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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世界金融危机之下美国金融界对公允价值计量提出质疑,虽然美国证监会(SEC)经过近三个月的紧张调查后得出了结论:“金融危机本质上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不是会计问题”,但也提出了改进公允价值现行惯例的建议。在此背景下,文章从公允价值计量是金融危机的“元凶”还是“功臣”之争、公允价值计量自身难以摆脱的悖论之惑、公允价值计量的远景期待三个方面对公允价值计量进行了辩证审视。
【关键词】 金融危机;公允价值计量;辩证审视
随着华尔街五大投行中的三家——贝尔斯登、雷曼兄弟和美林相继破产,高盛和大摩转型为银行控股公司,始于2007年下半年的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美国金融危机,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一样,金融海啸迅速席卷全球。人们不得不承认,这次由美国华尔街金融危机引发的世界性金融危机,已经成为自二战以来全球最大规模的经济危机,自2008年下半年已经开始对许多国家的金融乃至实体经济带来巨浪性冲击。
全世界都在反思导致这次巨浪性冲击的金融危机的根源是什么,有次贷危机、银行流动性资本不足、金融创新过度、美国政府监管不利和公允价值计量等诸多答案被提及,其中公允价值计量问题更受到空前关注,其受重视程度恐怕只有几年前安然事件中的会计丑闻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一、公允价值计量是金融危机的“元凶”还是“功臣”之争
国际金融协会(IIF)在2008年4月份就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和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进行游说,要求允许银行中止使用公允价值会计。同年9月16日,随着雷曼兄弟申请破产等一系列金融风暴的到来,华尔街的银行家们声称,失灵的市场常常意味着没有什么价格可以让银行作为基准来“盯住”,如果银行不必按市值给其资产定价的话,金融危机也许就会消退;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前主席威廉·伊萨克公开宣称,正是由于公允价值会计准则导致众多银行不得不过多地和不合理地减计资产,使得公司报表过于“难看”,影响到公司的业绩表现和投资者信心,从而不得不压缩银行放贷,进一步使经济产生震动,使市场陷入“价格下跌-资产减计-恐慌性抛售-价格进一步下跌”的恶性循环之中;代表金融机构利益的美国银行家协会于9月中旬前先后致信相关管理层要求修改公允价值会计准则。10月1日,由60多名议员组成的两党联立团体在9月下旬写信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敦促暂停公允价值会计准则;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麦凯恩在10月的一次演讲中也呼吁认真检讨公允价值会计模式;AIG前总裁罗伯特·威勒姆斯塔德称,根据AIG内部的估值模型,这类金融衍生产品的损失约9亿美元,但在普华会计师事务所谨慎的会计师和审计师的坚持下,AIG不得不确认了110亿美元的损失。因此有人戏称,“公允价值会计”充当了压垮金融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作为对金融工具公允价值计量方法进行规范的美国第157号会计准则自然也就成了美国银行家协会眼中导致金融危机的“元凶”。
