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村扎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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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让他们(移民)掌握一技之长,尽快致富,安居乐业,真正做到搬得出、稳得住、能发展、可致富。
  ——媒体报道
  一切就像是魔术,一个村庄突然在豫西南田间,诞生了。
  马尔克斯笔下的马孔多与南水北调移民村有相似之处。他们并未经过数百年的生长,没有一棵成年的树木或老年的狗。
  数千异乡人突然迁来,住下。村里有人来人往的喧闹,有婴儿诞生的欣喜,有漏雨裂屋的煩恼,也有老人在暮年客死异乡。
  不管情愿与否,他们都必须开始新的生活。
  从此他乡是故乡
  2010年至今,河南省南阳市淅川县城丹江口库区先后共有15.6万人因南水北调工程迁离故土,散布在河南省内五个市(郑州、平顶山、新乡、许昌和漯河)的二十多个县城周边。
  马山根新村与宋湾新村位于平顶山市境内,距离原址312公里,是南水北调工程在河南省产生的第一批移民村。——媒体报道
  马山根村和宋湾村原本相距两三公里,一句话之后,它们被挪到了300多公里之外,且只隔了条马路。
  两年前,移民办的领导对两个村子的代表说:“工作组已经定了,你们这两个村会迁到平顶山市宝丰县杨庄镇,名字改为马山根新村和宋湾新村,隔一条马路,都住小洋楼。以后你们就是名副其实的‘邻村’了。”
  宋湾村老村长宋新书记不清领导的名字,但记得这位领导不断抽着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根烟一直抖啊抖的,燃烧如此缓慢,烟灰却在几十分钟里弹洒一地一桌,“像烧过的秸秆灰”。
  马山根村村长马建才回家后开始查地图,“宝丰县距离我们淅川县总共312公里。”在此之前,马建才并未去过宝丰,但他知道当地出产一种叫宝丰老窖的白酒,在宋代还烧过官窑的汝瓷。
  时间很快来到2010年农历五月十六,一百多辆大轿车和货车耗时六个小时,将马山根村和宋湾村的1761人带到了宝丰。四百余栋新建的二层洋楼,正在等着他们的新主人入住。
  “国家政策绝对不会允许我们把户口再迁回淅川县。从那天起,宝丰,今后就是我们子子孙孙的家了。”宋湾村村民宋秉清向《中国周刊》记者说这句话时,左眼一直紧闭,眼角的皱纹纠结不堪。他的右眼在多年前残疾后,已经没有视力,多年来他流泪时右眼很难再泛起什么波澜,遇到任何事也不会主动和左眼保持一致。
  从此他乡是故乡。
  两年来,马山根新村和宋湾新村共有24位老人去世,人口总数反而增长到1810人。多出的73人身份不尽相同,有招进移民村的女婿,有嫁进移民村的媳妇,更多的是在移民村诞生的婴儿。
  毫无疑问,他们都还很年轻甚至稚嫩,他们是马山根新村和宋湾新村的未来。
  入住洋楼之后
  按照“统一规划、统一设计、统一施工、统一配套、统一分配”的原则,户型全部为砖混结构二层庭院式楼房,建筑面积185平方米。——媒体报道
  宋秉清出生于1957年,在淅川县宋湾村,宋姓是宋湾村的主流。这个村庄距离丹江口水库不到六十公里。
  两年前的农历五月十六,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宋秉清站在了自己新家的门口。二层小楼青白色的外墙一片崭新,一厅一厨四卧双卫。送人的司机帮宋家将家当卸下后,宋家五口站在新家前愣了好一会儿。他的手里紧紧握着刚分到手的七把钥匙,汗流不止。“比起老家的泥瓦房,这楼房确实漂亮。”宋秉清说。
