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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基基海滩确实名不虚传。与海岸相接的一面挤满了自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旅行者,有人在白沙上躺着,享受灿烂阳光的照耀,有人逐着碧波而行,沉浸在水上运动的乐趣中,还有人正上着速成的冲浪课,满脸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只需一个小时,就能学会冲浪”。顺着广告语的方向看去,现代冲浪运动先驱杜克.卡哈纳莫库(Duke Kahanamoku)的高大铜像挂满花环,正用张开的双臂欢迎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杜克在怀基基郊区长大,少年时便在海上御浪而行,冲浪运动在这里融入了他的生命,而他的数块奥运奖牌想必也源自这片土地。
绕过这位怀基基海滩的最佳代言人,就进入了都市感洋溢的另一面。我们开始频繁邂逅亚洲面孔和熟悉乡音,提着大包小裹的他们显然更爱怀基基的“美国特色”,并将大把的时间与金钱花在了那些令人目不暇给的大牌门店、堪称水泥森林的奢华酒店和汇聚全球美食的高级餐厅中。
在怀基基,喜爱海滨生活的旅行者乐于在艳阳下度过一天,钟情都市生活的旅行者则更愿意在商铺的冷空气中挥金如土。但随着暮色降临,他们终会在五光十色的夜生活中相遇。此刻,夕阳西下,海滩上的粉色地标皇家夏威夷酒店(Royal Hawaiian Hotel)里,来自不同国度的旅行者正比邻而坐,他们共同期待的夏威夷历史文化盛宴Ahaaina即将在海风中上演。
躬逢盛事便设宴庆祝,这样的传统我们并不陌生。夏威夷语中,类似的盛宴被称作Ahaaina。皇家夏威夷酒店传承了Ahaaina的精神,并将其改良为更具现代感的庆典活动,通过传统美食、历史故事、歌舞表演,让人们了解当地风土,也让传统接续不断。这其中,最为人熟知的除了开场时赠予每位客人的花环(lei),便是压轴表演中的草裙舞(hula)了。
瓦胡岛
史诗蹁跹
我曾以为草裙舞一定是热烈奔放的,但埋首端坐在台上的舞者们却是慢慢抬起头,舒展双臂,继而缓缓站起身,凝望远方。他们的脸上带着微笑,神情中却敛着肃穆,仿佛在进行某个神圣的仪式。
没有旋转,没有跳跃,没有摇摆,女人漆黑的头发、墨绿的草裙和男人颈上的花环、腰间的布条都自然垂下。没有伴奏,只有他们轻启的歌喉:“我和你说阿罗哈/词语中饱含着夏威夷的传统/我和你说阿罗哈/词语中饱含着我对你的深情……”在《夏威夷传统》简单的歌词和旋律中,喧嚣的怀基基海滩安静了下来,我们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直到一曲终了,才缓过神来鼓掌。
“传统的草裙舞伴随着吟诵和葫芦鼓(pu)、鲨鱼皮鼓(pahu)、火山石响板(lliili)的演奏,舞姿舒缓端庄;现代的草裙舞伴随着歌声和吉他、低音提琴、尤克里里琴( ukulele)的演奏,舞姿欢畅淋漓。皇家夏威夷酒店的表演则将前者的舞姿和后者的伴奏合二为一。”李.普阿凯拉,曼在她的教室里向我解释道。我在酒店旁的皇家夏威夷中心(Royal HawaiianCenter)预订了一节尤克里里弹奏课,得以短暂成为了她的学生。
上课前,我和头饰鲜花、身着红裙的普阿凯拉聊了几分钟,才知道曾在政界、学界就职的她不仅擅长尤克里里琴,还是专业的草裙舞者,对夏威夷语的造诣也很深。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切都源自史诗般的草裙舞”。她说自己在学习吟诵的过程中研读了夏威夷语,在学习伴奏的过程中掌握了尤克里里琴,而为了妆扮,她还顺便学会了传统花环制作技艺。
据说相比吉他,尤克里里要容易得多,但我们这些初学者依旧手忙脚乱,随便拨弄一气。饶是如此,教室里纷杂的乐声却并不怎么恼人,大约是因为琴声实在动听。在普阿凯拉的耐心引导下,我们居然在一个小时里学会了那首《夏威夷传统》。而面对一屋子“乱弹琴”的学生,她竟一点儿也不纠结:“弹着琴,唱着歌,这就够了。词、曲、调尽可忘掉。”
普阿凯拉说尤克里里在夏威夷语中意为“到来(lele)的礼物(uku)”,这—舶来品的原型是葡萄牙移民带来的四弦琴braginho。由于简单易懂、音质朴素,由braginho改良而成的尤克里里琴迅速融入了夏威夷的传统文化,并从这里走向了世界。
名为“礼物”的尤克里里琴广为人知,无疑是绝佳的手信,于是我向普阿凯拉寻求建议。“倘若只作为纪念品,皇家夏威夷中心琴店里的就足够了。但要深入了解尤克里里琴,一定得去Kamaka看看”。 她说的是享誉世界的手工尤克里里琴品牌,其门店距著名的伊奥拉尼宫(IolaniPalace)不远,“前店后厂”格局。在那儿除了能买到一把好琴,还可以顺便参观一下工厂。
Kamaka的门脸很小,店里面的架子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尤克里里琴。工厂的规模也算不上大,却有近百年历史,在其中制琴的工匠都是有家学的第二代或第三代琴师。我们在工厂里遇到了创始人塞缪尔,卡玛卡(SamuelK Kamaka)的孙子克里斯,他担任产品主管,与几个兄弟一起在这个家族企业中就职。克里斯带我们经过制作琴身、琴柄、琴桥等各部分元件的区域,向我们展示手工制作、打磨的细节与组装、调试时的注意曹硕。
克里斯说,Kamaka尤克里里琴的琴身来自特产于夏威夷的蔻阿相思树(Koa),取其耀目颜色、整齐纹理和丰富音色。如今,相思树在这里已被禁止采伐,尚存的木料便尤显珍贵。其琴柄来自能产生响亮低音和清脆高音的桃花心木(Mahogany),指板和琴桥则选择了声音温暖、拥有良好共鸣性的玫瑰木(Rosewood)。克里斯还告诉我们,每把尤克里里琴都由至少二十位工匠经手,木料都要经过至少四年的储藏。“我们将其视作艺术品”。
与尤克里里琴相比,草裙舞、夏威夷语、传统花环制作等文化遗产日渐式微,幸而有皇家夏威夷中心这样的组织为当地人及旅行者提供相关课程。周一至周五的不同时间段,你能在皇家夏威夷中心免费学到草裙舞、口述历史、绗缝织物、花环制作、传统按摩和尤克里里弹奏。
在普阿凯拉看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夏威夷王室。她告诉我,皇家夏威夷中心所在的土地为柏妮丝公主(Princess Bernice Pauahi Bishop)所有。因此,中心在购物商场之外还运营着位于大岛、瓦胡岛和毛伊岛的学校、幼儿园及其他教育项目,原住民可在其中接受地道的夏威夷传统教育。而夏威夷王国最后—位女王利留卡拉妮(Queen Liliuokalani)和她的兄长卡拉卡瓦国王(King Kalakaua)则始终致力于传统草裙舞等艺术的复兴。在为纪念柏妮丝公主建造的毕夏普博物馆(Bishop Museum)中还藏有利留卡拉妮女王创作音乐时所用的尤克里里琴。 听闻我来自中国,普阿凯拉指了指她名片上的“李”,调侃说我们可能是老乡。她还兴致勃勃地向我问及中国最后一个王朝。当听到“清”的发音时,普阿凯拉大笑不止:“在火奴鲁鲁,所有人点中餐外卖都会说自己姓Ching,这可是一个无人不知的姓。倘若我说本来的姓Mann,店员很可能不会拼写,但他一定会拼写Ching。这个Ching,可能正是中国移民带来的,意指你们的‘清朝’。”
