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版职业经理人:真命题or假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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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如果真要给一个答案,就当下而言,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假命题;而对于内里的需求,以及未来而言,它又是一个真命题。不过不管如何。谈论它,现在绝对还是一个奢侈的命题。
  中国书业提出职业经理人的话题,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提起,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界定,一下子难以考证,但从见诸报端的文字看来,也至少已经有大致十年的时间了。也就是说,十年前中国出版业的许多同仁已经开始探讨这个问题。十年之后,当我们再次回顾,看看当时的那些讨论,不管是对出版职业经理人抱着乐观或者悲观的论点,再看看这十年来我们走过的路,深谙其中三味者,都会不禁哑然失笑:在中国,出版职业经理人,真是个天大的玩笑,或者保留点会说,嗯,出版职业经理人,到底会是一个真命题,还是一个假命题?又或者装起腔调换句诗意的话说,在中国,出版职业经理人,到底是一种可以预见的未来,还是一种根本无望的呼唤?因为,当我们面对这个问题时,我们不是面对一个问题,我们是面对整个中国出版的问题,你将感到有点无奈……
  
  观望:中国出版有真正的职业经理人吗?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中国,尤其是出版,看似单纯,但因为牵涉的不只是经营的问题,面向太广,而即使就是一个概念而言,其本身的界定常常过于灵活,聪明的中国人又常会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三、为四地界定一个概念,比如职业经理人,就肯定会有狭义上的诸如企业CEO的定位,也肯定会有广义或者宽泛意义上的各个部门、项目的经理的界定。但不管如何,有一点大家是有共识的,即职业经理人一个是受薪阶层,换句话说,他是个打工者,而不是老板;这同时也就意味着,这个企业必须是产权和经营权分离的;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它首先必须是个企业!
  那么我们首先要问,中国出版有企业吗?以前肯定没有,尽管都号称,但“事业单位企业化运作”这个提法虽然已经说了很久,但从这提法本身其实就泄露了一切:出版社首先是事业单位!那么现在转企之后呢?毕竟从称呼上,我们看到了太多的“××出版社有限责任公司”,但恰如多数人所看到的那样,事实往往比我们预想的要更为悲观,更大的可能是短期内我们虽可以看到许多“真正的”中国国有出版社“坚定”地“必须”地“成为”或者“被成为”企业,但大多数从业者都明白,那也仅仅只是在出版社之后加上了“公司”的亮丽的后缀而已,真正的企业化市场化的道路,“路漫漫其修远兮”。所有的运营,包括上市的,大多数还不是延续着多少年不变的准官僚管理系统与生存之道?而多少年沿袭下来的事业单位机制,要想短期内改变,叉谈何容易?
  当然,中国出版,不只是只有国有,民营现在的力量何其强大?!但目前而言,我们应该可以说,众多的民营出版商已然具备出版职业经理人所需要的一切,不管是智慧、统筹能力、对行业的理解、对资本的操作、对企业的经营,但很不幸,他们也不能说是职业经理人,因为他们基本上都是老板!而且他们和中国所有其他行业的经理人一样,会有敏锐的市场洞察力、执行力,但缺乏世界上其他国家经理人具有的人际沟通与管理能力,以及面向未来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因为他们不是职业经理人,因为他们是老板,还是家族企业,他们甚至还没变成纯粹的投资者,他们还不懂得使用职业经理人,因为他们觉得这是他们家的企业,是他们家的事情。当然,这话或许有些偏颇,但我们不妨就这样理解,因为这样可能更接近大部分真相与事实。
  因此,和七八年前有些出版从业者就提起的那样,在当下的中国,在改制还尚未完全完成,在尚未完全商业化和市场化的中国书业,谈出版职业经理人问题,真的是一种奢侈。当然,你如果很宽泛地说,某某出版社或者某某公司设立了七总监八经理,比如编辑总监、设计总监、运营总监、销售经理,他们就都是出版职业经理人了,那可能就有些普遍了。但恰如其他行业一样,有很多的项目经理,但我们提起职业经理人,我们会问,他是吗7好像是唐骏那样的才算是真正的职业经理人吧?
  因此在这当中,关键中的关键是,对照其他行业,我们需要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什么时候,社长、总编等一个出版社或出版公司的最高“档位”上,会出现职业经理人?而我们叉需要多长时间(五年?十年?还是更长时间呢?)可以让我们看到有职业经理人的身影闪动?而不会是现在基本委派或者任命或者轮换的“官员”与披着什么什么“总经理”外衣的“准官员”?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中国至少目前,没有真正的出版职业经理人,不管国有,还是民营。
  
  渴望:到底谁在呼唤出版职业经理人?
  