  收整好各种杂项天色已黢黑,宋秉清进客厅拉了一下灯绳。这盏二十三瓦的灯泡是宋家当晚唯一的亮光。由于房屋还没通水,厨房和卫生间也没走线通电,身为村民小组长的宋秉清第二天开始和村长找宝丰县移民办沟通。基本的生活设施在一周内最终得到解决。
  一个月后,移民村的1761人因为一场持续数目的暴雨而沸腾。
  “十房九漏”,成为两年后村民和县移民办工作人员回想那场暴雨时都采用的一个词语。雨水透过屋顶看不见的缝隙慢慢下渗,滴滴答答落在宋秉清的脸上。他在凌晨两点被淋醒了。那一晚,移民村村民彻夜不眠,脸盆、瓷碗、洗澡盆都派上了用场。
  雨后第二天,河南省副省长刘满仓带队到移民村视察,没睡好觉的村民们争相将房屋漏雨情况向副省长反映,房屋漏水的情况很快得到解决,每家每户的屋顶都铺上了乳白色的防漏毡。如今站在任何一户移民的屋顶看去,白茫茫一片闪光,仿佛被银子包裹。
  在移民们看来,新房外表的确比淅川老家的住所好一点,但老家的房屋质量却并不差。用居民宋明发的淅川土话说,“新房的质量,等于是好女脸上长一块疤。”两年后的今天,墙皮脱落,甚至大梁裂缝等问题开始在多户移民家中显现。移民办一位工作人员表示,“这主要是因为长江委设计院的图纸设计得不好。”
  宋湾新村的联排崭新洋楼,显然太吸引眼球。而面对邻村“每个移民国家都补贴十二万元”的传言,移民们常常哭笑不得。宋明发的《河南省丹江口库区第一批移民补偿补助资金明白卡》显示,他收到的钱包括老屋经过折算的房价、搬迁费、农田补偿,总计八万八千多元。新房需要自己购买,折抵之后,手中已无太多余款。
  事实上有不少村民由于家底不厚,原来的土地、房屋折价后反而不够购买新房的钱款,入住两年后至今仍欠着宝丰县移民办的房屋款项。移民办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中国周刊》记者,移民办的账户至今已亏空三百六十多万元。迫于压力,移民办只得将南水北调移民补助款暂扣(国家政策规定,南水北调移民每人每月可领取补助五十元,持续领取二十年)。
  “住着那么好的洋楼,还说自己没钱,谁信?没钱为啥我们村的姑娘都愿意嫁给移民?”附近柳官营村的一位村民告诉《中国周刊》记者。
  富裕的移民们——至少看起来如此——为自己招来流言的同时,也吸引了另一群人的注意:贼。
  最容易被骗的人
  你是移民吧?听三句话,做买卖的就能判断出来我是移民,砍价怎么也砍不下去。本地的小偷盯上我们,再正常不过了。——村民宋秉清
  刚搬到宝丰后不久,宋秉清丢了一只鸡。
  他和邻居们慢慢发现,越来越多的偷盗在移民村里发生,“好像村庄周围的小偷都盯上我们这些移民了。”鸭、鹅、小孩玩具甚至农用车,频繁发生的失窃让人们把所有家当都开始锁在屋内。   在向宝丰县南水北调移民办多次反映后,宋湾村每家每户的小洋楼前都竖起了涂白漆的水泥栅栏,“政府补贴两千块,自己再垫四千。”但对于水泥栅栏的防盗功效,宋秉清总觉可疑,毕竟隔着栅栏都可看到谁家院子里放了哪些物件。按照淅川县的土话,这叫“墙上画马,中看不中骑”。
  不出所料,宋秉清家的狗很快又没了。宋听说狗被毒死后,在市场可以卖两百多块钱。他曾两次跑到县城里一个狗市,站在电线杆后远远往摊位上挨个看,边看边哭。在那里,他既想找到自己的狗,又不想找到自己的狗,还得寻思着万一动起手来,自己一个移民是否打得过本地人。哭了一会儿,他又默默回到了宋湾村。
  “在老宋湾,无论谁家种的庄稼,收割后哪怕烂到地里,也不会有别人去偷偷拿走。”宋秉清狠狠地说。
  在宋湾村现任村长王玉飞看来,丢一条狗其实不算什么大的损失。村里发生的上当受骗的事情有多少,谁被骗得最惨,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自从移民们迁来后,各式各样走街串巷的生意人都会来到移民村做买卖。移民村中居民多为老弱看家,从前年开始,各种简单或复杂的骗局开始在移民村里间或上演。最早一批骗子多为卖假药的。神乎其效的膏药再加上一张利嘴,不少老人开始几十元上百元地上当受骗。后来的诈骗内容与技巧则不断翻新,让文化不高的老年人防不胜防。
