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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在百度上搜索“电影完片保险”,最近的一条新闻来自2019年4月北京国际电影节的新闻报道,主要内容是中国电影行业的官员,中国电影学届的专家,中国金融机构的高管,齐聚于中国最有影响力的北京国际电影节,召开了一场关于中国电影完片保险方面的高端沙龙。主席台上下,聆听着美国老牌电影完片行业巨头——美国电影金融集团(简称 FFI)总裁振奋人心的演讲,FFI 介绍美国完片保险制度如何帮助美国电影工业茁壮成长。虽然论坛题目是“中国电影完片保险论坛”,但几乎唯一的主题就是推介 FFI 公司为中国影视行业量身定制的电影完片保险数字制片财务管理软件。论坛与会嘉宾依次发言,普遍高度赞许 FFI为中国影视行业做的这件事意义非凡,嘉宾们为能与美国电影金融集团达成战略合作感到无比荣幸。
翻看近几年的行业新闻,美国 FFI 公司的身影无处不在,先是有平安金融集团(银行&保险)宣布与美国电影金融集团在中国八达岭长城召开全面战略合作签约会。紧急着上海市政府高端宣布,引进美国 FFI 公司入驻上海自贸区,上海将全面引进美国完片保险制度,为中国电影事业发展做出贡献。之后,还陆续有中国人民保险公司、中国人寿、中国太平洋保险等中国保险巨头,纷纷高调宣布自己携手美国电影金融集团进军中国电影完片保险市场。中国企业各种高调的新闻发布会,甚至盖过了美国 FFI 公司宣布自己已经全面布局中国完片保险市场的声音……
历史多么相近,因为无知无畏,因为盲目崇拜西方事务,中国走过了多少次弯路。经济上的损失,我们可以用时间和经验弥补,然而民族精神文化和意识形态上的沦丧,我们又该拿什么去弥补?早在 4 年前,笔者就曾经拿出过自主研发的电影完片保险数字制片监理财务软件和美国 FFI 的中国总裁讨论这种更适合中国电影完片行业的工作方法,讨论软件化管理在中国电影生产中的意义,FFI当时是骄傲和嗤之以鼻的。当然,笔者也和很多所谓电影大佬,金融大佬,行业官员讨论过这方面的问题,得到的反馈也大多是画蛇添足没太大意义。时隔 4 年,当美国 FFI 公司推出面向中国电影行业的数字制片监理财务管理软件时,几乎整个金融行业和电影主管部门都振奋了,大家看了中国电影的未来希望。
中国并不缺少对电影完片保险制度研究的专家,但由于缺乏自强自信,加之崇洋媚外、急功近利、拿来主义心理作祟,使得行业监管者和金融机构没有信心、耐心去支持民族电影完片保险标准的构建。殊不知,早在多年前美国政府通过立法,确保了美国电影完片企业由国家财政进行担保,确保完片企业不会破产倒闭。
通过完片保险体系,让更多符合“美国梦”和“美国优先”主基调的电影 IP,能优先得到来自美国华尔街、美国犹太人集团、美国退伍军人协会等体系的庞大金融资本投资。通过完片保险体系,可以确保认同美国电影价值观和工作方式的演员、制作团队、编剧、取景、设备服务商等能优先纳入美国电影工业的全球产业链协作体系。反之,凡是不能为美国服务的其他国家民族电影工业,就会像几十年前的欧洲本土电影工业一样,逐步丧失民族 IP 融资造血能力,一步步沦为美国电影大片的代工市场和美国大片的票仓市场。如今的欧洲,除了极少数艺术院线和私人影院还在上映欧洲本土电影,几乎所有的欧洲电影市场上都充满了美国偶像和美国价值观电影大片,美国人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逐步改变了欧洲观众的观影审美,这种循环又再次反向作用于促进欧洲电影工业生产美国式大片来迎合观众审美。最终,不符合美国式大片观影习惯的影片,很难赢得电影金融资本的青睐,从而使欧洲民族电影生产能力一步步弱化、最终消亡。
