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音乐的光辉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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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肖邦的音乐具有高度的思想价值,同时有着浓厚的民族风格。肖邦继承着古典音乐的优秀传统,同时敢于突破传统的束缚大胆创新,其作品渗透着19世纪浪漫主义音乐的气息,洋溢着浓郁的斯拉夫民族的性格特征。本文试从肖邦音乐作品的时代背景入手,通过音乐内容和音乐形式两个方面解读其民族风格的表现形式,并对其音乐创作的深远影响进行了分析。
  关键词:肖邦 音乐作品 民族风格
  中图分类号:J624 文献标识码:A
  
  一 肖邦音乐作品的时代背景
  
  肖邦的音乐“像藏在花丛中的一尊大炮,向全世界宣告:波兰不会亡”(舒曼语)。他的音乐具有高度的思想价值,对受压迫的祖国的热爱是他的艺术贯彻一生、始终不渝的基本思想内容,他的音乐有着浓厚的民族风格,与波兰民间创作始终保持着紧密的联系。肖邦继承着古典音乐的优秀传统,在他的音乐创作的乐思发展中有着严格的逻辑性,同时敢于突破传统的束缚大胆创新,其作品渗透着19世纪浪漫主义音乐的气息,洋溢着浓郁的斯拉夫民族的性格特征,带着波兰民间音乐的烙印。肖邦英年早逝,在短短的39年的生命历程中,以他杰出的音乐才华、对祖国家人无时无刻的思念以及对朋友爱人执着而热烈的激情,创作出大量的优秀音乐作品,给今天的人们留下了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
  时至今日,历经近两个世纪的雨雪风霜,肖邦音乐的风格魅力和艺术光华并没有减损稍许,反而越来越受到世界人民的热爱,他的绝大多数作品在世界各地频频上演,作为许多演奏家的保留曲目,受到广泛的欢迎。其中原因,不仅仅是这些作品内容丰富、多姿多彩、雅俗共赏,具有崇高的风格、澎湃的激情、鲜明的个性以及诗意的语汇;而更重要、更扣人心弦的是,它们所表现出的对自由的神圣向往、对幸福的热烈追求、对祖国亲人的思念以及对波兰民族苦难的悲悯。肖邦从民族艺术中广泛吸取营养,对它进行继承革新,使钢琴音乐成为争取自由、民主、博爱的有力武器,对处于异族奴役并不断争取民族独立解放的波兰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肖邦音乐之所以传达出浓郁的民族风格,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是时代潮流的产物,也与肖邦的祖国波兰的社会状况及民族运动密切相关,更是与肖邦自己的人生道路和思想情感分不开。他把自己的命运与祖国和人民的命运紧密结合在一起,从而创作出洋溢着热烈的民族情感和爱国主义精神的音乐作品,其作品所体现的民族精神是肖邦音乐虽历经岁月却永不褪色的根本原因所在。他的心始终向着自己的故国家园,直到临终时,他还把将心脏运回祖国作为生前唯一的愿望。他心中的波兰,是一个理想的国度,是自由的象征,是渴望已久的幸福之地。安东·鲁宾斯坦说得好:“他是波兰人,并且是主观写作乐曲,但他的主观是代表整个人民。”
  由上可知,肖邦的音乐是与祖国、民族、社会和时代紧密相连的,是民族精神与社会时代的反映,也与作者自身的家庭出身和人生遭遇密切相关。肖邦音乐是作者爱国思想的集中表现。肖邦的爱国热情是发自内心的,他时刻牵挂着祖国与民族的存亡。在他流亡巴黎时,他对遥远祖国和故乡亲人的忧思怀念一天也没有中断过。他想象着祖国人民为争取民族独立而斗争的壮烈景象,并将这一切统统诉诸琴弦,借音乐来抒发对祖国的怀念和担忧,通过演奏来倾吐自己的一腔爱国之情,宣泄对敌人的诅咒与憎恨。他对祖国深刻而强烈的热爱,贯穿了他音乐创作的总过程,也决定着肖邦音乐的风格倾向:浓郁的民族风格。
  
