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后的情感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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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洁在明诚温暖的怀抱中静静地睡着了,在黎明时分香消玉殒,像梦中的婴儿。瀑布似的长发如丝般轻抚面颊,她白皙的脸上是一丝宁静的笑容,身边放着纯洁的百合;明诚轻轻地握着她柔滑无骨的手,想留住她的余温,任泪水从刚毅的脸上肆意流下。此刻,她在美丽的天使牵引下,正无声地穿过云层,慢慢升入天堂,长发飘逸。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流过她的脸颊,在心爱的男人怀中离开纷乱的尘世是她最后的愿望。
  
  “七夕”子夜短信
  
  明诚总是无法整理纷乱的记忆残片,因为一时失去了很多,很多。
  那是2006年的“七夕”子夜,明诚像丛林中野性、躁动的狼,渴望地对着夜空仰天长嚎“啊……”将巨大的体能倾泻进妖娆的情感陪护小姐体内,少女的肌体在男子的肆虐和蹂躏下如暴风雨中颤栗的野花。
  电视荧屏正播放血腥的场景:终结者正用大口径狙击枪对着追捕者攒射,重型卡车从高速公路桥飞天而下,金属撞击地面摩擦出耀眼的火花。被枪弹击中的重型卡车最终侧身翻滚,“轰,轰!”剧烈爆炸,腾起冲天大火。
  明诚用坚硬的牙齿开启了最后一瓶“蓝剑”,仰头“咕咕”灌进喉咙,倒下呼呼睡去。“砰!啷啷啷……”酒瓶从无力的手中脱落砸在地面上,在一只散发着臭味的登山鞋边停住,溢出带着泡沫的液体。
  随着陪护小姐清脆的高跟鞋声消融在都市霓虹闪烁的夜幕中,一切都又恢复到了最初的静寂。
  不久,他腰间的手机响了,回应的是时断时续的呓语。再次响起短促、有力的短信铃声,吓得一只觅食的硕鼠跃上窗台逃之夭夭。
  西部A 市移动通讯公司系统终端电脑的荧屏滚动着代码,一条短信清晰显示:“明诚,我还习惯这么称呼你,你现在哪里?你的电话是朋友告诉我的,你现在还好吗?这么多年了,你的笑容总是萦绕在我的心中,真的好想你!!!现在我和女儿生活在一起,一个可爱的女儿啊!可是,我现在正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真的需要你出现,原谅我影响了你平静的生活。‘他’早已离开我们母女俩,到国外去继承巨额的遗产去了,你也许从来没有想过芮洁的出现吧!告诉我你在哪儿啊?能收到这个短信吗?”
  
  命运之神的青睐
  
  现代科学似乎能够触摸到时空隧道的存在,那么,时光能倒流吗?
  1986年,在校专攻服装美术设计的明诚在他时任副市长的外公的权力影响下,成了一名踌躇满志的政府公务员。用“我们的方式”处理问题,常常能化腐朽为神奇。
  明诚酷爱飙车,黑色的头盔,锃亮的警靴,驾驶心爱的“本田”越野摩托在凌晨的都市风驰电掣。
  他酷酷的气质悄悄地赢得了一个少女的青睐,她有汉中女子姣好的气质,1.7m,迷人的身段,清澈的大眼睛似乎融入了明净的湖水,爱情理念倾向于独立思维、宁缺勿滥,一朵带刺的玫瑰啊!
  能够坐在那辆摩托的后座,抱着那强健的腰身,体验生死时速成了少女芮洁的一个梦。她不只一次地屏住呼吸,心突突地跳,欣赏那强悍的背影和棱角分明像康巴汉子的脸,目送那辆摩托绝尘而去。
  命运之手是神奇的,在一次朋友聚会,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中,穿着红色紧身衣、铁灰色牛仔裤,芮洁成为舞会无可争议的“皇后”。朋友提议抽签派对双人舞,明诚祈祷着轻轻展开纸团,26号!女宾那边嘻笑着推出了羞答答的芮洁,四目相对,芮洁心中暗叹:“真赚!”明诚眼睛一亮,丰满的胸脯,迷人的曲线,职业模特的双腿,像出自雕塑大师米开朗基诺之手。鬼使神差!他竟萌发了一个愿望,设计一歙新颖的法国时装送给这个天生的尤物。
  