我们要清楚,美国电影完片保险,是为美国电影金融资本服务的,美国电影金融资本,是为美国政府的“美国优先”、“美国英雄”和“美国梦”服务的。看似公平合理美国电影完片保险融资模式,将剧本 IP 评估+电影金融孵化+电影全球产业链协同+全球电影发行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使得每个电影人都像吸食罂粟一样,依托美国电影价值观就可以简单粗暴的实现融资获得成功。但这一切,也确实会像吸食罂粟一样,让一个人在得到快感和感觉到自己无比强大时,伤害了人体的机能,使得很多器官逐步衰竭,最终更加依赖吸食罂粟,家破人亡走向灭亡。美国电影完片保险一旦全面进入一个国家,就会逐步渗透绑架一个国家的金融保险体系,为一个国家在电影制作、发行、放映等身缠环节打上美国电影完片保险产业链的烙印。最终,将帮助美国以影视金融资本为手段,将一个国家的电影立项、融资、生产、发行各环节全面掌控。这个国家的电影市场会实现空前繁荣,但在繁荣的背后,是原本应该投入于本土民族电影工业的社会资本,也都会遵循美国电影完片保险的风险控制规则,去投资那些风险更低,回报更大的美国价值观大片,于是这个国家的民族电影工业投资资金将被洗劫一空,这意味着这个国家的本土民族电影工业即将终结生命。最可悲的是,电影产品的投资,相对更容易让投资人认可应该遵循市场价值规律去选择最优方案,一旦美国电影完片保险标准扎根落地,这种投资趋势和观念将完全不可逆转。
设想有一天,中国的电影制作人,如果想拿一笔电影投资,就必须先去投保美国 FFI 制定的电影完片保险,那么他势必会首先考虑美国老板制定的电影融资标准是什么?美国 FFI 基于剧本的风险评估和市场预测,更青睐于怎样的讲故事方式和讲故事内容?這时,中国的电影人,势必会以美国制定的一系列或明或暗的行业规则为优先编剧准则。让人可悲的是,即使一些有骨气的中国本土民族电影制作人,当他们跑遍中国所有的国有银行、国有保险公司和非银行金融机构时,发现所有的银行和保险都在要求他使用 FFI 提供的同一套评估软件去申请项目贷款...我们的一般投资人,为了预防风险,也都会要求电影人先去投保电影完片保险,拿着风险评估报告再来谈融资。不知道在这样的背景下,还有多少民族电影 IP 制作人,还能保持淡定和风骨。 此时此刻,还在为美国电影完片保险进军中国代言的中国官员们,电影院校领导们,金融机构高管们和所谓的电影大佬们,假设真的有一天我们要用美国人提供的工具评估我们的项目,申请美国人为我们协调的电影投资资金,使用者美国人为我们撮合的电影上下游配套服务。我想问你们,我们的民族电影工业出路在哪?如果未来中国的金融机构,都需要拿着美国人开具的写着“此电影故事符合美国基本价值观和讲故事逻辑,具有较大的全球票房市场潜力”的证明,如此中国的金融机构和投资人才会安心的同意放款或投资,那我们宣扬的中国文化自信和站在世界舞台讲好中国故事又该如何实现?
