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梅强势回归:倾世温柔“降伏”摇滚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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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11月,咏梅因在影片《地久天长》中的精彩演出,斩获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而此前,她已凭借此片夺得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成为中国内地首位获此殊荣的女演员。
  咏梅的丈夫栾树是黑豹乐队键盘手、主唱。一个是温婉恬静的影后,一个是桀骜不驯的摇滚浪子,这样不搭调的两个人,婚姻生活如何搭调?人到中年的栾树,是怎样从浪子蜕变成了暖男?
  痴情爱上摇滚歌手:回北京圆你的骑士梦
  1993年秋天,叱咤歌坛的黑豹乐队从京城赴深圳演出。在深圳一家公司任总裁助理的咏梅买票捧场。她是摇滚乐的发烧友,且与该乐队有过合作。
  走进体育馆,劲爆、激昂的音乐一下子点燃了咏梅青春的血液。黑豹乐队主唱栾树正在舞台上激情澎湃地演唱《美丽的天堂没有悲伤》,略带伤感的旋律,触动了咏梅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咏梅1970年出生于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原名森吉德玛,蒙古语是“仙女”的意思。咏梅的父亲是电力工程师,母亲也是知识分子。高中毕业后,咏梅考上北京的对外经济贸易大学。1991年春天,黑豹乐队推出新歌《Don’t Break My Heart》,要找一位女主角拍摄MV。该乐队键盘手、主唱栾树,一年前在从成都回北京的火车上,与咏梅有过一面之缘,从此记住了这个身着白衬衣、蓝裙子,长发飘飘的清纯女孩。试过几位专业演员不理想后,栾树想起了咏梅。他辗转找到了咏梅,没有任何表演经历的咏梅,幸运地成为这首MV的女主角。拍摄结束,两人再无联系。
  而今再见栾树,咏梅发现他的歌声更深沉,人也更成熟,周身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魅力。
  当栾树走下舞台时,咏梅挤过去给他献花。见到她的那一刻,栾树心底沉睡的爱的种子瞬间萌芽了。比咏梅大两岁的栾树是山东人,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主修小号专业。他身高1.80米,外形粗犷帅气,才华横溢,属创作型歌手。1990年栾树加盟黑豹乐队,成为键盘手,1991年兼任主唱。两年来,栾树一直没有忘记咏梅。他原以为自己对她只是纯洁的男女友情,孰料经过岁月的沉淀,他才发现自己对咏梅所有的牵挂和思念都源于爱情。
  演出结束,栾树热情地邀请咏梅喝咖啡。两人踏着月色,走在深圳街头,栾树大胆向她求爱:“两年前我就爱上你了,也许那时你还是学生,我不敢表白。现在我要勇敢说出来,我爱你。”
  眼前的栾树披着长发,戴着墨镜,穿着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齐膝的高筒靴,活脱脱一个桀骜不驯的美国西部牛仔,帅气迷人。咏梅被他这种独特的男子汉气质征服了。她小心挽起栾树的胳膊:“做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一个星期后,栾树随黑豹乐队返回北京。咏梅留在深圳,两人开始了双城爱情。1994年3月,咏梅对男友说:“咱俩一年也见不了两次面,我担心时间长了感情会流失,想去北京追随你。”栾树爽声回应:“来吧,我有能力养你。”
  4月,咏梅辞去总裁助理工作。当时,许戈辉的工作室正招聘主持人,咏梅前去应聘。虽无播音经验,但咏梅的外表、谈吐、才华无可挑剔,她成了情感栏目《约会星期天》的主持人。
  栾树骨子里不安分。1994年11月,他对女友说:“我想离开乐队,做一名真正的骑士。我昨天梦见自己在草原上骑马,根根头发都渗透着快乐。”
  1994年12月,栾树拿出多年积蓄,成立了马术俱乐部。他在北京五环外的西坞乡,租了一个占地350亩的马场,从国外买回十多匹纯血种马,聘请曾夺得首位亚洲马术冠军的哈达铁出任总教练,指导俱乐部成员进行障碍越野训练、骑行。
  马场条件极为艰苦,咏梅跟男友住在马场旁边的木房子里。当时没有管道煤气,经常断水、断电。咏梅经常与栾树点着蜡烛吃泡面,啃冷面包。冬天屋子里冷到零下十几摄氏度,连茶杯里的水都能结冰。
  赛马是烧钱的运动项目。栾树天天练习骑术,没有收入来源,全靠以前的积蓄支撑。仅大半年,栾树就出现了经济危机。