然而,会计界和一些经济界人士则坚持认为157号准则本身没有问题。他们认为,在日新月异的社会,公允价值才是最能体现公司财务状况的计量方法,尤其适用于金融衍生产品。在次贷危机中,公允价值计量方法不仅没有火上浇油,反而使危机更快地暴露出来,让投资者尽快看到真实的情况。即便停止使用公允价值计量,也不能解决金融危机本身的问题,反而会掩盖金融市场秩序混乱、监管不力的深层原因。如果允许公司采用历史成本对金融资产进行计量,则意味着公司对实际上已经严重贬值了的资产可以继续按照幻想定价,导致会计信息的可靠性和透明度降低,令投资者无法判断企业资产质量的真实状况,从而进一步削弱投资者的信心,由此引发的抛售行为可能会使金融危机进一步加剧。
因此,会计界分析说,金融危机的真正元凶是:金融界制造了房地产泡沫,并通过不受监管、不透明的资产证券化等金融创新手法放大金融资产泡沫,才最终酿成灾难深重的次贷危机,次贷危机进一步点燃了金融危机。会计界借助公允价值计量模式,及时、透明、公开地披露金融资产泡沫,促使金融界、投资者和金融监管当局正视和化解金融资产泡沫。倘若没有采用公允价值会计,投资者就可能永远被掩盖在金融界创设的虚幻泡沫中。因此,会计界并非金融危机的罪人,而是揭开金融危机面纱的“功臣”。
公允价值到底是导致金融危机的“元凶”,还是揭开金融危机面纱的“功臣”,暂且不去评说。但必须正视这样一个现实:在美国的楼市和股市一路高歌猛进之时,公允价值曾经使金融界通过次贷和次债赚得盆满钵满;而当楼市和股市急转直下之时,公允价值确实又存在推波助澜之嫌。
二、公允价值计量自身难以摆脱的悖论之惑
通过公允价值在美国前后两个不同时期面临的不同遭遇,不得不对其重新审视,经过各方辩论和争执之后发现公允价值在客观真实、反映资产负债现实状况的同时,也确实存在无法摆脱的悖论之惑。
(一)公允价值的时点属性与未来不确定性相悖
公允价值是指自愿交易的双方之间进行现行交易,在交易中所达成的资产购买、销售或负债清偿的金额。在市场经济中,最能代表公允价值的是可以观察到的、由市场价格机制所决定的市场价格,它是由市场交易各方所承认和接受的。因此,为了真实、公允地进行计量,市场价格应是会计计量中的基本计量属性。但是,如果某项资产或负债没有可观察到的、由市场直接决定的市场价格,却有可能以预期的未来现金流入加以估计,则要运用现值技术去探求公允价值。
会计上体现的公允价值是一个时点上的价值,而实务中判断一个公允价值在多数情况下,是依赖该项资产在可预见的未来,能够可靠地且可持续取得的价值,特别是对于一些投资性资产、物业类资产,舍此其实没有其他方法。我们绝不可能对一个明知明天就会贬值的物产在估值时依赖今天的价值。用未来价值来确认一个时点的现值要体现公允,而未来价值本身又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这就形成了悖论。
(二)公允价值的现实表现很可能与其初衷相悖
众所周知,会计界在选用公允价值计量时的初衷是能够更加恰当地反映企业各项物产的真实价值,但是熟不知以下两种情况下表现出的不确定性却很可能与初衷相悖。
其一,对于上市公司而言,如果外部经济环境不符合投资者的心理预期,投资者的首要感觉是企业财务状况不稳定,未来更是模糊难辨,这就很可能会导致投资者将资产的预期价值低估,进而引起股价的较大波动,此时公允价值就会远远低于被衡量对象内在合理的价值,使资本市场的资本充足率和流动性遭遇严重挑战,美国金融危机已充分暴露出这一问题。相反,在经济繁荣时,投机、炒作等非理性行为所蕴涵的不合理定价,必然使公允价值以泡沫经济显现。
其二,由于我国资本市场还不成熟,公允价值可能难以达到公允,并有可能成为利润操纵的工具。目前国内评估机构对于公允价值的经验比较欠缺,在实际操作中可能会有一定困难,而且采用不同的评估方法会造成不同的评估结果。若在没有可靠的市场价值基础的情况下,公允价值的认定,如计算现金流量折现值的时候,现金流量的估计、折现率的估计甚至折现期的估计等,都需要加上人为的判断,这就在客观上存在着操纵利润的可能。
(三)公允价值的逆行属性致使银行收益计量存在逻辑上的相悖
由于公允价值的逆行属性致使银行在收益计量时存在逻辑上的相悖。若使用公允价值会计,银行自身信用风险的恶化将导致其自身债券价值的减少,因而减少负债的公允价值。此时即使资产的价值没有变动,由于公允价值的逆行属性也会引起股东权益的增加。很显然,银行自身信用风险恶化反而导致偿债能力的提高与常规逻辑相悖。