我告诉普阿凯拉自己恰好属于来自“清”的满族,她脱口而出:“那你一定会说Ching的语言。维基百科上有夏威夷语,也有Ching的语言吗?”我只能遗憾地向她解释,满语已走向衰微,而我除了东北方言中保留的一些简单词汇,对祖先的语言再无更多了解。“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普阿觊拉流露出同情的目光,说:“我得把E oh koa这句夏威夷语送给你。”这一句她教过我,意思是—一“愿你能保持坚强,就像相思树—样”。
毛伊岛
从种植园到农场
自瓦胡岛前往毛伊岛时,我在候机大厅邂逅了身材修长、端庄优雅的黛比。她用青色贝壳制成的长项链搭配米白色的职业套装,既有本土风情,又不失时尚趣味,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猜想她会是个很好的采访对象,于是过去主动攀谈。当听我说到自己曾去皇家夏威夷中心和普阿凯拉学习尤克里里琴,并到Kamaka的工厂参观制作过程时,黛比莞尔:“世界太小了。”她与普阿凯拉都曾师从著名草裙舞者MaikiAiu,而正是凭借草裙舞方面的优势,黛比才摘得了1984年“夏威夷小姐”的桂冠。如今她在夏威夷航空工作,并致力于当地传统文化的推广,而她相熟的同事中就有两位飞行员来自Kamaka家族。
不过黛比此次出行并非公差,而是为了探访亲友。作为中国移民的后裔,她在毛伊岛有很多亲戚。“我的曾祖父来自中国,可能是到这儿种甘蔗的。”18世纪末,中国劳工们自广东远渡重洋来到夏威夷,在种植园里工作,并扎下根来,自此成为这个大熔炉中的一员。他们与日本人、菲律宾人等异乡来客共同造就了现今夏威夷多元的人口组成,也进而造就了当地的多元文化。“无论制糖史还是种植园史,其中都藏着夏威夷人的家族史。”
时至今日,在毛伊岛中部峡谷的沃野间驱车,一路随行的仍是甘蔗灰绿色的长叶,制糖厂标志性的大烟囱仍不时出现眼前。夏威夷王国故都拉海纳(Lahaina)就坐落着先锋糖厂(Pioneer MillCompany)的遗迹,这个曾年产六万吨糖的工厂如今只作为历史里程碑存在,而它的遗产之——毛伊原产咖啡(MauiGrown Coffee)则继续传承着与夏威夷密不可分的农业传统。
我们在毛伊原产咖啡墨绿色的门店里见到了杰夫,他头发花白,胡须全白,但身材粗壮,目光炯炯。杰夫先带我们像品酒一样浅酌店中最具代表性的几种咖啡,尤其是夹杂着果香、酒香和巧克力香味的毛伊摩卡(Maui Mokka)。期间不断有老主顾进来,轻车熟路地点一杯摩卡,当然也有旅行者模样的,在摆满架子的一包包咖啡豆前驻足良久,直到通身都笼罩着浓郁的香气,方才选出一两包手信—一也是摩卡。
而后,我们和杰夫一道驱车从门店向北前行,去往毛伊原产咖啡农场。沿路繁花盛放,色彩缤纷。而从高速下来后,柏油马路两旁就尽是疏松肥沃的红土地了。占地约两百公顷的咖啡农场就坐落在这片适宜咖啡生长的火山土上。
走近了看,咖啡树结实累累,最引人注目的是黄色果实的黄卡杜拉(Yellow Caturra)和绿叶与红果都明显小一圈的毛伊摩卡。摘下几颗咂摸,味道有些酸涩。“二十多年前,这里种的还是甘蔗。”杰夫指着近一人高的咖啡树说道。先锋糖厂在1988年将甘蔗种植园的一小部分改为了咖啡农场,并从28个咖啡品种中精选了四个最适宜岛上水土的,也就是眼前所见的迪比卡(Txpica)、红卡杜艾(RedCatuai)、黄卡杜拉和毛伊摩卡。
“最近你们有没有到过大岛科纳地区那边的咖啡农场?”在高速上时,杰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然后解释道:“现在科纳正遭受着咖啡虫(Coffee BerrvBorer)的侵袭。倘若你们到过那边,那些小家伙可能会藏在衣服里,随着来到毛伊岛,可就危险了。”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地方特色的毛伊摩卡,因其不易采摘且产量较低,世界其他地方都没有大规模种植,很容易遭受“灭顶之灾”。
的确,在毛伊原产咖啡农场之外,窄叶小果的毛伊摩卡并不多见。我们此次造访的Oo农场中,迪比卡、红卡杜艾、黄卡杜拉都在进门的坡地上长得茁壮,毛伊摩卡的身影却没有出现,这也让我们愈发意识到咖啡农场中那些植株的可贵。
Oo农场位于毛伊岛东部内陆小城库拉(kula)的密林中,背倚哈莱阿卡拉山脉,空气清新湿润。农场占地只有三公顷,作物种类却相当丰富。农场经理理查德.克拉克带我们在鸟语花香的田间地头漫步,经过香气扑鼻的栀子花、幽香怡人的香雪球(Alvssum)、蔓茎缠绕的旱金莲(Nasrurtium)和高高大大的琉璃苣(Borage)。理查德说,像茴香花、金盏花(Maigolds)、洋甘菊(Chamomile)、香雪球、旱金莲和琉璃苣这样的花朵都是可以入菜的。而繁花之外,农场还有桃树、梨树、枇杷树、柿子树、橘子树、柚子树、柠檬树、佛手柑等果树以及黄瓜、南瓜、茄子、芥菜、菠菜、西红柿、芝麻菜、胡萝卜、羽衣甘蓝等常见或不常见的蔬菜,同类果蔬甚至还有不同的品种。
农场游结束后,理查德带我们到葡萄藤下的原木长桌旁用午餐,今天的餐食主题是“漂洋过海的食物”。他介绍道,早在公元300年左右,就有移民自波利尼西亚来到夏威夷,先民们在独木舟里装上种子和禽畜,在这片土地上播种、饲养,夏威夷人最初的食物谱系便由此奠定。我们现在品尝到的佛手瓜卷心菜沙拉、烤有机牛肉和当地海鱼,可能都是拜他们所赐。
“祖先们尚且知道携带不同植株和种子远渡重洋,物质丰富的我们就更不能让餐桌单调乏味了。”理查德说。这一顿有数十种果蔬佐餐,悉数取自Oo农场,餐后的咖啡也是农场自己烘焙的。而在此之外,Oo农场也为农场主位于拉海纳的PaaficO餐厅、Aina美食摊档和The Feast at Lele盛宴提供新鲜食材。这种“从农场到餐桌”的理念并不鲜见,但考虑到夏威夷大多数食品均为进口,种植或使用本地食材的农场和餐厅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幸好可喜的变化正在岛上发生。旅途中,我们不时与有机农场、餐厅偶遇,而理查德推荐的造访清单更有长长一串:位于帕亚(Paia)的Papanui农场、与Oo农场同在库拉的Co∞农场和Omaopio农场、位于哈纳(Hana)的Ono农场和新鲜哈纳(Hana Fresh)农场,以及位于马卡瓦奥( Makawao)的Dunlap农场和Kulamanu农场。理查德对几乎遍及毛伊岛各大城镇的农夫市集和有机餐厅也如数家珍,他所推荐的Maka bv Mana餐厅更让我们吃到了整个夏威夷之旅中最新鲜、健康、简单、美味的一餐。
“要知道,我们所在的可是对午餐肉推崇备至、甚至还有‘午餐肉节’的夏威夷。而再倒退几十年,土地上几乎只种两样东西——甘蔗与菠萝,”理查德说道,“可这里既有温润的气候、洁净的空气和肥沃的土壤,也有农业的传统、多样的食材和糅杂的食谱。能哺育种植园的土地,为什么不能成就有机农场呢?”
