我刻意模仿故作变态。我麻木如待宰的羔羊,连呻吟都没有。妈妈,我是那么不快乐。
  
  2001年10月孙燕姿《天黑黑》
  
  曾经认真说着“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人终于对我失望了。我像一个走失街头的孩子,茫茫然不知所措。唯一支点也是会坍塌的。听《亲爱的小孩》放肆地哭过,收进了CD架。“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总有残缺”,我不再恐惧长大,因为恐惧的无能为力。
  
  2001年12月31日王菲《两个人的圣经》
  
  幸运的是2001年最后一天没有上夜班。接二连三的电话里有个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礼堂的过道上,我腼腆地说,“放心,今后我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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