  但我们不得不承认,随着转企的深入,“成为”或者“被成为”企业的中国出版行业,随着全部推向市场,以及后续可以看到的旧有的“事业单位”的支持逐渐萎缩,以及市场竞争的日益白热化,在日益追求“经济效益”的今天,一个能带领出版社或者出版公司按照现代企业运营方式又深谙出版行业特性的“职业经理人”实在是大家心中的渴望!这渴望当中,不仅有对进入市场“弄潮”的渴望,不仅有希望借助市场成功的渴望,也还有着非常深刻的对于传统出版争夺模式的厌恶,对于喝酒拉关系走系统所必须进行的花样翻新的“公关”的厌恶,尽管有许多的既得利益者,但不是依靠实力,而是依靠其他的手段,以获得利润,总归不是“书生”心底里最为希望的方式,除非他已然不仅不是书生,也已经不是书商,而只是一个无能但腰包鼓鼓的既得利益者。何况现在即使是利润看来相对丰厚的各个细分市场,都无不是大家争得头破血流,都在极力地“表演”着那一丁点的“东西”,以至于有太多的读者喟叹:书多了,可看的少了;精品少了,垃圾多了;送的钱多了,可预见的效果小了;喝的酒多了,健康少了。
  但内心里,每个有点理想的出版从业者是多么的渴望有个完全商业化、市场化的机制,大家“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各凭能力和业绩赢得市场,赢得读者啊。而凭能力凭借业绩享高薪的打工者,这恰是职业经理人的另一种表述。同时,其实即使是现在环境并未见得那么明朗的局面下,大家对于出版职业经理人的渴求与期望值却是一路飙升的。这就是改制、明确的市场化政策指向以及民营书商的全面崛起所带来的空前的“压迫”感,以及因此导致的空前的人才竞争。尤其是高端人才竞争。
  因为出版行业是文化产业,而且是文化创意产业,人才是最为核心的竞争力。这些年来,大家已经充分意识到,不是已经拥有多少产品,也不是拥有多强的品牌——因为除了少数几个细分市场有较强的品牌外,可以说中国出版几乎没有进入的门槛!况且,图书产品每一本都是新的,每个产品因为所操作的人的不同,而可能带来迥然不同的结局,因此在日益趋向市场的今天,在中国出版改制与转型期,在整个出版的“洗牌”期,稍有头脑 的管理者都会明白,人才竞争成为最为激烈的竞争,人才才是最最核心的竞争力,不管是当下,还是在未来!
  举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例子就可以明白:在当下的疯狂并购过程中,一个民营出版公司,即使曾经和当下做得再风生水起,如果一旦并购完成后,所有的员工,或者说主力的员工一下子撤走,则基本上可以说等于“白搭”——主力团队一旦转移,靠淮继续支撑既有的品牌与产品线?要想短期内重组一个几乎同样优秀的团队,太难了。而转移之后的主力团队,则完全可以短期内另行锻造起另一个品牌,另一个“风生水起”的民营公司,而成为最强劲的对手,因为他们太熟悉自己,也唯有他们知道如何超越自己,因此许多时候的并购,不能留下团队,挽住人心的话,只是买了一个无“心”的“壳”而已。也正因如此,近两年来,我们发现越来越多的出版社(商)看到这一点,不只是许多大的出版集团,大的出版社,一些颇具远见的小的出版社,也已经开始把人才战略作为出版社发展最为重要的战略之一,我们也发现一些优秀的人才在进入2010年以后开始不是“跳槽”而是不断地“被跳槽”,成为出版行业这一阶段的特有状态一出版行业正在进入人才白热化竞争阶段。
  正是出版业这样一种状况,我们已经感觉到并将持续发现也相信,在这个频繁的轮换过后,人们会逐渐冷静下来思考,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而其中什么样的职业经理人才是中国出版行业所需要的,而中国出版的特殊“背景”将呼唤怎样的出版人,我们又可以去哪里“挖掘”这些未来中国出版的脊梁?
  