  1995年10月,电视剧《牧云的男人》剧组委托许戈辉帮忙寻找女主角,许戈辉觉得咏梅的形象、气质与女主角高度吻合,便将她推荐给了导演。就这样,咏梅误打误撞走上了演艺之路。接着,她又参演了电视剧《日照女人心》《北京爱情故事》。因是演艺新人,咏梅片酬不高,她全交给栾树维持马场的正常运转。
  不上班、不拍戏的时候,咏梅整天守在马场里。遇到马场停水,咏梅就拎着水桶,去附近的老乡家接水回来做饭。以前栾树请人给马洗澡,而今为节省开支,他亲力亲为。咏梅也拎着水桶和刷子来到马厩,将一匹匹马洗得毛色光鲜、干干净净。好几次两人累到半夜,相互靠在马厩边就睡着了。
  俱乐部饲养的都是进口良种马,除了吃青草、干草等粗饲料,还得给它们喂黄豆、玉米、小麦和麦麸。栾树视这些马匹如兄弟,常对咏梅说:“我吃差点没关系,但马必须吃饱吃好。”
  咏梅不用化妆品,出门不打车,省下每一分钱给马买饲料。1997年,全国第八届运动会在上海举行。栾树以业余选手身份参加马术比赛。他驾驶汽车,载着一匹名为“凯旋”的白马,从北京一路开往上海参赛。经过半个月的紧张角逐,栾树夺得场地障碍个人赛第8名,帮助北京队夺得场地障碍团体赛的冠军。
  比赛期间,咏梅全程在北京收看电视直播。看着男友潇洒的身影和骄傲的手势,咏梅觉得这是她认识栾树以来,他最开心最帅气的时候。
  回归樂队“裸婚”:痛失双亲悲伤绵绵
  八运会上获得的荣誉,并未给栾树带来实际利益。他不仅耗光数百万积蓄,还欠下很大一笔债务。
  咏梅劝男友:“你的骑士梦已实现了,放弃马术回归歌坛吧。”栾树说:“我准备再练习4年骑术,等夺得个人障碍赛冠军后再考虑。”
  蓦然间,咏梅发现男友与自己的生活理念相差甚远。11月13日,咏梅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马场,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正在练习骑术的栾树赶紧下马,将她堵在门口:“你不爱我了吗?”咏梅回答:“仅有爱是不够的。”说完,她侧着身想挤过去。栾树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给我几天时间。”   晚上,栾树坐在马厩边,一支一支地抽闷烟。
  夜凉如水,咏梅悄然来到马厩边,将一件风衣披在栾树身上,柔声说:“天很冷,回家吧。”栾树瞬间流泪了:“在我心目中马场很重要,但你和爱情比马场更重要。”星光照在咏梅脸上,她潸然泪下。
  1998年春天,栾树退掉马场,重回黑豹乐队,继续担任键盘手兼主唱。咏梅努力寻找拍戏机会。接下来几年间,咏梅相继参演了《曼谷雨季》《中国式离婚》等影视剧。咏梅出演的都是配角,但风头常常盖过女一号,媒体和粉丝将她誉为“黄金配角”。
  那时咏梅每拿到一笔片酬,就全部交给男友还债。栾树常哽咽着说:“你跟着我受苦了,我欠你的今生也还不清了。”咏梅总是淡然一笑:“我就是要让你还不清,让你下辈子继续陪伴我。”
  2006年,咏梅与栾树终于还清所有债务。这年10月,栾树向咏梅求婚:“我有能力给你幸福了,嫁给我好吗?”相恋13年,栾树早就该向自己求婚了。这声迟来的求婚,让咏梅热泪盈眶。
  随后,两人在北京幸福“裸婚”。
  结婚时咏梅已36岁,栾树38岁,孕育宝宝成了头等大事。栾树与妻子商量,咏梅说:“现在住出租屋,条件太简陋了。再说我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想多拍几年戏。”
  孕育宝宝的计划一年年搁置下来,栾树做爸爸的愿望格外强烈。2013年4月的一天,咏梅坐在沙发上看剧本,栾树将妻子拉到窗前,指着小区里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妇说:“我观察这对老人很久了,他们就住在对面楼里。因年轻时没有生孩子,现在老了很孤独,去超市买米买面都是一件难事。每次都是老头拎一段路,老太太拎一段路,还互相捏胳膊捶腿。要是他们其中一个走了,另一个真不知该怎么活!赶紧生个宝宝吧……”
  眼前的一幕,深深地震撼了咏梅。咏梅握了一下丈夫的手,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宝宝,渴望做妈妈。一年半载内,我会圆你的爸爸梦。”
  接下来,咏梅调整工作节奏,开始与丈夫为孕育宝宝做准备。栾树不沾烟酒,不熬夜泡吧,夫妻俩一心一意为孕育一个优质宝宝做准备。
  2013年6月4日,咏梅站在阳台上做健身操,突然手机铃声爆响。一看号码,是父亲打来的。自己迟迟没有做妈妈,也成了父母的一块心病。咏梅以为父亲又是打电话来催生的,谁知电话接通后,父亲的声音嘶哑而沉痛:“你妈突发心梗,刚刚走了……”回过神来,咏梅感觉心被撕裂成了碎片。
  咏梅与丈夫连夜赶回呼和浩特。父亲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皱纹刀削斧凿。咏梅悲伤不已。送别母亲,咏梅让父亲去北京。父亲说:“我不去给你们添乱了,想你们了就去看你们。”