考爱岛
我从浪里来
在夏威夷的每一天,无论阴睛,无论早晚,海上总能见到冲浪者们劈波前行的无畏身影,路上也总会看到人们载着冲浪板急急驶向海边。无论是谁,都会被这样的氛围深深感染,更何况还有那句动人的广告词——“只需一个小时,就能学会冲浪”。于是,我在旅程的最后一日鼓起勇气来到瑞吉普林斯维尔度假村(Princeville at Hanalei Resort)的水上运动中心,表示想要下海一试。
不巧,想学冲浪的人实在太多,不要说冲浪课没有名额,就连冲浪板都不够用了。工作人员建议我退而求其次,试试难度较低的桨板冲浪(Stand UpPaddling),“非常简单,下水即会”。听上去很不错,我决定挑战一下。到了海边,工作人员把冲浪板推向海面,帮我把脚绳系好,指明了平衡点的位置,又交代了像划船一样的基本划水要领和如马步一般的基本站立要领,就示意我可以上板了。
我忐忑地爬上去,缓缓站起身,让重心尽量降低—一竟然在波涛中稳住了。于是我略带兴奋地划水前进,在微风和海浪的助力下越走越快,还来不及反应,已迅速远离了海岸。不过几分钟的工夫,脚下就深不见底了。我开始莫名紧张,开始手忙脚乱,转瞬,一个大浪袭来,我歪进了海里。
周围没有人,只能看到远处的几个黑点,工作人员也早已离开。而我没有穿救生衣,并且不会踩水,只能拼命地游着仅会的蛙泳,在呛了十几口海水后,几乎以为自己要葬身此地。我一边为草率决定而后悔,一边本能地四处乱抓,还好最后终于碰到了冲浪板。我将它牢牢抓住并迅速爬了上去,然后紧紧俯卧在板子上,惊魂不定。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先爬上去,调整板头,试试在海浪靠近时划在浪前面,在海浪推板时站起身来,很简单的。不用担心,我是世界冠军,救你不成问题。”听到有人在侧,还是世界冠军,我镇静了一些,便按他所说,顺着海浪的方向划行。几次颠簸后,终于又站了起来,不一会儿,冲浪板就触到了久违的沙滩。
我这才敢转过身去看那位“救命恩人”,他似乎年近花甲,皮肤已然松弛,但肌肉非常结实。我向他道谢,疑惑未消:“你真的是世界冠军?”“1965年世界锦标赛巨浪组冠军——费利佩.帕玛(Felipe Pomar)即是本人,”他笑道,“我可不是为了鼓励你才那样说,在夏威夷这种冲浪圣地,遇到世界冠军的概率并不小。”
费利佩说,在我落水时他便远远望见了,于是赶忙冲浪过来,见并无大碍,就把我掉落的桨捡起,默默跟在身后传授冲浪技巧。“你算是在绝境中意外学会了冲浪。”
虽然来自同样拥有悠久冲浪历史的秘鲁,费利佩最爱的冲浪地却是夏威夷。“你来得不是时候,冬天才好,浪头很猛烈,水却很温暖,堪称冲浪天堂。相比之下,秘鲁晦暗的天空和脏乱的海岸就要逊色多了”。他从1990年开始就在这里冲浪,退休前在瓦胡岛,退休后到了考爱岛。现在费利佩每天仍至少冲浪一小时,部分是爱好与天性使然,部分则是因为要“练习一路冲浪到瓦胡岛去”。这位72岁的老人依旧精力十足、野心勃勃。
曾在地震和海啸面前冲浪不止的费利佩最爱大浪,但他在定居时却放弃了瓦胡岛拥有数丈巨浪的北海岸,选择了“自然风光鬼斧神工到让人屏息”的考爱岛。的确,作为夏威夷群岛中最古老的一个,拥有600万年历史的考爱岛堪称山河锦绣。自然在这里雕凿出高山深谷,在上面织出丝绒般绵密的植被,又倾泻下一条条或狭长曲折、或汹涌澎湃的瀑布,作为如斯胜景的点缀。因此在过去的近百年间,考爱岛一直是科幻、魔幻电影导演的宠儿,最近上映的《侏罗纪世界》就有多个场景取自这里。岛上甚至还有专门的电影之旅,将包括《阿凡达》、《夺宝奇兵》系列和《侏罗纪公园》系列在内的六十多部电影的取景点一一列出。
回到北京后,《侏罗纪世界》正在档期,影片中的壮美自然带我重回了考爱岛。记忆中的纳帕利海岸(Napali Coast)上,蔚蓝的天空仿佛是从浩淼的太平洋中升腾出来的,高耸入云的碧绿悬崖和层叠褶皱的卡拉劳峡谷(Kalalau Vallev)似乎是从深邃的海底生长出来的。如宝石般亮丽的海水里仿佛正藏着那头硕大无朋的沧龙,而摇曳的绿林间似乎正藏着那头掠食一切的怪异恐龙。而彼时我们所处的观景台位于同样摄人心魄的威美亚峡谷(Waimea Canvon)中,这个在夏威夷语中意为“红流”的巨大峡谷岩壁呈铁红色,嶙峋峭壁绵延不尽,葱郁植被夹杂其间,不时还有雾气飘过,更添几分神秘……
“侏罗纪世界”恐龙主题公园取景的位置无法驾车探访,只能徒步、乘直升机或滑皮划艇方可抵达。事实上,考爱岛上可驱车到访的部分仅占其面积的十分之一,曾在《侏罗纪公园》中出现的Manawaiopuna瀑布就只能乘直升机才能一观真容。费利佩对其赞不绝口,他说当飞机缓缓下降,接近瀑布时,水花在眼前翻腾,溅落在碧潭中,浓荫之下、深潭之地、水帘之中,都让人产生幻觉,“以为看见了恐龙”。我没能见到Manawaiopuna瀑布,只体验了粗略的直升机环岛观览,但依旧激动不已。在高山密林间穿梭时,雄伟峰峦仿佛光芒万丈,让人震撼到无言。 但在震撼过后,我又有些失落——就要与夏威夷道别了。唯一有些“安慰”的是,为夏威夷心绪混乱、黯然神伤的不止我一人。马克.吐温在离开夏威夷多年后谈及此地仍深情流露:“对我而言,夏威夷芬芳和暖的空气总在身边流动,夏威夷夏天的海面总在阳光下闪烁,夏威夷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总在耳边回荡。我能看到长出花园的峭壁和雀跃流淌的瀑布,能看到慵赖地立在岸边的棕榈树和仿佛漂在云端的遥远山峰。我能感触到密林旷野中的灵动,能听到不息流水的琤璁。而二十年前就已消散的花的气息,至今仍鲜活在我的鼻尖。”我没有作家的妙笔,不知如何描摹夏威夷为我制造的难忘回忆。但我确定会一直想念这些岛屿。
夏威夷旅行须知
到达
拥有86年运营历史的夏威夷航空公司自2014年开通了北京直飞火奴鲁鲁的航班。去程每周三、周五、周日各—班,约需10小时飞行;回程每周二、周四、周日各—班,约需12小时飞行。
夏威夷航空每天还有160个往返各邻岛的班次,跳岛旅行方便快捷。现在购买北京至火奴鲁鲁的往返机票,更可享受免费升级任意一个外岛航段的往返机票(需与北京至火奴鲁鲁航段在同一客票中使用)。按文中路线,从瓦胡岛前往毛伊岛及从考爱岛返回瓦胡岛均有多条直航线路,约需40分钟飞行;而从毛伊岛前往考爱岛的直航线路略少些,约需45分钟飞行。