  期望:到底在哪里,又是谁最有可能成为出版职业经理人?
  
  我们暂时可能最容易想到的,还是从行业外发掘职业经理人,因为他们很多人看起来更“像”职业经理人,是我们从报端以及各种信息所能知道的职业经理人,但这些其他行业的职业经理人会是出版行业所需要的吗?他们可以成为出版职业经理人吗,我相信也已经有很多的出版社或者民营公司尝试过,但其中我们能耳熟能详的成功者,对不起,好像没听说过。倒是有一些人我们觉得像,比如白冰,受雇于出版社,全盘来设计和管理经营北京公司,并通过自己的创新带动这个行业非同寻常的管理模式。但这样一个群体,有多大?可能谁都清楚,有着近600家出版社和无数家民营出版公司的中国书业,能扳着手指算出来的出版职业经理人,真是少得可怜,而且还得“算是吧”才会有那么“一小撮”,甚至“撮”这个词,都显得有点多。何况,我们不禁也要问上一问,像白冰一样的出版人,是出版职业经理人吗?还是传统出版业里的“出版人”,或者依然是一个“准官员”?
  而我们不仅要问:什么样的人才能、可能成为出版职业经理人?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得承认这样一个前提:出版行业,在中国,不同于其他任何一种行业,尽管它和一些行业一起被称为创意文化产业,但因为它是“书”,是“书业”,是一个在中国可能短期内不可能完全放开而仍然“会是”而且“必须是”相当程度上实行“行政管理”的行业,因此这个行业的规范,除了必要的编校质量规范之外,还承担着国家巨大的文化传承与文化建设的重任,尽管在现在看来,大多数出版从业者包括官员,不再关心传承与否,而在乎“业绩”与“钱包”,而许多管理者的官僚惯性与无能,又恰恰给转型中的中国出版增加了更为巨大的阻碍。管理机制的僵硬,或者过于市场(拜金)的做派,都使得出版职业经理人可能生长的环境极为恶劣。但理论上恰如我们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一样,出版职业经理人在市场的日趋“剧烈”的需求下,我们有理由相信一定会破土而出。但可能吗?我们内心里充满矛盾。
  我们不妨想想即使微小的可能。比如这些出版职业经理人的幼苗将在哪里开始“闪现”?无疑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最大的可能还是出版内部,尤其是国有出版社内部!因为,出版职业经理人至少得熟知这个行业吧。而如果一个出版社能给予一个出版从业者良好的平台,给他足够的锻炼机会,使得他不仅有具体的操控能力,而且有统筹的管理能力,遇上合适的人才,必将能成长起来,这也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模式。那么不妨再具体一些,最有可能成为出版职业经理人的是出版行业的哪些人?是编辑、发行、营销、财务还是其他人?疑似财务?因为在当下,懂得资本运作,似乎最应该是职业经理人最牛的素质;疑似营销?因为似乎只有懂得如何推广,发现产品的亮点,并把它推销出去,才是职业经理人最硬的本事;疑似发行?因为在当下,只要有足够的渠道,似乎什么都能卖;疑似编辑?因为他们掌控着最最核心的产品。似乎都有各自的理由,又似乎各自都难以成事,在很久以来的出版状况中,这些疑似出版职业经理人出现的岗位,许多时候都在“打架”,不是编辑埋怨发行不力,就是发行埋怨编辑的产品太差,在营销进入许多出版社环节之后,又出现编辑、发行共同埋怨营销没有做好宣传推广,没有做好营销方案,又或者大家一起埋怨没有人懂得充分利用资本运营赚钱而直指财务,财务则整天指责成本控制不力,花销过大。其实按照这个思路来寻找未来的出版职业经理人,基本没有希望,而只有绝望。
  但从理论上,我们还是可以对未来可能成为出版职业经理人的岗位有所懂憬,而其中编辑尤其值得期待。因为一个优秀编辑如果能顺利成长为一个超级编辑的话一当然,这超级编辑要求甚高,必须懂得市场发行,懂得营销……也就是深谙出版的全流程,同时懂得一定的企业管理。当然,有人也许会说,其他岗位的人员如果懂得编辑,也一样会很优秀,但我们知道每个岗位出来的人,最为熟悉或者说最为在行的,只可能是本岗位的范围,而编辑是一个“慢活”,必须经过长时间的淬炼和积累。深谙出版行业的人,知道一个相对好的编辑,没有个五年是出不来的,这个时间还得看他所处的环境是否足够的好。当然,时间,只是一个小问题而已,最为关键的还是,与发行、营销相比,编辑的工作在前,发行营销的工作在后(当然,超级编辑其实在做书的时候,已经是融入营销了),因此可能会让人觉得发行和营销是最贴近市场的,这也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出版社实行选题发行人员一票否决制的巨大原因。但我们不得不遗憾地说,这是一种巨大的普遍的短视行为。尽管我们不能否认发行与营销会比编辑掌握更多的市场信息,包括具体的销售数据,但有一点必须正视,那就是这些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而对于“下一本”书而言,市场也许已经发生变化,因此,我们必须正视和正确对待这个“滞后”的问题。而面向选题的时候,编辑的思维很多时候,不过是参考市场,真正的,还是力图通过选题本身“透视”未来的市场,因此,对于熟悉选题所在领域的超级编辑而言,他所能看到的,恰是一个选题的未来市场,他最具前瞻性,而这种前瞻性,我们必须承认,在出版从业者中,编辑这个岗位最为得天独厚。因此,编辑最有可能 成为理论上未来的出版职!止经理人,而这一点也恰可以给当下唯发行论的出版业提一下醒。
  
