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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道4月9日、10日《财富》全球论坛的新闻发布会,论坛举办城市成都市市长葛红林一再向外界澄清,“成都是休闲城市,但是成都的工作并不休闲。原来有个误解,认为这里比较休闲,是不是工作也休闲。实际上这几年成都的发展可以看出,成都是干出来的,不是休闲出来的”。
置于“财富”话题之下,葛红林这一谈话细节旋即被舆论解读为,成都在下阶段城市形象打造中,将转道重点打出“经济牌”。
业界有评论认为,这种城市运营思路在过去东部城市发展过程中也屡有表现。
英特尔产品(成都)有限公司总经理卞成刚则告诉《望东方周刊》,成都善于和国际企业良性互动,并以此促推自身的变化与发展。
“1 0年前(成都)政府为了把英特尔照顾好,他们特别成立了英特尔办公室,英特尔有什么要求都通过英特尔办方方面面来协调。通过1 0年发展,‘英特尔办’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是政府建成了自己相当富有实效的政务服务的流程和框架,以及一些指导方针。这个也是成都吸引这么多外资企业的原因之一。”
“休闲成都”与“财富成都”
《财富》全球论坛是全球工商界领袖的高层次聚会,素有“世界5 0 0强C E O大会”的声名。当1 9 9 9年论坛首次在中国举办时,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在开幕晚宴上重申了“中国将坚定不移走改革开放道路”。6年后,论坛在北京开幕时,国家主席胡锦涛在演讲中说“中国将继继致力于走文明发展的道路”。
定于2 0 1 3年夏季在成都开幕的《财富》全球论坛,是该论坛首度移师中国西部城市,其主题则设定为“中国的新未来”。4月9日的新闻发布会说,论坛至少可以让参会者近距离感受中国政府1 0年来推动西部大开发的成效,发现中国地方政府在抗震救灾和实施灾后重建的重大成果。
在这样一个城市盛会的新闻发布会上,身为市长的葛红林特别区分成都休闲生活与高效工作两个概念,犹有深意。
负责论坛事务的成都官员告诉《望东方周刊》,成都的思路就是利用《财富》论 坛机会,把“财富”、“经济”、“发展”这方面的文章做足,以此匹配成都西部经济排头兵的地位,而不是像过去给外界的感觉,只是“休闲”。
“浪漫”和“休闲”,曾一直被认为是成都的历史文化基因,因此,在以往出自官方的城市推介活动中,成都可谓做足了“休闲”文章,并较为成功地从这座城市的历史文化脉络中找到了丰富的表达符号。
“‘休闲’、‘浪漫’,可以说是让成都名满天下,这为成都在过去中国城市竞赛中脱颖而出,立下了汗马功劳。”政府下属的成都城市形象提升协调小组一位成员告诉《望东方周刊》。
成都简称“蓉城”,这个名号源于五代十国后蜀一位皇帝孟昶。孟昶偏爱芙蓉花,在他的推动下,成都百姓在城墙遍种芙蓉树。一到花开季节,成都便有了“四十里为锦绣”的烂漫景象。
这种极其浪漫的城市经营思路,在成都官方近年的城市营销策略中得到充分体现,并发扬光大。其中一个案例便是登上C N N的“成都熊猫”。
2 0 1 0年,成都在C N N黄金时段持续推出一只“成都熊猫”。“以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游览成都为主线,通过记录火锅店、小巷子甚至菜市场这样的普通场景,试图向英语世界的观众展示成都市的时尚风景和风土人情。”前述小组成员说。
成都市民也热衷于推动这个城市的传统文化符号。成都市民周远德是一位越野赛车手,不久前,当他的车队出征赫赫有名的达喀尔拉力赛时,除了往车身装饰赞助商广告,他还主动贴上了成都最新出炉的城市L O G O——“太阳神鸟”。
这是一件从金沙遗址出土的国宝,“太阳神鸟”一经出现在国际拉力赛上,便为成都赚足了眼球。
干出来的经济自信