在此之外,往来于美国本土的直飞航班也让美国大陆与夏威夷的一站式旅行变得简单。夏威夷航空在美国11个主要城市提供往返夏威夷的直飞航班服务,其航班数量远超其他航空公司。以纽约为例,每天往返与肯尼迪机场与檀香山机场的直飞航班只需约10小时飞行。
交通
夏威夷路网发达,倘若会开车,抵达不同岛屿之前提早预订并在机场提车能让你省钱、省心、省力。倘若技术过硬,哈纳公路(Hana Hwy)和—些盘山公路更能充分提供自驾快感。推荐在国内的租车网站如租租车(zuzuche.com)、惠租车(huizuche.corn)或国际租车网站的国内站点如安飞士(avis.cn)、道乐(dollarntours.cn)预订,折扣及优惠力度会比国际租车网站大得多——但美国驾照可能无法享受这些便利。倘若不会开车,也可以考虑价格相对昂贵的出租车,因为各岛的公共交通网络对旅行者来说并不怎么好用:瓦胡岛差强人意,毛伊岛和考爱岛为数不多的公交车几乎只适用于本地居民。
气候
为自然所钟爱的夏威夷适合随时前往。即将开始的秋季,人流会逐渐减少,可在那段时间造访。衣物可重点带夏季的,但最好备有长衣长裤和户外装备。夏威夷水上运动异彩纷呈,无论如何不要忘带泳衣、泳裤。
瓦胡岛
历史悠久的皇家夏威夷酒店始建于1927年,如今已是喜来登豪华精选品牌旗下的成员。酒店被誉为“太平洋上的粉红宫殿”,这一标志颜色也让它在怀基基海滩上的众多酒店中显得格外出挑。酒店除了提供一些经典的水上运动服务和关于传统文化的导览与课程,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每周一晚上的Ahaaina盛宴(约¥1,100/人),你将在美食、美景与异彩纷呈的表演中迅速沉浸于夏威夷的传统中。毗邻酒店的皇家夏威夷中心则在都会生活之外提供了了解夏威夷传统的更多方式,你能在这里获得关于草裙舞、口述历史、绗缝织物、花环制作、传统按摩和尤克里里弹奏的更多知识。园林式的建筑中还藏着一百多家商店和不少地道的中、西、日、韩等餐厅,人气很旺的
沃尔夫冈牛排馆(Wolfgang'sSteakhouse)便是其中之一。而皇家夏威夷中心之外,夏威夷王室为此地留下的遗产还有藏品丰富的毕夏普博物馆。同样致力于传统文化推广的好去处还有波利尼西亚中心,它堪称原住民文化领域的迪士尼,将夏威夷、大溪地、萨摩亚等七种各具特色的太平洋岛国文化以“村庄”的形式浓缩在了这片占地十几公顷的园区内。其中职员与演员大多来自扬百翰大学,他们已用原汁原味的建筑和生动活泼的表演将波利尼西亚民族的文化艺术传递给了数万名旅行者。
毛伊岛
毛伊岛上的国际品牌度假村大多集中于威雷亚(Wailea)和基黑(Kihei),但有特色的并不多,设计上非常宜人的威冒亚毛伊岛安达仕度假村算是不错的—个。毛伊原产咖啡门店中的毛伊摩卡被誉为“咖啡界的香槟”,味道独特,又少见于世界其他区域,非常值得一试。门店中还展览并售卖不同品种的毛伊原产咖啡豆。也可以按照店中提供的地图自行前往毛伊原产咖啡农场一睹咖啡树和咖啡豆真容。咖啡门店和农场所在的拉海纳是夏威夷王国故都,有些历史遗迹值得一观,但总体仍偏“景区化”。若想对夏威夷的种植园历史有更多了解,“毛伊菠萝游”是个不错的选择。除了全程无限量品尝汁水丰沛的菠萝,你还可以把美味打包带走。其集合地所在的HuiNoeau视觉艺术中心有不少当代艺术作品,也值得好好逛逛。在毛伊岛,我们的晚餐都是在帕亚鱼市场餐厅中解决的——哪怕为此要排上近—个小时的长队。事实上,倘若你找不到这里,只需看看哪里有长长的队伍就够了。其中,经典的LunchPlates和Dinner Plates最为推荐:无论是月鱼(Opah)、鳍鱼(Opakapaka)还是蜞鳅(Mahi—Mahi),味道都非常鲜美,与米饭和卷心菜沙拉更是绝配。这个无比忙碌的餐厅里只有四个身兼多职的工作人员,他们在开放式厨房里来来往往的身影也是—道风景,因此请不要挑剔略半自助性质的服务。而在堪称毛伊岛最可爱小城的帕亚,还有一家名为Maka byMana的蔬食餐厅让我们至今难以忘怀。集谷物、泡菜、豆腐及多种蔬菜于—身的Plate Lunch沙拉和看上去就透着健康的饮品和甜点,都流露着“纯天然”的气息。
传统的餐厅之外,“从农场到餐桌”的农场游也是在毛伊岛解决午餐的不错方式,文中所提到的Oo农场和Ono农场都有相应的游览提供。造访00农场时,千万记得顺道游览一下著名的啥莱阿卡拉火山。
考爱岛
普林斯维尔度假村坐落在考爱岛郁郁葱葱的悬崖上,脚下是蔚蓝如宝石的海水,对面是开阔的Namolokama山脉,位置可谓得天独厚。
作为长久以来的度假胜地,普林斯维尔活动丰富,可通过酒店在PrincevilleRanch Adventures预订岛上最热门的滑索项目Zip N' Dip,九条不同高度的滑索将带你飞跃丛林,藏在山间的瀑布还可满足“野泳”的愿望,让你能与自然无限亲近。
在这之外,循着电影的足迹逛考爱岛是个不错的方式,那些取景地将岛上最壮美的风光串起,尤其是位于卡帕(Kapaa)的欧帕卡阿瀑布、纳帕利海岸和威美亚峡谷,绝对不容错过。夏威夷岛上有众多的水果摊(Fruit Stand)和路边摊,它们大多装饰可爱、物美价廉。其中的美人鱼咖啡相当美味,强烈推荐用本地食材制作的特色沙拉。
“只需一个小时,就能学会冲浪”。顺着广告语的方向看去,现代冲浪运动先驱杜克.卡哈纳莫库(Duke Kahanamoku)的高大铜像挂满花环,正用张开的双臂欢迎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杜克在怀基基郊区长大,少年时便在海上御浪而行,冲浪运动在这里融入了他的生命,而他的数块奥运奖牌想必也源自这片土地。
绕过这位怀基基海滩的最佳代言人,就进入了都市感洋溢的另一面。我们开始频繁邂逅亚洲面孔和熟悉乡音,提着大包小裹的他们显然更爱怀基基的“美国特色”,并将大把的时间与金钱花在了那些令人目不暇给的大牌门店、堪称水泥森林的奢华酒店和汇聚全球美食的高级餐厅中。
在怀基基,喜爱海滨生活的旅行者乐于在艳阳下度过一天,钟情都市生活的旅行者则更愿意在商铺的冷空气中挥金如土。但随着暮色降临,他们终会在五光十色的夜生活中相遇。此刻,夕阳西下,海滩上的粉色地标皇家夏威夷酒店(Royal Hawaiian Hotel)里,来自不同国度的旅行者正比邻而坐,他们共同期待的夏威夷历史文化盛宴Ahaaina即将在海风中上演。