  二 肖邦音乐作品民族风格的表现形式
  
  我们都知道布封的名言:风格即人格。中国古代的孟子也讲过解读诗文的一条重要途径就是“知人论世”。肖邦及其钢琴作品就是典型,他的艺术是波兰的艺术,他的创作是与波兰人民的生活和波兰的民间艺术相联系的。诚然,不管是音乐史著者,还是一般论者,首先承认的是肖邦音乐的浪漫主义色彩,“肖邦是典型的浪漫主义的音乐语言的创造者之一,也是音乐史上最富于独创性,创造天才最突出的音乐家之一”。而他对祖国的爱、对祖国亲人的深情忆念和祖国未来的美好理想使他的作品放射着人道主义、爱国主义的光芒。说肖邦是民族作曲家、民族艺术家应不算过分。在肖邦的音乐风格中,最突出的就是民族性。下面我们从音乐内容和音乐形式两个方面来具体分析肖邦音乐的民族风格。
  对祖国亲人的思念,对祖国命运的关注和忧虑,对英雄业绩的追忆与歌颂,成为他抒发情感的主要内容。肖邦作品的艺术性与思想性一样,都根植于波兰的民族文化、社会历史土壤之中,与波兰民族音乐有密切的联系。
  肖邦音乐的民族风格首先表现在音乐素材、基本情调即作品的音乐内容上。他的作品都有丰富深刻的内涵,思想内容同波兰人民的生活与命运紧密相关,他不仅在作品中抒发故国之思,而且高扬英雄主义的旗帜,缅怀波兰历史和现实中的英雄人物,高唱英雄主义赞歌,并通过赞美英雄表达祖国必胜的坚强信念。“我愿意高唱出一切为愤怒的、奔放的感情所激发的声音,使我的作品,至少我的作品的一部分能够成为约翰的部队所唱的战歌,战歌虽已成绝响,但它的回声仍将荡漾在多瑙河的两岸。”这就是民族音乐家肖邦为祖国民族而歌唱所发的铮铮誓言。
  其次,肖邦音乐的民族风格还体现在音乐形式上。肖邦从小在波兰民族音乐的环境中长大,他喜爱自己民族的音乐,耳濡目染了本乡本土那纯朴而真挚的民间舞乐,这为他民族音乐风格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肖邦选择民间歌曲、舞曲作为他创作的基础,将波兰古老的民歌体裁加以改造创新,使其焕发出新的生机,当然,在肖邦以民族音乐为基础的创作中,最主要的不是直接引用民间歌曲、舞曲的原形,而是借用其节奏、旋律甚至结构,进行提炼修饰和创新,经过创造性的改造而形成他自己独有的民族风格,使其旋律、和声、织体与结构,都表现出浓郁的民族色彩。
  肖邦是一位典型的浪漫主义者,他天性敏感、热情、忧郁、善良,在他的音乐里,主观感情和幻想的表现非常突出,而自然景色和民间风格在他的音乐里也有充分的体现。但是,肖邦并没有当时的浪漫主义艺术中那些过激的东西,诸如因突出个性而掩盖了现实生活,为强调感情而故作多情、装腔作势等等。李斯特说:“在音乐里像在文学和平时生活中一样,所有传奇剧的东西都使他感到难受。他摒弃了浪漫主义的狂激和奔放的一面,炫惑效果和过分到妄诞的地步,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从肖邦音乐里可以看出它具有古典主义的严整和优雅:
  “他从巴赫、莫扎特、贝多芬以及当代的西欧作曲家的作品中吸取营养,从而使自己的音乐成为具有同古典主义传统有着深刻联系、严谨而又完整的艺术形式,并将这一切同波兰民族民间音乐的传统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与此同时,肖邦由从来不受传统的束缚,敢于大胆突破传统,进行创新。”
  在音乐创作中,肖邦只保留了音乐形式的必须部分,而具体的音乐语言、手法则都是独创的:“他的艺术特点是随想式的、任意的,即使是最微小的细节也是非常迷人而富于特性的。”肖邦具有典型的浪漫主义音乐语言,丰富多彩的风格,他那优美潇洒、情真意切的旋律以及新奇而巧妙的和声织体,自由的节奏韵律,新颖别致的结构,给他的后继者们做好了一切创新的准备,丰富了浪漫主义音乐的表现天地,形成了独特的“肖邦风格”。积极浪漫主义音乐的一个重要特征表现在它的现实性和民族性上,这些特征在肖邦的音乐作品中都有突出的展示。
  