尽管葛红林此次也声明,“成都不会调整休闲定位”,但随着“财富”西移,城市形象会呈规律性偏向科技、经济,这在中国东部城市以往的发展经验中亦有迹可循。
“比如苏州,以往都知道姑苏城外寒山寺、苏州园林甲天下,但经济发展起来后,现在一提苏州,都知道电子信息、高新技术、苏南模式,全是经济名片。”成都市城市形象顾问樊剑修对《望东方周刊》说。
事实上,《望东方周刊》已经发现,早于政府主导之前,市民口口相传的舆论圈层中,对于地方经济崛起的自信情绪正在萌动。比如,公众场所总能听到成都人向外地朋友说,全球每两台笔记本电脑的芯片有一颗是成都制造,全世界超过半数的i P a d都产自成都。
在官方对外的宣传资料中,成都辉煌的经济历史也被一再提起。比如宋朝时期,成都诞生了世界最早的流通纸币“交子”, 比欧洲的纸币早了6 0 0多年,还有新中国的第一张股票诞生在成都,等等。
成都经济的确获得了长足发展。2 0 1 1年度一组经济数据显示,成都当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6 8 5 4 . 6亿元、固定资产投资5 0 0 6亿元、全口径财政收入2 2 7 0亿元、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6 8 0 . 7亿元、进出口总额3 7 9亿美元,分别是2 0 0 2年的4 . 4倍、7 . 1倍、1 2 . 5倍、7 . 7倍、1 8倍。
成都的发展置身于西部大开发的宏观进程中,但它的脚步显然走在西部大开发第一队列。过去1 0年中,成都经济年均增速位于1 2个西部省会城市之首,成为西部大开发标杆城市。2 0 1 0年国家信息中心发布报告指出,成都已成为西部大开发引擎城市,有着巨大的经济增长潜力和发展空间,被誉为中国经济发展“第四极”。
地处西部的成都在吸引外资方面表现尤其突出,这也是成都此次借《财富》论坛不断强化的话题。截至目前,成都已吸引2 1 2家世界5 0 0强企业落户,实际利用外资和进出口总额长期居中西部城市之首。
成都媒体热衷于讲述“郑莉追火车”的故事。2 0 0 9年8月,世界头号船运巨头马士基集团一行考察成都结束,早上7点3 0分坐火车离开时,当时的高新区管委会副主任郑莉匆匆追来,递上了一份全面投资建议书。由此,马士基项目组看到了成都市政府高效的行政执行力与办事效率,最终决定落户成都。
这里的员工特别优秀
此次《财富》全球论坛的新闻发布会及媒体见面会分别在北京、成都举行。葛红林在这两个场合都不断强调生活休闲与工作高效之间的区别。
“有一些记者问我,他说成都文化比较休闲,言下之意,是不是在成都工作也是休闲。我说这实际上是两回事,这实际上表示一种工作的态度和生活的态度。这几年成都快速发展,尤其是高科技的企业,大家如果有机会可以到高新西区看一看,整个工作节奏还是非常快的,尤其是有一些2 4小时不间断的制造业企业,整个工作节奏是非常快的。”
葛红林这番话的用心,在企业界得到了某种回应。前述卞成刚此次受访时讲到另外一个故事,“去年一季度的时候我们有大量产品召回,因为在设计方面有一些小小的差错,所以准备召回。召回的决定是在中国新年(春节)做出的。你可以想象中国的新年我们一般都是厂区关门,员工都放假了,特别是管产品的工程师。”
这也许是企业丢给成都本土员工关于“休闲”与“高效”的选择题。“我们在新年的上午打出去将近1 7 0个电话。你想我们招回了多少工程师”,卞成刚讲到这里会故意设问,接下来他要宣布一个重大事件似的,“年初一我们召回1 7 0个员工,这些员工在整个新年当中一刻不停,可以说是通宵达旦加班,重新生产,重新出货。可以说英特尔成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为英特尔创造了一个奇迹。”
卞成刚的结论是,“这里的员工特别优秀,这里的员工他们用心去做这份工作”。来自企业界这个结论,或许正是葛红林以及成都政府城市营销团队塑造“财富”成都的着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