如在美国信贷危机期间,银行债券价格下跌,有些银行一直对自身债务减少计入利得。这听起来明显违背常理,但却为多家金融公司选择使用。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在2008年9至11月的三个月中,美国金融体系接近崩溃,但摩根士丹利按照票面价值的60%-80%回购债券,通过这种低价回购本公司债券方法赚了21亿美元,并在债务套期保值的衍生品上实现了11亿美元的兑现盈利,这些收益直接帮助该公司第四季度亏损由34.7亿美元缩减至23.7亿美元,高盛集团第四季度也因此获得了7亿美元的债务收益。
当然,由于公允价值收益计量存在逻辑上的悖论致使反映银行风险的信用违约掉期(CDS)息差均扩大了一倍左右,意味着公司违约风险上升了一倍左右。美国联邦储备理事会(FED)主席伯南克对此评价说:“信贷市场之所以几乎陷入停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投资者和银行互相不再相信对方的账目。
三、公允价值计量的远景期待
大家都知道,之所以公允价值在众说纷纭中能够得以广泛推行,其优点不言而喻,但其在金融危机之下所扮演的助涨杀跌的角色,的确放大了金融市场的不稳定性,美国金融界就此提出质疑、要求反省并审视公允价值也就成为必然。
(一)美国会计界与金融界博弈的结果:坚持但要改进
随着美国证监会(SEC)经过近三个月的紧张调查研究并于2008年12月30日向美国国会提交的关于公允价值会计调查报告的出台,结论基本清晰:金融危机本质上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不是会计问题。因此SEC正式提出反对废止公允价值会计准则,同时也提出了改进公允价值现行惯例的建议。美国证监会的这份研究报告反映了其一贯态度:支持公允价值会计准则,提高财务报告透明度。但在其提出的八项改进意见中的第三条非常明确地指出:“虽然不建议废止公允价值会计准则,但需要采取措施改进现行公允价值会计准则的应用。”这项建议出台后,分别代表金融界和会计界对公允价值饱存争议的两大主角——美国银行家协会和美国财务报告准则委员会出人意料地选择了沉默。看来“坚持但要改进”成为美国会计界和金融界经过激烈博弈后的最优结果。
(二)公允价值计量的远景期待:提高公允性将使公允价值计量更具生命力
当前,将公允价值计量方式改回以成本计量方式显然不现实。笔者认为,人们对公允价值计量产生争议的焦点不应是公允价值计量方式本身,而应是当前被广泛定义的“公允价值”是否真的“公允”。对于存在活跃市场的资产或负债可以采用市场价值作为公允价值,如果没有可观察到的、由市场直接决定的市场价格,而却有可能以预期的未来现金流入加以估计的资产或负债,可以运用现值技术去估算公允价值。但是对于那些既不存在活跃市场也无可能以预期的未来现金流入的资产或负债该如何认定公允价值,以及由于交易双方信息的不对称性使得那些即使存在于活跃市场上的交易价格能否确定公允,必然是公允价值计量未来要遭到进一步质疑的问题。
鉴于此,笔者认为真正能够决定公允价值计量未来命运的绝对因素不是继续寻找其他计量方式代替它,而是应该进一步求证公允价值自身的“公允性”能否货真价实。关于如何提高公允价值公允性的探讨已经成为当前比较热门的话题。有人已经将凡是无法证明价值公允性的资产或负债的责任转向评估职业界,以期能够依靠日新月异的高新技术使其价值更具公允性。由此,笔者对公允价值计量的未来充满期待:只要能够依靠现代科技提高资产或负债的公允性,必然使公允价值计量方式更加具有生命力。●
【参考文献】
[1] 王诚军.“公允价值”之争缘何暂时平息[N].中国证券报,2009-01-19.
[2] 旷野.公允价值无罪 SEC坚守会计门[N].21世纪经济报道,2009-01-14.
[3] 佚名.FASB修订“公允价值”计量方法[Z].中国会计视野,2008-10-16.
[4] 宋燕华.公允价值落伍了吗?[J].财经,2008(10).