  盼望:出版职业经理人呼唤什么样的转机?
  
  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保持悲观的态度看待出版职业经理人的成长。因为如上文所列诸多因素,我们目前似乎尚无法看到一个有利且有力的机制正在形成。潜在的“准出版职业经理人”又能寄望什么样的转机“破土而出”呢?因为,即使就目前而言,我们的机制无论多么为人诟病,我们还是不得不佩服一部分出版从业者,在如此复杂而恶劣的环境中,能成长为那么优秀的出版人,成为“准出版职业经理人”,尽管这个数字也许很少,但仔细寻找,我们还是可以发现有那么一些人已然具备这样的素质:只要给出足够的时间(当然是{王可承受的范围内),给出一定的资金支持,给出足够的平台(出版职业经理人的平台,除了对董事会负责,他可以掌控一切经营),那么他就随时可以展开工作,随时可以拉出一个队伍,随时可以撑起一片很有主见的自己的出版天空,并迅速打开局面,不管是基于品牌的建设,还是经营上的平衡与逐渐盈利。
  这个转机,或者说机会,包含很多内容,比如足够的资金、足够的时间,但最为根本的,还是一个真正的出版职业经理人的平台,换句话说,这个平台得能让他确实“是”一个出版职业经理人,而不是“准官员”,或者“傀儡”,他得能掌控“经营”。因此,就这点而言,“准出版职业经理人”所呼唤的转机,不只是出版社“转制”这么简单,它涉及的是整个机制的改变,必须是一个彻底的市场化与企业化的完成,从最需要转换的一关而言,也很简单,就是真正的产权与经营权分离,把经营权全部交给职业经理人。而这个最为关键的节点,我们是否可以期待呢?又需要多长时间呢?看看焦头烂额的出版界,和那么多焦头烂额的社长老总们,前景并不容乐观……
  
  绝望:出版职业经理人要多遥远有多遥远?青年的困惑与突围?
  