  65岁的王圈娃和他的老伴是最新的受害者。
  六月底,一位陌生人找到在楼下纳凉的王圈娃,说村里给每位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發一袋米和一桶油,但要交一千元的押金。王最终给了陌生人两千元,并让他打欠条,签字。
  第二天王圈娃拿着欠条找村长王玉飞领取油米,王玉飞拿过欠条细看,发现骗子在签字时写的就是“王圈娃”三字。
  就这么简单。
  另一个骗术则相对高明,受害者也更多。一对外地口音的夫妇拉着满车的炒锅进村叫卖,表示“今天买今天用,明天不满意立刻退”,买锅时还会附送小礼品。
  刚开始的两天,移民村里的居民将信将疑。但少数人发现锅用过一天真能退货,甚至钱也会全数退还时,村民们用“免费锅”的心思被撩拨得不可抑制。仅仅到第三天,移民村居民一天内买了一千多口各式各样的锅,卖锅人得款三万多元。
  到了第四天,移民村的居民提着用过一次的锅,站在路口边等退货边唠嗑。
  “好心”的卖锅人在日落西山前并未出现,移民们只得提着锅各回各家。
  “就当多买了一口锅用。不过,质量确实一般。”一位蹲在村口抽烟的移民笑着告诉《中国周刊》记者。
  回乡
  一家一部大货车,半天时间家具就全装好了。家具能带走,可记忆和感情带不走。——村民宋明发
  每年七月是移民村的雨季。7月2日,宋秉清没法冒雨下地,坐在自家客厅和《中国周刊》记者扳起指头数数,数字最终停留在“七”:“我是淅川县第七批移民,因为建丹江口水库和南水北调。”
  宋秉清第一次接触到“移民”是在1967年,自己刚满十岁。他听说周边有一千多人响应国家建设丹江口水库的号召,搬迁到湖北省,“每个人国家给盖半间房”。宋有亲戚在移民之列,他仍记得当时的移民房屋是如何盖起来,“芦苇捆起来当钢筋,外面糊上泥。下几场雨,墙就发软。”亲戚迁去湖北的两三年里,和宋家还有来往。山高水远之下,最终还是各过各,断了音讯。
  宋秉清等了半个多世纪,终于在自己老年时也成为一个移民。
  移民村不少人的家里都悬挂有硕大的毛主席像。他们因毛主席建丹江口水库和南水北调的动议而最终搬迁,但心中对毛主席的敬仰从不可亵渎。农闲的时光,移民有时会上网斗地主。浏览新闻时他们也知道国外国内都有不少拆迁钉子户,国外甚至有钉子户因不愿搬迁,国家的机场跑道得改建。但不止一位移民村村民告诉《中国周刊》记者,他们觉得这种完全不顾全大局的做法也很不合适,“谁都不想离开故土,但南水北调是国家那么大的规划,还是应该少数利益服从多数利益比较好。”
  2010年“家”被铲车推倒的时候,“少数服从多数”的宋秉清一家五口已坐上开向宝丰的大轿车。他强忍住眼泪,死活不敢回一次头。回想起当时的警车开道与三步一岗,宋秉清觉得七成是护送,三成却是被押送的味道。无论淅川县还是宝丰县,都怕移民搬迁时突然闹情绪甚至出事故。
  迁离一年后的清明,宋秉清管不住腿脚,迫不及待回宋湾村老家上坟。老家没什么变化,大水还没来。他抱住自家门前仅存的一棵柿子树,狠狠哭了一场。在
  “四年工作,两年完成”的政策指导之下,宋秉清提前两年搬离故土,至今南水北调工程的建设还没能将他的老“家”没顶。
  宋秉清家院子里外曾种有十四棵树。六棵槐树,三棵楝树,四棵白椿树和一棵柿子树。这些树全部都砍掉,让宋秉清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仅仅留下一棵柿子树。
  他摸着柿子树的树皮,边哭边用手机拍照片。
  去年8月的一场雨让宋家的屋顶又开始洇水,宋秉清爬到屋顶查看时不慎将手机掉落,屏幕开花。宋秉清拾起摔碎的手机又大哭一场,他不懂IT产品,只知道自己对故乡的最后一点念想,粉身碎骨了。
  再次离乡