躬逢盛事便设宴庆祝,这样的传统我们并不陌生。夏威夷语中,类似的盛宴被称作Ahaaina。皇家夏威夷酒店传承了Ahaaina的精神,并将其改良为更具现代感的庆典活动,通过传统美食、历史故事、歌舞表演,让人们了解当地风土,也让传统接续不断。这其中,最为人熟知的除了开场时赠予每位客人的花环(lei),便是压轴表演中的草裙舞(hula)了。
瓦胡岛
史诗蹁跹
我曾以为草裙舞一定是热烈奔放的,但埋首端坐在台上的舞者们却是慢慢抬起头,舒展双臂,继而缓缓站起身,凝望远方。他们的脸上带着微笑,神情中却敛着肃穆,仿佛在进行某个神圣的仪式。
没有旋转,没有跳跃,没有摇摆,女人漆黑的头发、墨绿的草裙和男人颈上的花环、腰间的布条都自然垂下。没有伴奏,只有他们轻启的歌喉:“我和你说阿罗哈/词语中饱含着夏威夷的传统/我和你说阿罗哈/词语中饱含着我对你的深情……”在《夏威夷传统》简单的歌词和旋律中,喧嚣的怀基基海滩安静了下来,我们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直到一曲终了,才缓过神来鼓掌。
“传统的草裙舞伴随着吟诵和葫芦鼓(pu)、鲨鱼皮鼓(pahu)、火山石响板(lliili)的演奏,舞姿舒缓端庄;现代的草裙舞伴随着歌声和吉他、低音提琴、尤克里里琴( ukulele)的演奏,舞姿欢畅淋漓。皇家夏威夷酒店的表演则将前者的舞姿和后者的伴奏合二为一。”李.普阿凯拉,曼在她的教室里向我解释道。我在酒店旁的皇家夏威夷中心(Royal HawaiianCenter)预订了一节尤克里里弹奏课,得以短暂成为了她的学生。
上课前,我和头饰鲜花、身着红裙的普阿凯拉聊了几分钟,才知道曾在政界、学界就职的她不仅擅长尤克里里琴,还是专业的草裙舞者,对夏威夷语的造诣也很深。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切都源自史诗般的草裙舞”。她说自己在学习吟诵的过程中研读了夏威夷语,在学习伴奏的过程中掌握了尤克里里琴,而为了妆扮,她还顺便学会了传统花环制作技艺。
据说相比吉他,尤克里里要容易得多,但我们这些初学者依旧手忙脚乱,随便拨弄一气。饶是如此,教室里纷杂的乐声却并不怎么恼人,大约是因为琴声实在动听。在普阿凯拉的耐心引导下,我们居然在一个小时里学会了那首《夏威夷传统》。而面对一屋子“乱弹琴”的学生,她竟一点儿也不纠结:“弹着琴,唱着歌,这就够了。词、曲、调尽可忘掉。”
普阿凯拉说尤克里里在夏威夷语中意为“到来(lele)的礼物(uku)”,这—舶来品的原型是葡萄牙移民带来的四弦琴braginho。由于简单易懂、音质朴素,由braginho改良而成的尤克里里琴迅速融入了夏威夷的传统文化,并从这里走向了世界。
名为“礼物”的尤克里里琴广为人知,无疑是绝佳的手信,于是我向普阿凯拉寻求建议。“倘若只作为纪念品,皇家夏威夷中心琴店里的就足够了。但要深入了解尤克里里琴,一定得去Kamaka看看”。 她说的是享誉世界的手工尤克里里琴品牌,其门店距著名的伊奥拉尼宫(IolaniPalace)不远,“前店后厂”格局。在那儿除了能买到一把好琴,还可以顺便参观一下工厂。
Kamaka的门脸很小,店里面的架子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尤克里里琴。工厂的规模也算不上大,却有近百年历史,在其中制琴的工匠都是有家学的第二代或第三代琴师。我们在工厂里遇到了创始人塞缪尔,卡玛卡(SamuelK Kamaka)的孙子克里斯,他担任产品主管,与几个兄弟一起在这个家族企业中就职。克里斯带我们经过制作琴身、琴柄、琴桥等各部分元件的区域,向我们展示手工制作、打磨的细节与组装、调试时的注意曹硕。
克里斯说,Kamaka尤克里里琴的琴身来自特产于夏威夷的蔻阿相思树(Koa),取其耀目颜色、整齐纹理和丰富音色。如今,相思树在这里已被禁止采伐,尚存的木料便尤显珍贵。其琴柄来自能产生响亮低音和清脆高音的桃花心木(Mahogany),指板和琴桥则选择了声音温暖、拥有良好共鸣性的玫瑰木(Rosewood)。克里斯还告诉我们,每把尤克里里琴都由至少二十位工匠经手,木料都要经过至少四年的储藏。“我们将其视作艺术品”。
与尤克里里琴相比,草裙舞、夏威夷语、传统花环制作等文化遗产日渐式微,幸而有皇家夏威夷中心这样的组织为当地人及旅行者提供相关课程。周一至周五的不同时间段,你能在皇家夏威夷中心免费学到草裙舞、口述历史、绗缝织物、花环制作、传统按摩和尤克里里弹奏。
在普阿凯拉看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夏威夷王室。她告诉我,皇家夏威夷中心所在的土地为柏妮丝公主(Princess Bernice Pauahi Bishop)所有。因此,中心在购物商场之外还运营着位于大岛、瓦胡岛和毛伊岛的学校、幼儿园及其他教育项目,原住民可在其中接受地道的夏威夷传统教育。而夏威夷王国最后—位女王利留卡拉妮(Queen Liliuokalani)和她的兄长卡拉卡瓦国王(King Kalakaua)则始终致力于传统草裙舞等艺术的复兴。在为纪念柏妮丝公主建造的毕夏普博物馆(Bishop Museum)中还藏有利留卡拉妮女王创作音乐时所用的尤克里里琴。 听闻我来自中国,普阿凯拉指了指她名片上的“李”,调侃说我们可能是老乡。她还兴致勃勃地向我问及中国最后一个王朝。当听到“清”的发音时,普阿凯拉大笑不止:“在火奴鲁鲁,所有人点中餐外卖都会说自己姓Ching,这可是一个无人不知的姓。倘若我说本来的姓Mann,店员很可能不会拼写,但他一定会拼写Ching。这个Ching,可能正是中国移民带来的,意指你们的‘清朝’。”
我告诉普阿凯拉自己恰好属于来自“清”的满族,她脱口而出:“那你一定会说Ching的语言。维基百科上有夏威夷语,也有Ching的语言吗?”我只能遗憾地向她解释,满语已走向衰微,而我除了东北方言中保留的一些简单词汇,对祖先的语言再无更多了解。“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普阿觊拉流露出同情的目光,说:“我得把E oh koa这句夏威夷语送给你。”这一句她教过我,意思是—一“愿你能保持坚强,就像相思树—样”。
毛伊岛
从种植园到农场