  其实,不只是不容乐观,而是几乎可以说是“绝望”。而绝望,许多时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们在我们的智慧理解范围里、在可预见的未来无法看到希望。尽管我们必须承认一点,其实只要条件、环境允许,出版从业者每个岗位都可能涌现出版职业经理人:一个深谙现代企业管理的超级编辑、超级发行员、超级财务、超级营销,都可以胜任。但我们又必须承认,我们既有的国有出版,似乎给出的机会实在少得可怜,我们太流程化的管理,以及太官僚化的管理,都妨碍出版职业经理人的成长。就一般情况而言,我们的编辑又编辑了,只懂得编校:我们的发行太发行了,只懂得发行,很多不懂书:我们的设计太设计了,常常不管书的内容,为设计而设计;我们的……你能期望一个过于专的出版从业者成为出版职业经理人?N0。而反过来,你能期望我们当下的出版体制,允许出现一个“通才”在一个出版社里顺利成长?他得懂得编辑,知道选题策划,以及能跟进市场潮流,他得懂得发行与营销的细节,他得知道资本的操作与财务的控制,他得……他得是一个能统筹一切的人,真正可以掌握经营的人,目前我们的机制之下,不管国有出版社还是民营出版公司,可以吗?我深表怀疑。
  国有出版社或许会给那些优秀的人一些机会,但如果成长得过于迅猛,或者说俨然已经接近“准出版职业经理人”的能力与素质,那么他接下来的发展将会如何?年轻赋予后继者更具创新的发展思维,也必将比前辈更具未来的前瞻性,在目前仍然是50后、60后主导的出版界,我们已经看到有一些70后、80后当中成长起来的出版人非常优秀,无论出版思路与视野已经毫不逊色于前辈,并更符合当下与未来发展的趋势,他们也总在研究那些更贴近国际潮流的出版课题,同时我们也发现他们中很多人也在研究如何结合与体现中国特色,并凸显中国文化的力量;他们关注本行业的深度发展,也关注跨行业的可能整合,并深度关切如何集合最新的科技与网络技术,包括数字出版;在许多出版人因为市场持续低迷而唉声叹气的时候,他们则更愿意开始研究更多的出版企业生存之道,尤其在那些似乎看不到“金钱”的领域:但他们一方面兢兢业业地努力地工作,一方面也深深地陷入痛苦之中:他们的许多想法不被理解,许多的创新最终被“扼杀”在“流程”之中,他们甚至洞悉管理的漏洞和弊病,但无能为力!他们把自己的青春和激情都奉献出来,渴望像自己的前辈一样以社为家,以公司为家,但最终,在这个转型期中国,他最终会发现,其实一切都只是一种“自恋”或者“自残”——因为理性与“单位”仍将无情地按照“行政管理”继续进行,一切的一切,本不是你可以掌握,哪怕局部,甚至谏言许多时候都会成为一种“危险”。在当下国有出版的“局”里,他们的结局似乎是有一个:唯有“憋”着。换句话也可以说,他们“被迫浪费本应飞扬的出版青春”,因为,如果不“憋”着,必然需要“突围”,必然更具锋芒地推进,这谁都知道,在国有出版里边,在这个“局”里,在这个“网”中,你奋力“破网”奋力“冲关”的过程,要么心力交瘁照样“浪费青春”——众多“准官僚”的流程,完全没有现代企业的高效,一切设置一切“关卡”似乎不是为了让出版更为有力,而是尽力把事情“搅黄”;要么“被死亡”——你可能因为“优秀”死于“潜规则”,因为也许你在不经意间已经成为某种“潜在的威胁”,而在依旧还是“惯性官僚系统”里,有几个人会有这等胸怀认为我培养的是“接班人”而不是“掘墓者”?
  这如许多年轻人的困惑,以及他们疲惫和伤痕累累的突围,常使得他们逐渐怀疑,是否该主动向体制靠拢,或者“被招安”,并由此过上看起来至少舒适的生活呢?这种怀疑本身,也特别说明了我们出版目前的某种困境,而这种困境的由来,叉体现在一个不知纠结了多少人多少年的“机制”上。在这个意义上,出版职业经理人真是要多遥远,有多遥远!
  
