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金杯:机器人“试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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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花四溅,电钻声声,一台台被圈在围栏里的“机器怪兽”们正对生产线上的汽车磨具频频发威。看似“张牙舞爪”的它们,其实正在有板有眼、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这是沈阳华晨金杯汽车有限公司焊接车间的一幕。在这里,德国KUKA机器人、瑞典ABB机器人、日本川崎机器人,以及国内的新松机器人等同台竞技。在火光与声色之间,它们为枯燥的车间增添了灵气。
  “操作机器人,本质上讲就跟自家使用电视机一样,没什么难的。”华晨金杯副总经理曲刚对《中外管理》说。在国内汽车企业中,华晨金杯的包括机器人生产在内的自动化程度,可谓名列前茅。不仅如此,华晨金杯还是中国汽车业第一个“吃螃蟹”的企业,这也成为其转变生产模式的历史性记录。
  机器人的前夜
  这一次,华晨金杯吃的“螃蟹”是新松的AGV(智能化物流搬运机器人)。故事可以追溯到20年前。
  1992年,华晨金杯(当时为其前身“沈阳金杯客车制造有限公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公司与法国一家企业合作生产海狮面包车。其生产线上的组装设备是由法国提供的,可当生产线的其它部分已安装完毕后,法国客户却违约不再供应组装设备,导致整个生产线无法投入生产。
  显然,华晨金杯被撂到了半道上。当时金杯的生产技术水平已在同业中处于领先,作为中国最早学习丰田管理的汽车企业之一,引入自动化柔性生产系统正是金杯学习丰田生产模式的重要一步。当时有点儿抓狂的金杯客车,想到了1970年代就开始研究工业机器人的沈阳自动化研究所,双方由此开始接触。
  从实验室到车间,这对沈阳自动化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们同样是个挑战。他们了解到金杯试图用简易机械装置和人力配合的方法为汽车安装发动机,但因缺少智能化的自动跟踪和起落设备而无法实现。
  时为金杯客车技术主管的曲刚回忆说:“我们将生产线的要求介绍给专家,他们反复验证。经过半年多时间,就生产出了移动机器人——我们称作激光自动导引车。”而最初这种AGV(智能化物流搬运机器人)也经常出错,忽然停止工作或者误操作,但经过不断地调试与更新,十多年来仍工作在华晨金杯总装车间的生产线上。
  在总装车间现场,一部部AGV正有条不紊地移动着灵活的身躯,它们将汽车发动机、后桥、油箱搬运到指定的装配生产线上,并轻松抬起这些百斤重物,接着由工人完成钉螺栓等安装工作。由于AGV的加入,公司的生产节拍从使用前的5分钟提高到现在的2分40秒。“它们内置智能系统,前方有人可以避让或停下。”华晨金杯一位技术人员对记者解释。
  1993年,金杯客车引入自动化柔性生产系统的做法,吸引了长城、一汽、奇瑞、南汽等众多汽车企业前来参观,不少企业陆续上了柔性生产线。当时的机器人除了搬运、点焊等种类不多,后来逐渐发展为弧焊、涂胶、喷涂、浇铸、注塑、水切割等系列自动化作业机器人。
  回头来看,金杯客车应用机器人就是新时期产业化的写照。1990年代以后,机器人市场个性化需求旺盛,迅速由卖方市场变为买方市场,机器人的应用(尤其在汽车行业)方兴未艾。
  驯化需要过程
  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前述华晨金杯焊接车间“群魔乱舞”的一幕,如今已成为惯常。《中外管理》记者走访的长城汽车河北保定工厂,景象也十分壮观,总装车间、冲压车间、焊接车间,随处可见多种功能机器人的身影,在车间设备放置区,还有需要安装在机器人身上的各种型号的备用机具(抓具、焊枪等),以备不时之需。
  无论是华晨金杯还是长城汽车,机器人承担了部分主要工作岗位。而工人,主要做配合机器人的工作和为机器人做好维修和保养的工作,一般称作“保全”。正常情况下,机器人不知疲倦地忙碌着,但偶尔发点小脾气也让“保全”们手足无措。
  “当工人倒休的时候,我们定期要对机器人进行维护。可是零部件按原样安装完毕了,工作时却不断报警或者出现微小的误差,只能赶紧找厂家咨询,但也不能立马解决。”长城汽车焊接车间一位技术主管对《中外管理》说。
  类似这样的情况,在华晨金杯使用机器人的历程中也常遇到。一条铁律是:不到万不得已,工作绝对不能停。及时启动应急预案,由人补上或者分给其他机器人,这个在最初设计时就需要考虑到。
  不过,相比这些小瑕疵,机器人带来的裨益不可小觑。曲刚在多年的工作实践中体会到,引进机器人是高质量生产的必然选择。就拿点焊来说,一是降低工人劳动强度,更重要的是保证焊接精准。一旦上了新的车型,对于焊接的点,工人不可能立刻熟练上手,而机器人则可以严格按照焊接流程完成。
  机器人难赎汽车业
  许多国外知名汽车制造商已经实现全面机器人生产。国内一汽大众的部分生产线上也覆盖了80%的自动化程度。汽车行业的机器人时代已经到来。
  “企业上机器人项目,需要强有力的市场品牌和丰盈的利润做支撑。”曲刚说。
  尽管2011年华晨金杯整体效益上升非常快,但是从今年以来,增长开始下滑。曲刚说,本来商榷中的机器人购置计划和新厂房建设计划都被迫搁置,“估计怎么也得等两年以后”。
  在他看来,机器人不能解决中国制造业发展的瓶颈问题。“机器人可以满足基本的质量要求,但是,‘质量是设计出来的,而非生产出来的’。”曲刚坚定地说。
  毗邻华晨金杯生产车间的是华晨宝马的厂房,是合资后金杯为其腾出的生产线。同样的生产线制造出来的汽车,却不是一个“概念级”:宝马动辄售价几十万、上百万元,而金杯只有六七万元。
  2008年上市公司“ST金杯”艰难摘掉“ST”的帽子后仅一年,就将其旗下品牌“中华”转让给华晨汽车集团,是为了避免亏损的“中华业务”波及华晨金杯。不久前,市场传出一汽收购华晨金杯的消息。一家红极一时的中国自主品牌,前程堪忧,期望救赎。
  “机器人能解决企业什么难题?这是国家和产业都要考虑的问题。”曲刚表示。
  责任编辑:朱 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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