自瓦胡岛前往毛伊岛时,我在候机大厅邂逅了身材修长、端庄优雅的黛比。她用青色贝壳制成的长项链搭配米白色的职业套装,既有本土风情,又不失时尚趣味,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猜想她会是个很好的采访对象,于是过去主动攀谈。当听我说到自己曾去皇家夏威夷中心和普阿凯拉学习尤克里里琴,并到Kamaka的工厂参观制作过程时,黛比莞尔:“世界太小了。”她与普阿凯拉都曾师从著名草裙舞者MaikiAiu,而正是凭借草裙舞方面的优势,黛比才摘得了1984年“夏威夷小姐”的桂冠。如今她在夏威夷航空工作,并致力于当地传统文化的推广,而她相熟的同事中就有两位飞行员来自Kamaka家族。
不过黛比此次出行并非公差,而是为了探访亲友。作为中国移民的后裔,她在毛伊岛有很多亲戚。“我的曾祖父来自中国,可能是到这儿种甘蔗的。”18世纪末,中国劳工们自广东远渡重洋来到夏威夷,在种植园里工作,并扎下根来,自此成为这个大熔炉中的一员。他们与日本人、菲律宾人等异乡来客共同造就了现今夏威夷多元的人口组成,也进而造就了当地的多元文化。“无论制糖史还是种植园史,其中都藏着夏威夷人的家族史。”
时至今日,在毛伊岛中部峡谷的沃野间驱车,一路随行的仍是甘蔗灰绿色的长叶,制糖厂标志性的大烟囱仍不时出现眼前。夏威夷王国故都拉海纳(Lahaina)就坐落着先锋糖厂(Pioneer MillCompany)的遗迹,这个曾年产六万吨糖的工厂如今只作为历史里程碑存在,而它的遗产之——毛伊原产咖啡(MauiGrown Coffee)则继续传承着与夏威夷密不可分的农业传统。
我们在毛伊原产咖啡墨绿色的门店里见到了杰夫,他头发花白,胡须全白,但身材粗壮,目光炯炯。杰夫先带我们像品酒一样浅酌店中最具代表性的几种咖啡,尤其是夹杂着果香、酒香和巧克力香味的毛伊摩卡(Maui Mokka)。期间不断有老主顾进来,轻车熟路地点一杯摩卡,当然也有旅行者模样的,在摆满架子的一包包咖啡豆前驻足良久,直到通身都笼罩着浓郁的香气,方才选出一两包手信—一也是摩卡。
而后,我们和杰夫一道驱车从门店向北前行,去往毛伊原产咖啡农场。沿路繁花盛放,色彩缤纷。而从高速下来后,柏油马路两旁就尽是疏松肥沃的红土地了。占地约两百公顷的咖啡农场就坐落在这片适宜咖啡生长的火山土上。
走近了看,咖啡树结实累累,最引人注目的是黄色果实的黄卡杜拉(Yellow Caturra)和绿叶与红果都明显小一圈的毛伊摩卡。摘下几颗咂摸,味道有些酸涩。“二十多年前,这里种的还是甘蔗。”杰夫指着近一人高的咖啡树说道。先锋糖厂在1988年将甘蔗种植园的一小部分改为了咖啡农场,并从28个咖啡品种中精选了四个最适宜岛上水土的,也就是眼前所见的迪比卡(Txpica)、红卡杜艾(RedCatuai)、黄卡杜拉和毛伊摩卡。
“最近你们有没有到过大岛科纳地区那边的咖啡农场?”在高速上时,杰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然后解释道:“现在科纳正遭受着咖啡虫(Coffee BerrvBorer)的侵袭。倘若你们到过那边,那些小家伙可能会藏在衣服里,随着来到毛伊岛,可就危险了。”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地方特色的毛伊摩卡,因其不易采摘且产量较低,世界其他地方都没有大规模种植,很容易遭受“灭顶之灾”。
的确,在毛伊原产咖啡农场之外,窄叶小果的毛伊摩卡并不多见。我们此次造访的Oo农场中,迪比卡、红卡杜艾、黄卡杜拉都在进门的坡地上长得茁壮,毛伊摩卡的身影却没有出现,这也让我们愈发意识到咖啡农场中那些植株的可贵。
Oo农场位于毛伊岛东部内陆小城库拉(kula)的密林中,背倚哈莱阿卡拉山脉,空气清新湿润。农场占地只有三公顷,作物种类却相当丰富。农场经理理查德.克拉克带我们在鸟语花香的田间地头漫步,经过香气扑鼻的栀子花、幽香怡人的香雪球(Alvssum)、蔓茎缠绕的旱金莲(Nasrurtium)和高高大大的琉璃苣(Borage)。理查德说,像茴香花、金盏花(Maigolds)、洋甘菊(Chamomile)、香雪球、旱金莲和琉璃苣这样的花朵都是可以入菜的。而繁花之外,农场还有桃树、梨树、枇杷树、柿子树、橘子树、柚子树、柠檬树、佛手柑等果树以及黄瓜、南瓜、茄子、芥菜、菠菜、西红柿、芝麻菜、胡萝卜、羽衣甘蓝等常见或不常见的蔬菜,同类果蔬甚至还有不同的品种。
农场游结束后,理查德带我们到葡萄藤下的原木长桌旁用午餐,今天的餐食主题是“漂洋过海的食物”。他介绍道,早在公元300年左右,就有移民自波利尼西亚来到夏威夷,先民们在独木舟里装上种子和禽畜,在这片土地上播种、饲养,夏威夷人最初的食物谱系便由此奠定。我们现在品尝到的佛手瓜卷心菜沙拉、烤有机牛肉和当地海鱼,可能都是拜他们所赐。
“祖先们尚且知道携带不同植株和种子远渡重洋,物质丰富的我们就更不能让餐桌单调乏味了。”理查德说。这一顿有数十种果蔬佐餐,悉数取自Oo农场,餐后的咖啡也是农场自己烘焙的。而在此之外,Oo农场也为农场主位于拉海纳的PaaficO餐厅、Aina美食摊档和The Feast at Lele盛宴提供新鲜食材。这种“从农场到餐桌”的理念并不鲜见,但考虑到夏威夷大多数食品均为进口,种植或使用本地食材的农场和餐厅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幸好可喜的变化正在岛上发生。旅途中,我们不时与有机农场、餐厅偶遇,而理查德推荐的造访清单更有长长一串:位于帕亚(Paia)的Papanui农场、与Oo农场同在库拉的Co∞农场和Omaopio农场、位于哈纳(Hana)的Ono农场和新鲜哈纳(Hana Fresh)农场,以及位于马卡瓦奥( Makawao)的Dunlap农场和Kulamanu农场。理查德对几乎遍及毛伊岛各大城镇的农夫市集和有机餐厅也如数家珍,他所推荐的Maka bv Mana餐厅更让我们吃到了整个夏威夷之旅中最新鲜、健康、简单、美味的一餐。
“要知道,我们所在的可是对午餐肉推崇备至、甚至还有‘午餐肉节’的夏威夷。而再倒退几十年,土地上几乎只种两样东西——甘蔗与菠萝,”理查德说道,“可这里既有温润的气候、洁净的空气和肥沃的土壤,也有农业的传统、多样的食材和糅杂的食谱。能哺育种植园的土地,为什么不能成就有机农场呢?”