  划破夜幕的马达声
  
  初秋的凌晨,轰鸣的摩托马达声呼啸着划破了夜幕,撕裂了浓浓的迷雾。明诚带着芮洁娴熟地驾驶着他心爱的本田摩托极速飞驰,全封闭头盔的镜片外行道树,路灯,建筑物纷纷向后飞掠,成为长长的拖影。她吓得惊叫着用一双柔滑无骨的手抱紧了他的腰身,将头紧贴他温暖的后背,大声呼喊:“停下,快停下!”马达的轰鸣声很快覆盖了她的声音。
  随着一声长长的刹车声,疾驶的摩托稳健地停在了近郊的江边,惊起一群在月光下酣睡的野鸭,它们“啪啪啪……”拍打着翅膀直冲夜空。野鸭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掠过水面,着陆时轻轻扇动双翼,伸出双脚,像飞机放下起落架,停息在不远处的芦苇丛中。
  明诚跳下摩托,大笑着像大男孩一样在温软的沙滩上打滚,惊魂未定的芮洁跌坐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晶莹的泪花扑簌而下,明诚像温柔的雄狮跪在她身边,像哄小孩一样安慰着她,亲吻她噙着泪水的眼睛,吮吸晶莹的泪水,然后吻她的温润的红唇。嗅着他特有的男人气息,她飘飘然,轻轻地回应。明诚强有力的大手抚过她的脸,温柔的插入她瀑布般的黑发,顺着她白皙的脖子下滑,缓缓褪下她薄纱般的红裙。她本能地进行了短暂的抵抗,最后默许他强有力的大手在温润的如凝脂般的胸乳,肌肤上轻轻游走,她有窒息的感觉。明诚像捕食驯鹿的非洲雄狮,将她扑倒在松软的细沙上,凶狠地拖曳、撕咬、冲刺。她感觉瞬间坠入无底的深渊,很快又升到云端,耳边仿佛回响着撕破夜幕的马达轰鸣声……
  一切最终恢复到万籁俱寂时,月光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少女清澈的大眼睛中流出,缓缓地流过脸颊;青青的草叶上留下了少女的落红,像初放的玫瑰娇艳欲滴,甲壳虫依旧在草丛中轻轻地低唱。
  