  因有戏约在身,一个星期后,咏梅与丈夫返回北京。父亲成了咏梅放不下的牵挂,她常给父亲打电话问候,每次父亲都说自己好好的。孰料2014年5月,呼和浩特一家医院突然给咏梅打来电话,说她的父亲生命垂危。咏梅和丈夫连忙回到父亲身边,这才得知母亲离世后,父亲一直生活在悲痛中,出现了糖尿病并发症。昨天晨练时晕倒,被邻居送往医院。
  两天后,父亲在咏梅的守护下安详离世。接连痛失两位至亲,将咏梅打入痛苦深渊。因打击和悲痛过于深重,咏梅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她自责,经常对着父母的遗照,哭着说自己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后来,她甚至出现了轻微抑郁症。
  引领妻子走出伤痛:影后携佳作强势归来
  妻子的状况刺痛了栾树的心,这个粗线条的摇滚浪子,男人的责任担当彻底爆发。他放下手头工作,全力在家守护妻子。咏梅几次对他说:“我没能力给你幸福了,你离开我吧。”
  每当这时,栾树就抓住妻子的手:“咱们共过患难,是拆不散打不走的风雨夫妻。你的痛就是我的痛,咱们一起分摊,你的痛就会少一些。”
  2014年8月的一天,咏梅看到电视里播放一款老年产品的广告,红着眼睛自责:“如果我爸妈活着多好,无论花多少钱,我都要给他们买。可现在他们不在了,我没机会了。”
  栾树耐心开导妻子:“你虽在爸妈身边时间很少,但你是他们的骄傲,给二老带来了满足和愉悦,你这是精神上的尽孝,爸妈在那边没有遗憾。”
  为化解妻子内心淤积的悲痛,栾树对咏梅说:“你给爸妈的手机发短信吧,父母与女儿心有灵犀,他们会懂你。”咏梅听从他的意见,给父亲使用过的手机发短信:“爸妈,你们在天堂里还好吗?女儿好想你们,经常在梦里与你们相聚。”“不知你们来梦里见我,要翻过多少座山,蹚过多少条河,如果很远很辛苦,你们就别来了,免得女儿担心。”“栾树对我很好,天天在家陪伴我,你们别为我操心了……”咏梅一共给天堂里的父母发送了99条短信,丧亲悲痛大为缓解。
  2015春天,见咏梅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栾树对妻子说:“你在内蒙古大草原长大,喜欢喝奶茶,以后我在家天天给你煮奶茶,你教我吧。”咏梅让丈夫买来茶叶、精盐和纯奶,指导他按比例搅拌后倒进奶壶,两人守着一炉文火煮奶茶。半个小时后,悠悠清香在房间弥漫,栾树舀一勺让咏梅品尝:“味道还正宗吗?”咏梅点点头:“还可以,有点家乡的味道。”见妻子开口说话了,脸上有了笑容,这个粗犷的摇滚男人像孩子一样开心。
  咏梅是“戏痴”,对自己塑造的每个角色都如数家珍。2015年8月,咏梅参演的影片《刺客聂隐娘》在全国公映,栾树陪妻子去影院第一时间观看。夫妻俩坐在影院里,栾树边看边引导妻子回忆剧组生活,咏梅想起了很多在自己生命里出现过的人和事,心中涌上感慨和温暖。
  回家后,栾树多方搜集妻子参演的影视剧光碟,然后陪妻子一起观看。他耐心与咏梅讨论哪个角色塑造得好,哪个角色还有缺憾,并给每个角色打分。咏梅叹了口气:“如果再让我塑造这个角色,我一定要让她打满分。”栾树趁机说:“最好的角色永远是下一个,那你赶快快乐起来,进剧组拍戏呀。”咏梅看着丈夫,若有所思。
  从2016年起,栾树还经常带着咏梅去大兴一家马术俱乐部骑马,体验那种风驰电掣的刺激与愉悦。此情此景,让咏梅想起了当年与栾树在马场的时光,那些艰难和美好都沉淀在了她的血液里。自己与栾树能有今天不容易,不能因自己的情绪影响他的生活。再说,天堂里的父母也希望自己快乐。渐渐地,咏梅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消散了。
  在栾树的暖心呵护下,咏梅用了整整4年的時间,终于走出了痛失双亲的阴影。为将4年的宝贵时光夺回来,咏梅频繁接戏,短短一年多时间,就主演了《战神记》《地久天长》等多部影视剧。
  2019年2月,咏梅凭借在影片《地久天长》中的精彩出演,斩获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11月,咏梅再次凭借该片荣膺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
  领奖归来,咏梅对丈夫说:“我已不年轻了,不知以后还能否怀上宝宝。”栾树给妻子解压:“一切顺其自然,能怀上更好。要是宝宝与咱们没缘分,我们两个人也要过好每一天。”
  2020年1月24日除夕夜,咏梅和栾树在北京的家中共同守岁。栾树给妻子斟了一杯酒,祝贺她2019年双喜临门。咏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编辑/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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