考爱岛
我从浪里来
在夏威夷的每一天,无论阴睛,无论早晚,海上总能见到冲浪者们劈波前行的无畏身影,路上也总会看到人们载着冲浪板急急驶向海边。无论是谁,都会被这样的氛围深深感染,更何况还有那句动人的广告词——“只需一个小时,就能学会冲浪”。于是,我在旅程的最后一日鼓起勇气来到瑞吉普林斯维尔度假村(Princeville at Hanalei Resort)的水上运动中心,表示想要下海一试。
不巧,想学冲浪的人实在太多,不要说冲浪课没有名额,就连冲浪板都不够用了。工作人员建议我退而求其次,试试难度较低的桨板冲浪(Stand UpPaddling),“非常简单,下水即会”。听上去很不错,我决定挑战一下。到了海边,工作人员把冲浪板推向海面,帮我把脚绳系好,指明了平衡点的位置,又交代了像划船一样的基本划水要领和如马步一般的基本站立要领,就示意我可以上板了。
我忐忑地爬上去,缓缓站起身,让重心尽量降低—一竟然在波涛中稳住了。于是我略带兴奋地划水前进,在微风和海浪的助力下越走越快,还来不及反应,已迅速远离了海岸。不过几分钟的工夫,脚下就深不见底了。我开始莫名紧张,开始手忙脚乱,转瞬,一个大浪袭来,我歪进了海里。
周围没有人,只能看到远处的几个黑点,工作人员也早已离开。而我没有穿救生衣,并且不会踩水,只能拼命地游着仅会的蛙泳,在呛了十几口海水后,几乎以为自己要葬身此地。我一边为草率决定而后悔,一边本能地四处乱抓,还好最后终于碰到了冲浪板。我将它牢牢抓住并迅速爬了上去,然后紧紧俯卧在板子上,惊魂不定。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先爬上去,调整板头,试试在海浪靠近时划在浪前面,在海浪推板时站起身来,很简单的。不用担心,我是世界冠军,救你不成问题。”听到有人在侧,还是世界冠军,我镇静了一些,便按他所说,顺着海浪的方向划行。几次颠簸后,终于又站了起来,不一会儿,冲浪板就触到了久违的沙滩。
我这才敢转过身去看那位“救命恩人”,他似乎年近花甲,皮肤已然松弛,但肌肉非常结实。我向他道谢,疑惑未消:“你真的是世界冠军?”“1965年世界锦标赛巨浪组冠军——费利佩.帕玛(Felipe Pomar)即是本人,”他笑道,“我可不是为了鼓励你才那样说,在夏威夷这种冲浪圣地,遇到世界冠军的概率并不小。”
费利佩说,在我落水时他便远远望见了,于是赶忙冲浪过来,见并无大碍,就把我掉落的桨捡起,默默跟在身后传授冲浪技巧。“你算是在绝境中意外学会了冲浪。”
虽然来自同样拥有悠久冲浪历史的秘鲁,费利佩最爱的冲浪地却是夏威夷。“你来得不是时候,冬天才好,浪头很猛烈,水却很温暖,堪称冲浪天堂。相比之下,秘鲁晦暗的天空和脏乱的海岸就要逊色多了”。他从1990年开始就在这里冲浪,退休前在瓦胡岛,退休后到了考爱岛。现在费利佩每天仍至少冲浪一小时,部分是爱好与天性使然,部分则是因为要“练习一路冲浪到瓦胡岛去”。这位72岁的老人依旧精力十足、野心勃勃。
曾在地震和海啸面前冲浪不止的费利佩最爱大浪,但他在定居时却放弃了瓦胡岛拥有数丈巨浪的北海岸,选择了“自然风光鬼斧神工到让人屏息”的考爱岛。的确,作为夏威夷群岛中最古老的一个,拥有600万年历史的考爱岛堪称山河锦绣。自然在这里雕凿出高山深谷,在上面织出丝绒般绵密的植被,又倾泻下一条条或狭长曲折、或汹涌澎湃的瀑布,作为如斯胜景的点缀。因此在过去的近百年间,考爱岛一直是科幻、魔幻电影导演的宠儿,最近上映的《侏罗纪世界》就有多个场景取自这里。岛上甚至还有专门的电影之旅,将包括《阿凡达》、《夺宝奇兵》系列和《侏罗纪公园》系列在内的六十多部电影的取景点一一列出。
回到北京后,《侏罗纪世界》正在档期,影片中的壮美自然带我重回了考爱岛。记忆中的纳帕利海岸(Napali Coast)上,蔚蓝的天空仿佛是从浩淼的太平洋中升腾出来的,高耸入云的碧绿悬崖和层叠褶皱的卡拉劳峡谷(Kalalau Vallev)似乎是从深邃的海底生长出来的。如宝石般亮丽的海水里仿佛正藏着那头硕大无朋的沧龙,而摇曳的绿林间似乎正藏着那头掠食一切的怪异恐龙。而彼时我们所处的观景台位于同样摄人心魄的威美亚峡谷(Waimea Canvon)中,这个在夏威夷语中意为“红流”的巨大峡谷岩壁呈铁红色,嶙峋峭壁绵延不尽,葱郁植被夹杂其间,不时还有雾气飘过,更添几分神秘……
“侏罗纪世界”恐龙主题公园取景的位置无法驾车探访,只能徒步、乘直升机或滑皮划艇方可抵达。事实上,考爱岛上可驱车到访的部分仅占其面积的十分之一,曾在《侏罗纪公园》中出现的Manawaiopuna瀑布就只能乘直升机才能一观真容。费利佩对其赞不绝口,他说当飞机缓缓下降,接近瀑布时,水花在眼前翻腾,溅落在碧潭中,浓荫之下、深潭之地、水帘之中,都让人产生幻觉,“以为看见了恐龙”。我没能见到Manawaiopuna瀑布,只体验了粗略的直升机环岛观览,但依旧激动不已。在高山密林间穿梭时,雄伟峰峦仿佛光芒万丈,让人震撼到无言。 但在震撼过后,我又有些失落——就要与夏威夷道别了。唯一有些“安慰”的是,为夏威夷心绪混乱、黯然神伤的不止我一人。马克.吐温在离开夏威夷多年后谈及此地仍深情流露:“对我而言,夏威夷芬芳和暖的空气总在身边流动,夏威夷夏天的海面总在阳光下闪烁,夏威夷一波接一波的海浪总在耳边回荡。我能看到长出花园的峭壁和雀跃流淌的瀑布,能看到慵赖地立在岸边的棕榈树和仿佛漂在云端的遥远山峰。我能感触到密林旷野中的灵动,能听到不息流水的琤璁。而二十年前就已消散的花的气息,至今仍鲜活在我的鼻尖。”我没有作家的妙笔,不知如何描摹夏威夷为我制造的难忘回忆。但我确定会一直想念这些岛屿。
夏威夷旅行须知
到达
拥有86年运营历史的夏威夷航空公司自2014年开通了北京直飞火奴鲁鲁的航班。去程每周三、周五、周日各—班,约需10小时飞行;回程每周二、周四、周日各—班,约需12小时飞行。