实干兴邦,空谈误国。笔者电影科班制片发行专业出身,在电影、IT、互联网、金融行业浸泡多年,属于一个敢想,想了就立刻要做的人。凭借对电影完片保险的好奇和热情,笔者开展了近 10 年的探索实践,期间也陆续自费投入近千万元,用于摸索开发适合中国电影完片保险模式的人才培养课程和数字制片监理财务软件。撰写本文并非出于哗众取宠,完全是基于中国式老百姓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担心我们在不经意间,再次把整个中国电影工业拱手送人。
下面,将介绍何为美国电影完片保险制度,为何中国需要构建自主民族电影完片保险标准,如何通过推广中国电影完片保险制度建设来促进我国电影金融税务体制健全、促进我国电影金融行业健康发展、促进我国电影非票房收入增长、促进影视知识产权赋能中国制造,缓解中美贸易摩擦下的中国产品疲软问题。
电影完片保险制度诞生于上世纪中叶,随着全球战后经济复苏,美国需要重新构建单极化的世界新秩序,因此更加看重二战期间那些鼓舞人心的电影发挥的重大作用。因此,美国政府将电影工业列为美国最重要的战略支柱产业,鼓励华尔街、美国犹太人资本和美国军工行业资本进入电影行业投资。随着越来越多的金融投机资金进入到电影行业,美国的电影行业也经历了一阵群魔乱舞般的欺诈洗钱乱象,那时仅仅需要一份 PPT 和伪造几个业内知名人士签字文件背书,就可以拿到数十万乃至数百万美金的启动资金。但随着电影投资人不断被骗,真正的电影制作人也面临无法拿出可信证据,证明其向投资人索要的电影预算是合理,证明其有足够的能力能确保电影制作完成并且有较好的市场回报。
为了解决电影艺术产品能像工业产品一样可被掌控的有序生产,美国的金融投资机构们聘请了数以百计的专业电影制作人,一起研究电影制作中可能会遇到的风险,一起编纂出电影生产每个环节的基本平均预算供投资人参考。在上面的基础上,又经过数年的不断完善和历史拍摄数据的积累,美国的电影投资资本通过聘请第三方专业人士监督电影完成拍摄的工作方法越加完善,经过保险公司精算,将对应的风险评估后,最终形成了最早的美国电影完片保险产品。慢慢的,随着保险公司数据的不断积累和保险理赔工作的需要,完片保险企业对电影生产各环节的要素建立了更加详实的生产资料造价数据库、从业者行业工会信用制度、电影生产工业流程第三方监督机制和对应的大量法律契约文件,以上大大减低了电影投资人的风险,最终形成了独特的美国电影工业风险控制和融资系统——即电影完片保险系统。
后来,美国政府为了冷战需要,提出依托电影承载“美国梦”和“美国自由民主核心价值观”的意识形态输出战略。在美国政府支持下,美国电影完片产业蓬勃发展,美国政府给予其在财政担保、税收减免、资金注入和行业准入保护上的各种扶持保护,使得美国崛起了一批像 Freeway 和 FFI 这样的知名电影完片企业(完片保险、完片担保)。
好莱坞通过全面推行电影完片保险制度,运用金融产品工具,掌控了西方各国电影拍摄资源,从而掌控了全球最多的电影IP和电影产业链协作资源(如 IP、制作公司、演员、导演、后期、影院、发行渠道等)。通过电影完片保险投保,剧本拿到完片保险体系认可的电影金融投资,依托电影完片第三方监理制度和一个积累了几十年的完善的生产资料数据库(人财物配套服务等),降低了保险理赔风险和透明化了电影预算,依托完善完片法律风险条款,约束规范了电影上映、發行、衍生增值业务的销售回款,进一步降低了影片投资亏损风险,从而将电影产品变为一个具有投资属性的金融标的物,实现了资金投入——拍摄——回收——再投入的良性循环。华尔街通过电影完片保险、同业共保、全球协拍、全球融资发行、衍生品全球开发预售的模式,大大提升了电影费票房收入,进一步放大美国好莱坞电影投资贷款的金融杠杆比例,从而使美国电影能更容易的、拿到更高比例乃至 100%成本的投资,以上使美国电影行业无比繁荣,成就了现在全球瞩目的好莱坞模式。
美国在电影完片保险和电影金融方面无往不利,使欧洲电影工业高度依赖美国金融市场融资,而美国完片保险的融资模式又要求欧洲电影首先要考虑北美票房市场,于是欧洲纯粹的原生民族本土电影创作几乎再难以得到融资,很多本土民族电影和艺术电影依靠私人捐款和欧洲艺术电影院线微乎其微的融资挣扎在生死边缘。以上导致我们在电影荧幕上看到的欧洲民族本土电影寥寥无几,因为美国控制了最优质 IP 的大片资源,就等于控制了制作投资和发行渠道,通过加大对发行渠道的掌控,排挤了非美国体系影片,又培育了观众的电影观影习惯,从而为传播“美国优先,美国价值观”更好的服务。尽管欧洲电影工业已经沦陷,但欧洲依然有大量可以支撑小众民族影片放映生产的艺术电影院线和私人电影院线,而反观中国,如果美国完片保险进军欧洲电影市场发生在中国,也许我们连这一丁点的艺术电影院线生存空间也难以保留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