  希望:中国出版的未来在民营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相信在频繁地“跳槽”和“被跳槽”之后,在逐渐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之后,我们发现许多的优秀出版人,尽管热爱这行业,但开始逐渐脱离国有出版,转而进入民营领域“开疆拓土”。
  到底民营能给予什么?其实“民营”看起来,对许多在国有出版里边的人而言,并不那么美好,因为不只是意味着你无法拥有一张看似更为合法更为像样的出版的“皮”了,还因为民营以往和当下的不规范,而会被人看作“匪气”浓郁,不够诚信,会“乱来”,当然,加入民营而且意味着更为艰苦的创业过程,更为紧张的资金问题,但这些年来,一些民营公司开始做得更为规范,更为符合现代企业的道路,关注品牌与诚信的建立,开始给人予好感,而最为关键的一点,民营给了这些人一个国有出版也许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给予的——“自由”:相信你,就甩手让你做主去做,当然,许多民营老板 一般也多疑。但正因为这自由,可以完全实践自己的出版理念,尽管会很痛苦,如果自主经营,仍然需要通过出版社获得书号,但在当下竞争如此激烈的转型期,书号的获得已经趋于越来越容易,而许多出版社,甚至整个集团的经营,为了生存,也为了短期效益,都转而放弃自主组建团队,自主研发产品,而全面转向与民营出版人的合作。因为,同样的人员与团队,国有的成本如此昂贵,而效率值与民营比起来又相差太大,这迫使许多国有出版逐渐走向“被合作”——短期内可以立即获得大量的出版码洋,大量的人力成本节约,这意味着更好的业绩,和更好的薪资,尽管这潜藏着未来一旦被合作方“抛弃”则难以继日的问题,但目前的机制里,谁会在乎未来呢?未来也许是“下一任”要考虑的问题。真正的威胁与困难,或许将出现在一个特殊的节点上,那就是官方的出版改革推进到民营出版公司开始获得书号的那一天。但国有出版尚可乐观,而民营依然只能保守估计的是,这一天也许还很遥远,因为其间的问题过于复杂,而诸多的既得利益者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尽量延缓这一天的到来。而即使那一天到来,也还是国企,只是国企难以为继罢了,个人呢?不过换个地方“做官”罢了,至于底层的员工,总会是国企埋单,尽管会像转企初期被“解散”之“抱头痛哭”的局面出现,但在那之前,没人会为此四处呼吁与抱成团为了未来而像样子地“战斗”,除了认真的内耗。
  也正为如此,我们依然可以下一个判断:中国出版的未来在民营。随着政策的进一步放开,随着“书号”费用的进一步降低,以及市场的进一步成熟,商业化的进一步完善,民营出版的成本将进一步降低(而国有出版的成本则逆向增加),在这个重新洗牌的转型期,借助更具前瞻性与更为市场化的智慧,民营或将在不远的将来完全胜出。比如,做一个假设,如果出版社完全“转企”之后,是否会有一天允许民营出版公司直接兼并国有出版社?如果这一天很快可以实现的话,那么民营公司将立即完成飞跃。实际上,当下出版界,出版社并购民营公司的案例比比皆是,表面看是出版社的全面并购,但内里呢?也许也恰是民营公司借了出版社的“壳”?形势将变得愈发复杂,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更具活力的民营出版,已经凸显了独特的战斗力。
  而我们也因此有理由相信,完全按照企业化和商业化运作的民营出版公司,在进一步发展壮大的时候,比如成立集团,拥有很多子公司的时候,也一定会真切地希望有“出版职业经理人”的出现,因为那时现在的民营出版老板兼总经理再也“干”不过来,也没法那么“干”了。那时真正的民营出版,将和其他行业更具同质性,也必然会采取与其他行业更趋一致的也更为先进的现代企业管理方式,那么到那时,真正的出版职业经理人将“应运而生”。
  只是,到那时,国有出版不知还在哪个阶段?
  
  结语:奢侈的命题
  
  中国出版职业经理人,是一个真命题,还是一个假命题?其实争论这个已经不重要,也没这个必要了。因为我们要面对的问题,其实不是这个,而是中国出版的问题。而中国出版,因为极其特殊的问题,比如行政管制等,其实很多时候,基本无法讨论,只能接受。
  因此,如果真要给一个答案,就当下而言,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假命题;而对于内里的需求,以及未来而言,它又是一个真命题。不过不管如何,谈论它,现在绝对还是一个奢侈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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