  三 肖邦音乐作品对民族乐派的深远影响
  
  所谓民族乐派,是指19世纪欧洲浪漫主义思潮后期,在东欧、北欧和俄罗斯诸国出现的一批致力于弘扬本民族音乐的作曲家。19世纪中叶,伴随着自由资产阶级思潮在欧洲的广泛传播,引发出欧洲各国人民反抗封建专制势力和殖民压迫的民族运动的高涨。声势浩大的资产阶级民主运动,触动了社会的各个层面,也理所当然地深深震撼着一批具有资产阶级自由思想的作曲家那敏感的心灵,并直接影响着他们的音乐生活,日复一日地加深着他们力求创造出一种区别于“世界主义”音乐传统的新兴音乐流派的强烈愿望,在欧洲音乐发展史上占据重要地位的民族主义音乐流派应运而生。
  他们的作品以反映本民族的历史和人民生活为题材,具有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深厚的民族情感。同时又在创作中大量运用了民间音乐素材,使作品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这些艺术家们相近似的艺术思想与创作风格形成了被称为“民族乐派”的音乐潮流。其代表人物和代表作品有:捷克音乐之父波希米亚民族作曲家斯美塔那,创作歌剧《被出卖的新嫁娘》、交响诗《我的祖国》;捷克音乐家德沃夏克及其创作的交响曲《自新大陆》;挪威音乐之父格利格及其管弦乐组曲《培尔·金特》;芬兰音乐之父西贝柳斯及其交响诗《芬兰颂》。除此之外,还有西班牙的阿尔韦尼斯和格拉纳多斯、俄国的格林卡等等。
  民族乐派的作曲家们主要沿用西欧古典和浪漫主义时期的各种音乐体裁,如歌剧、交响曲、钢琴曲,并着意使之具有本民族的音乐风格,创立本民族的音乐体裁,从而开辟了一条民族化、群众化的创作道路。许多作曲家不仅把日常生活中的民间舞曲引入歌剧、交响曲等大型作品中,而且常把它们作为独立的音乐体裁,创作出管弦乐曲或钢琴的民间舞曲。另一方面,在音乐语言上,除了直接引用民歌或民间舞进行加工创作外,还吸收民间音乐的音调、节奏、调式、结构等,创作出具有本民族特点的音乐语言。正是由于对民间音乐素材的大量运用,民族乐派的作品都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
  肖邦不仅是民族乐派的代表人物,而且是先驱人物。我们只要看一看民族乐派作品的题材内容和艺术风格,就会知道二者之间是多么惊人的相似,就会明白二者之间存在的必然联系。民族乐派的作品题材或直接来自本民族的历史传说,描写人民反抗异族压迫、反抗封建暴政的斗争故事,热情歌颂民族英雄和人民群众的爱国思想及抗争精神;或展示祖国的壮丽山河、人民生活的风俗画卷,表达对祖国和人民的无限热爱;或通过个人的生活体验和内心感受表达对祖国和故乡生活的深切怀念;也有的作品直接表现现实的民族斗争。他们的创作都不同程度地与民族、民主运动相联系,许多作品曾深深地激发过人们的爱国热情,鼓舞过人民的斗志。如斯美塔那的合唱曲《自由之歌》和钢琴曲《革命进行曲》就曾在1848年的欧洲资产阶级革命中鼓舞了人民群众,而西贝柳斯的交响诗《芬兰颂》,一问世就引起了统治者的惊恐并遭到禁演。这都会使我们联想起肖邦和肖邦的音乐作品。
  肖邦的音乐创作影响深刻而悠远,对波兰音乐、对19世纪后半叶的浪漫主义音乐、对民族乐派的兴起,乃至对整个近代音乐的发展,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作为一个波兰人,他把波兰的民间音乐民族音乐推向了世界。肖邦以自己的音乐来再现和反映波兰民族精神,他的许多作品具有强烈的民族精神、浓郁的民族色彩,突出地表达了波兰的民族特性。他把自己本民族的音乐与欧洲音乐相结合,创造出一种可称之为波兰民族的并具有世界性的音乐。肖邦是民族乐派的先驱,他的音乐为后来的格里格、西贝柳斯、斯美塔那、德沃夏克等一批音乐家树立了光辉的榜样。他是音乐创作同民族的生死存亡和民族音乐艺术的发展密切结合的光辉典范。
  
  注:本文系2008年河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项目,立项号:S080725。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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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段志敏,女,1978—,张家口市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钢琴艺术研究,工作单位:河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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