  江边豪宅的主人
  
  大师说过:“造化时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失来洗涤旧迹。”但刻骨铭心的东西能够一次清洗吗?
  明诚决定了去看看“十字路口”的芮洁,近郊公路的空气是清新的,他娴熟地驾车奔驰。搜索记忆的残片:“环抱腰间柔滑的手,少女的体香,黄桷兰的馨香。”
  凭直觉,明诚对着一个有青铜“狮身人面像”标志的门轻轻点按门铃,一个整洁的女仆匆匆开门。
  宽敞、明亮的客厅,透过落地式玻璃窗能看见平静的江面,波澜不惊。一幅世界名画《爱之梦》吸引了他,梦中的金发少女头枕白云,熟睡的双眼,梦幻般的微笑,白晳的肌肤,手持金箭降临的小天使。他陷入沉思。
  20年前,就在他和芮洁爱得难舍难分时,她远在家乡汉中年迈的父亲不幸罹患尿毒症,病魔几乎夺去了他的生命。一个工薪家庭,当然还加上明诚,共同徒劳地与命运抗争,可是仅仅老人高达12万元的换肾手术费就轻易将他们击退了,还有住院费、医疗费。这时,对芮洁心仪已久的公司老总在关键时刻伸出了援助之手,提出为巨额医疗费买单。精明的商人啊,他知道怎样抓住一次转瞬即逝的商机!
  看着在医院病床上濒临死亡的父亲,加之白衣天使温馨提示:“如果不能继续付费,建议暂时回家观察治疗”,从小孝敬父母的芮洁心如刀绞。她知道“游戏规 则”,比如“丛林法则”,比如“知恩图报”。父亲的生命保住了,她穿着明诚亲手设计的“法国时装”与富豪步入了结婚殿堂。
  一阵高跟鞋轻轻敲击楼梯的声音将明诚的思绪打断。
  “明诚?”一个矜持、高雅的少妇在女儿的陪伴下,缓缓拾级而下。
  “芮洁!噢,林女士,真的是你吗?”他转身,仰望拾级而下的母女,些许不安,恍若隔世。
  芮洁淡施粉黛,瀑布般的长发,清澈的大眼睛依旧顾盼生情,所不同的是与昔日相比成熟、自信多了。她身着苹果绿韩式短外套,半透明真丝长裙紧贴丰满的胸部,质感轻柔的面料难掩一双修长的腿。一阵淡淡的法国香水味儿袭来,他有些眩晕;女儿薇薇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眸里闪过的一丝忧虑总有让人心疼的感觉,长长的青丝,一袭紫色迷你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对着叔叔微微一笑。
  “明诚,这些年还好吗?”温和的问候,风清云淡,她像是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吗?
  “芮洁,谢谢你还记得!看见你和女儿生活得这么愉快,我也很高兴。”此刻明诚也心如止水。
  乖乖女陪着妈妈片刻不离左右,芮洁平静的眼神示意下,女儿对明诚叔叔歉意一笑,翩然走出客厅。
  《海边的阿迪丽娜》钢琴曲中,芮洁的眼睛润润的,忍不住低头拭泪。她少女时代像“东芝”电器形象代言人的一头直发变成了波浪型瀑布一样的长发,白皙的脖颈上一颗小痣十分清晰,真丝裙开口较低,隐约可见性感的峰峦。
  明诚试图从她的眼睛洞悉出内心的东西,像前苏联“克格勃”头目捷尔任斯基;她用鉴赏一件精美艺术品似的眼神回应,依旧迷人的微笑。
  他注意到芮洁身体有些虚弱,交谈片刻习惯用手支撑头部靠着沙发扶手休息。“明诚哥,很意外吗?我真的是想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温婉、悦耳,不过聪明的女人轻轻地为今天的“烛光晚餐”划出了一条“红线”。
  
  薇儿
  
  明诚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芮洁不幸罹患乳腺癌,晚期。
  他用重金请了国内最好的外科大夫,为芮洁进行了首次外科手术,次年进行了第二次手术。由于癌细胞的疯狂扩散,病魔终于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在芮洁最后的日子里,明诚一直陪伴在她的生边,每周礼拜清晨到教堂为她向主耶稣基督祈祷。他们小心地珍惜着命运给予的不多的时间。直到她带着微笑离开人世。
  明诚离开了豪宅,回到了公寓。
  一天,薇儿敲开了他的房门,眼睛润润的,给他一封芮洁私人律师转交的密封文件袋,精明的芮洁留下了遗嘱,公证文书,一封给明诚的亲笔信。
  他颤抖着小心地取出信封里一缕长长的青丝和一张光碟。
  “明诚哥,我知道我正处于生命的十字路口,谢谢你陪我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日子,无以回报,只有来世报答了。哥!我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一直瞒着薇儿和你,也许你可能不会想到薇儿就是你的亲身骨肉啊……
  在她的身上我倾注了全部的爱,你知道吗?她是我生命中的一切,我想等到有一天她长大成人后,告诉她的身世。唉,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
  答应我!将女儿养育成人,让她有一个幸福的归属。那么我就可以含笑于九泉之下了。哥,洁儿在另一个世界里拜托了!爱你!”
  看着屏幕里芮洁清晰的面容,明诚的眼泪肆意流下,父女俩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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