  从前家门口是码头,天天打鱼,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还需要掏钱买鱼吃。——村民宋明发
  “我是移民,又是农民,现在,我变成工人了。”贾晓燕笑着说。贾是一个半岁女婴的母亲,不少年轻移民在搬迁后和她做了相同的选择:到五六公里外的宝丰县城打工。
  这个曾出产汝瓷与美酒的县城正在移民村附近筹建“光伏产业聚集区”,大量的用工缺口吸引着县城周边的年轻劳力。不少年轻移民和宝丰当地人因为在同一家工厂打工而结合,最终成为移民新村的新成员。事实上,在马山根新村和宋湾新村的四百多栋洋楼里,有近三成房屋的大门紧锁,锁上已爬满锈迹。不少人选择举家外出打工,或者搬回淅川县城做生意。“但户口在这儿,搬哪儿也没用,迟早还得回来。”马山根村的老支书马青安说。
  “在老宋湾村,人们找不到打工的动力。”宋秉清说,“从宋湾村到淅川县城,需要先过宽阔的丹江,然后再走上六七十公里山路。”
  宋家在老家曾有十多亩耕地,在每年大水退去后,自己在半年时间内又多出十亩地可耕种。单靠种田,宋家一年最少能收入一万多元。搬来宝丰后,宋家被分到五亩多地,但种了一年后发现,“不打工是没法活了。”   宋家的五亩地是庄稼人最怕的“水浇地”,地势低,一下雨无法排水。宋秉清很理解这一点:本地人凭什么把他们的好地分给我们移民?
  老家的耕地肥沃,从不用化肥。而如今的耕地不上化肥庄稼就不长,用了化肥,成本又太高。宋秉清试种过一亩小麦,收了四百多斤,卖了不到500块钱。除去化肥成本,宋在七个月里挣了265元钱。
  2011年,经反复商议后,宋湾村将绝大部分耕地承包给一个家具商,此人立刻种上成才林和果木树,效益比种地好得多。
  每年靠租地,宋秉清家能收入三千元,可這笔钱远远不能供应三个要上学的孩子。2010年7月,宋秉清离家到郑州的建筑队打工,后来又曾跑到河北石家庄寻找机会。但残疾的他很难找到愿意接收的工地,最终,他的爱人不得不南下广州打工赚钱。
  16岁的宋菊合是宋秉清的大女儿,她清晰记得母亲去广州的那天是2011年7月16日。那一天,是她放暑假的第十六天。一年多里,宋菊合的妈妈汇回家里一万余元。
  三个孩子的学费,有着落了。
  宋菊合现在宝丰县杨庄镇二中读初二。她比父亲更能适应新环境。唯一让她觉得忿忿不平的是,是学校里超市卖的零食比其他地方贵一倍,她怀念淅川老家村里的代销点。
  弟弟宋宇飞才10岁,在新建的移民新村库区小学入读,他与新环境对接得更方便——原来的小学老师也作为移民来到了新学校。
  宋宇飞和宋菊合的口音已呈现分野。姐姐说话尾音重,且下坠,淅川话的痕迹仍明显。而宋宇飞的口音则已多少带上点宝丰话的特点,儿化音多,开口声重,更像一个宝丰人。
  7月4日是移民搬到宝丰后的第二个农历五月十六,入住移民村两周年的纪念日。不少移民走到市场上买些鸡蛋猪肉,做顿好吃的,当作移民新村的生日。
  宋明发是宋秉清隔条路的邻居。他还记得自己淅川老家的模样。那时家里紧靠丹江,有船,天天吃鱼。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掏钱买鱼吃。
  搬迁两年后,宋湾新村和马山根新村的移民并未得到房产证、土地使用证或准建证。移民们知道,严格意义上如果没有这些证,自己不算房子的真正主人。但他们也不担心,“南水北调这么大的事,政府不可能过来把我们这些房子强拆的。”马青安说。马青安是马山根村的老支书,因积极支持移民搬迁工作,马曾获得两千元的现金奖励,还曾上了央视的新闻画面。
  自打搬到新的故乡,马青安就认定,“从我们这一辈开始,以后祖祖辈辈都是宝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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