夏威夷航空每天还有160个往返各邻岛的班次,跳岛旅行方便快捷。现在购买北京至火奴鲁鲁的往返机票,更可享受免费升级任意一个外岛航段的往返机票(需与北京至火奴鲁鲁航段在同一客票中使用)。按文中路线,从瓦胡岛前往毛伊岛及从考爱岛返回瓦胡岛均有多条直航线路,约需40分钟飞行;而从毛伊岛前往考爱岛的直航线路略少些,约需45分钟飞行。
在此之外,往来于美国本土的直飞航班也让美国大陆与夏威夷的一站式旅行变得简单。夏威夷航空在美国11个主要城市提供往返夏威夷的直飞航班服务,其航班数量远超其他航空公司。以纽约为例,每天往返与肯尼迪机场与檀香山机场的直飞航班只需约10小时飞行。
交通
夏威夷路网发达,倘若会开车,抵达不同岛屿之前提早预订并在机场提车能让你省钱、省心、省力。倘若技术过硬,哈纳公路(Hana Hwy)和—些盘山公路更能充分提供自驾快感。推荐在国内的租车网站如租租车(zuzuche.com)、惠租车(huizuche.corn)或国际租车网站的国内站点如安飞士(avis.cn)、道乐(dollarntours.cn)预订,折扣及优惠力度会比国际租车网站大得多——但美国驾照可能无法享受这些便利。倘若不会开车,也可以考虑价格相对昂贵的出租车,因为各岛的公共交通网络对旅行者来说并不怎么好用:瓦胡岛差强人意,毛伊岛和考爱岛为数不多的公交车几乎只适用于本地居民。
气候
为自然所钟爱的夏威夷适合随时前往。即将开始的秋季,人流会逐渐减少,可在那段时间造访。衣物可重点带夏季的,但最好备有长衣长裤和户外装备。夏威夷水上运动异彩纷呈,无论如何不要忘带泳衣、泳裤。
瓦胡岛
历史悠久的皇家夏威夷酒店始建于1927年,如今已是喜来登豪华精选品牌旗下的成员。酒店被誉为“太平洋上的粉红宫殿”,这一标志颜色也让它在怀基基海滩上的众多酒店中显得格外出挑。酒店除了提供一些经典的水上运动服务和关于传统文化的导览与课程,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每周一晚上的Ahaaina盛宴(约¥1,100/人),你将在美食、美景与异彩纷呈的表演中迅速沉浸于夏威夷的传统中。毗邻酒店的皇家夏威夷中心则在都会生活之外提供了了解夏威夷传统的更多方式,你能在这里获得关于草裙舞、口述历史、绗缝织物、花环制作、传统按摩和尤克里里弹奏的更多知识。园林式的建筑中还藏着一百多家商店和不少地道的中、西、日、韩等餐厅,人气很旺的
沃尔夫冈牛排馆(Wolfgang'sSteakhouse)便是其中之一。而皇家夏威夷中心之外,夏威夷王室为此地留下的遗产还有藏品丰富的毕夏普博物馆。同样致力于传统文化推广的好去处还有波利尼西亚中心,它堪称原住民文化领域的迪士尼,将夏威夷、大溪地、萨摩亚等七种各具特色的太平洋岛国文化以“村庄”的形式浓缩在了这片占地十几公顷的园区内。其中职员与演员大多来自扬百翰大学,他们已用原汁原味的建筑和生动活泼的表演将波利尼西亚民族的文化艺术传递给了数万名旅行者。
毛伊岛
毛伊岛上的国际品牌度假村大多集中于威雷亚(Wailea)和基黑(Kihei),但有特色的并不多,设计上非常宜人的威冒亚毛伊岛安达仕度假村算是不错的—个。毛伊原产咖啡门店中的毛伊摩卡被誉为“咖啡界的香槟”,味道独特,又少见于世界其他区域,非常值得一试。门店中还展览并售卖不同品种的毛伊原产咖啡豆。也可以按照店中提供的地图自行前往毛伊原产咖啡农场一睹咖啡树和咖啡豆真容。咖啡门店和农场所在的拉海纳是夏威夷王国故都,有些历史遗迹值得一观,但总体仍偏“景区化”。若想对夏威夷的种植园历史有更多了解,“毛伊菠萝游”是个不错的选择。除了全程无限量品尝汁水丰沛的菠萝,你还可以把美味打包带走。其集合地所在的HuiNoeau视觉艺术中心有不少当代艺术作品,也值得好好逛逛。在毛伊岛,我们的晚餐都是在帕亚鱼市场餐厅中解决的——哪怕为此要排上近—个小时的长队。事实上,倘若你找不到这里,只需看看哪里有长长的队伍就够了。其中,经典的LunchPlates和Dinner Plates最为推荐:无论是月鱼(Opah)、鳍鱼(Opakapaka)还是蜞鳅(Mahi—Mahi),味道都非常鲜美,与米饭和卷心菜沙拉更是绝配。这个无比忙碌的餐厅里只有四个身兼多职的工作人员,他们在开放式厨房里来来往往的身影也是—道风景,因此请不要挑剔略半自助性质的服务。而在堪称毛伊岛最可爱小城的帕亚,还有一家名为Maka byMana的蔬食餐厅让我们至今难以忘怀。集谷物、泡菜、豆腐及多种蔬菜于—身的Plate Lunch沙拉和看上去就透着健康的饮品和甜点,都流露着“纯天然”的气息。
传统的餐厅之外,“从农场到餐桌”的农场游也是在毛伊岛解决午餐的不错方式,文中所提到的Oo农场和Ono农场都有相应的游览提供。造访00农场时,千万记得顺道游览一下著名的啥莱阿卡拉火山。
考爱岛
普林斯维尔度假村坐落在考爱岛郁郁葱葱的悬崖上,脚下是蔚蓝如宝石的海水,对面是开阔的Namolokama山脉,位置可谓得天独厚。
作为长久以来的度假胜地,普林斯维尔活动丰富,可通过酒店在PrincevilleRanch Adventures预订岛上最热门的滑索项目Zip N' Dip,九条不同高度的滑索将带你飞跃丛林,藏在山间的瀑布还可满足“野泳”的愿望,让你能与自然无限亲近。
在这之外,循着电影的足迹逛考爱岛是个不错的方式,那些取景地将岛上最壮美的风光串起,尤其是位于卡帕(Kapaa)的欧帕卡阿瀑布、纳帕利海岸和威美亚峡谷,绝对不容错过。夏威夷岛上有众多的水果摊(Fruit Stand)和路边摊,它们大多装饰可爱、物美价廉。其中的美人鱼咖啡相当美味,强烈推荐用本地食材制作的特色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