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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曼兄弟死了,半年前,它一直保持着骄人的盈利纪录。
拥有158年历史的雷曼兄弟,在过往的每次经济危机中都曾起死回生。如今,雷曼兄弟总部的匾牌前人流依旧,不过,他们只是为了在雷曼兄弟的遗迹前留影纪念。
华尔街的又一个寒冬才刚刚降临。一个又一个噩耗接踵而来:美国最大的保险集团AIG残喘一息、美林贱卖美国银行以求自保、最大储贷银行华互终结了119年生命、最大的两家投行高盛和摩根士丹利转变为银行控股公司。
五大投行在半年内覆灭,华尔街彻底终结:往昔端坐殿堂的女皇,竞相沦为等待施舍的街头女优。几个月前,它们还是全球顶礼膜拜、竞相效仿的偶像。
华尔街的境外追随者们也在咀嚼更为惨痛的苦果:比利时最大的银行富通被吞并、英国4家百年老店被收归国有,冰岛、巴基斯坦、哈萨克斯坦、阿根廷等更有要开“国家破产”之先河的兆头。
终有一天,危机和正在显现的全球经济衰退都将远去。展望未来,届时的世界版图将会怎样重新构建呢?回首这次动荡,我们能得到怎样的回味和启示呢?
在担任美联储主席的20年间,格林斯潘拥有无上尊崇,被誉为“拯救了世界的人”,而今走下神坛,颜面尽失。
格林斯潘对金融衍生工具万分推崇,当它们初现“魔鬼面孔”、一些议员提出监管意见时,他驳斥说:“我们为什么要约束华尔街传授花粉的蜜蜂?”
事实上,50多年前,萨缪尔森便生动地反驳了这种将市场理想化的观点:市场绝对的自由会让洛克菲勒的狗喝掉贫穷儿童健康成长所需的牛奶,这不是因为市场失灵,而是因为“物品会被出价最高的人得到”。
分配困境是资本主义制度的核心问题,即由追求最大利润欲望驱使着永无止境的贪婪。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社会良知将少有存在的空间。
2000年以来,美国企业的利润增长率仅为一位数,可CEO的年薪却一直以两位数的比率增长,尤以华尔街的CEO为甚。这让随后的7 000亿美元救市方案备受诟病。
市场法则的捍卫者声称,自由竞争、金融创新能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从而使经济发展惠及更多民众。
但在美国金融危机中,我们看到的现实却是,购房“成本”确实降下来了,但却不是因为房屋造价的下降,而是金融机构竞相降低贷款门坎。美国一名次贷经纪人曾精彩地讽刺说:“金融创新就是把鸡屎炒成一盘沙拉。”
可以想见,危机后的华尔街不可避免地从过度的自由化向中间点回归。激进、冒险、贪婪将被稳健、保守、自律所取代。
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对欧洲大陆及英国伦敦等旧金融中心的摧残,使纽约得以问鼎全球金融中心的宝座,此后的六十多年来,美国一直是资本主义的中心。
《布雷顿森林协定》成就了美元作为世界首位储备货币的地位。这个体系好似一个巨大的洗钱卡特尔。我购买你的商品,而作为回报,我以美元的形式返还给你。
无论当事方是否愿意,美国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双逆差使得这个体系难以为继。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发行了数万亿的美元纸币,借以从亚洲、中东和俄罗斯换回了石油、原材料和廉价的制成品。在贬值升值的轮回中,美国一次又一次地把损失转移到国外,依靠廉价商品维系国民的高福利。
在最近的一次会议上,联合国官员指出,将美元作为全球的主要储备货币以及发达国家掌控主要国际经济机构,是导致全球金融失衡的重要原因。
该官员呼吁,国际货币和金融体系的改革迫在眉睫,其根本目标是建立一个实现包容性和公平性并具、高信用和高效率并具的世界经济管理机制。
在未来的国际货币和金融体系中,美元近90年来将遇到真正的对手,在可以预见的30年内,欧元和人民币将充当这样的角色。全球进入多元化货币时代。
戴高乐曾经用“过度特权”一词来形容美元的地位,但这种地位已不再是理所当然的了。对美国而言,这可能非其所愿,但对世界而言可谓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