【关键词】 金融危机;公允价值计量;辩证审视
随着华尔街五大投行中的三家——贝尔斯登、雷曼兄弟和美林相继破产,高盛和大摩转型为银行控股公司,始于2007年下半年的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美国金融危机,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一样,金融海啸迅速席卷全球。人们不得不承认,这次由美国华尔街金融危机引发的世界性金融危机,已经成为自二战以来全球最大规模的经济危机,自2008年下半年已经开始对许多国家的金融乃至实体经济带来巨浪性冲击。
全世界都在反思导致这次巨浪性冲击的金融危机的根源是什么,有次贷危机、银行流动性资本不足、金融创新过度、美国政府监管不利和公允价值计量等诸多答案被提及,其中公允价值计量问题更受到空前关注,其受重视程度恐怕只有几年前安然事件中的会计丑闻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一、公允价值计量是金融危机的“元凶”还是“功臣”之争
国际金融协会(IIF)在2008年4月份就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和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进行游说,要求允许银行中止使用公允价值会计。同年9月16日,随着雷曼兄弟申请破产等一系列金融风暴的到来,华尔街的银行家们声称,失灵的市场常常意味着没有什么价格可以让银行作为基准来“盯住”,如果银行不必按市值给其资产定价的话,金融危机也许就会消退;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前主席威廉·伊萨克公开宣称,正是由于公允价值会计准则导致众多银行不得不过多地和不合理地减计资产,使得公司报表过于“难看”,影响到公司的业绩表现和投资者信心,从而不得不压缩银行放贷,进一步使经济产生震动,使市场陷入“价格下跌-资产减计-恐慌性抛售-价格进一步下跌”的恶性循环之中;代表金融机构利益的美国银行家协会于9月中旬前先后致信相关管理层要求修改公允价值会计准则。10月1日,由60多名议员组成的两党联立团体在9月下旬写信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敦促暂停公允价值会计准则;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麦凯恩在10月的一次演讲中也呼吁认真检讨公允价值会计模式;AIG前总裁罗伯特·威勒姆斯塔德称,根据AIG内部的估值模型,这类金融衍生产品的损失约9亿美元,但在普华会计师事务所谨慎的会计师和审计师的坚持下,AIG不得不确认了110亿美元的损失。因此有人戏称,“公允价值会计”充当了压垮金融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作为对金融工具公允价值计量方法进行规范的美国第157号会计准则自然也就成了美国银行家协会眼中导致金融危机的“元凶”。
然而,会计界和一些经济界人士则坚持认为157号准则本身没有问题。他们认为,在日新月异的社会,公允价值才是最能体现公司财务状况的计量方法,尤其适用于金融衍生产品。在次贷危机中,公允价值计量方法不仅没有火上浇油,反而使危机更快地暴露出来,让投资者尽快看到真实的情况。即便停止使用公允价值计量,也不能解决金融危机本身的问题,反而会掩盖金融市场秩序混乱、监管不力的深层原因。如果允许公司采用历史成本对金融资产进行计量,则意味着公司对实际上已经严重贬值了的资产可以继续按照幻想定价,导致会计信息的可靠性和透明度降低,令投资者无法判断企业资产质量的真实状况,从而进一步削弱投资者的信心,由此引发的抛售行为可能会使金融危机进一步加剧。
因此,会计界分析说,金融危机的真正元凶是:金融界制造了房地产泡沫,并通过不受监管、不透明的资产证券化等金融创新手法放大金融资产泡沫,才最终酿成灾难深重的次贷危机,次贷危机进一步点燃了金融危机。会计界借助公允价值计量模式,及时、透明、公开地披露金融资产泡沫,促使金融界、投资者和金融监管当局正视和化解金融资产泡沫。倘若没有采用公允价值会计,投资者就可能永远被掩盖在金融界创设的虚幻泡沫中。因此,会计界并非金融危机的罪人,而是揭开金融危机面纱的“功臣”。
公允价值到底是导致金融危机的“元凶”,还是揭开金融危机面纱的“功臣”,暂且不去评说。但必须正视这样一个现实:在美国的楼市和股市一路高歌猛进之时,公允价值曾经使金融界通过次贷和次债赚得盆满钵满;而当楼市和股市急转直下之时,公允价值确实又存在推波助澜之嫌。
二、公允价值计量自身难以摆脱的悖论之惑
通过公允价值在美国前后两个不同时期面临的不同遭遇,不得不对其重新审视,经过各方辩论和争执之后发现公允价值在客观真实、反映资产负债现实状况的同时,也确实存在无法摆脱的悖论之惑。
(一)公允价值的时点属性与未来不确定性相悖
公允价值是指自愿交易的双方之间进行现行交易,在交易中所达成的资产购买、销售或负债清偿的金额。在市场经济中,最能代表公允价值的是可以观察到的、由市场价格机制所决定的市场价格,它是由市场交易各方所承认和接受的。因此,为了真实、公允地进行计量,市场价格应是会计计量中的基本计量属性。但是,如果某项资产或负债没有可观察到的、由市场直接决定的市场价格,却有可能以预期的未来现金流入加以估计,则要运用现值技术去探求公允价值。
会计上体现的公允价值是一个时点上的价值,而实务中判断一个公允价值在多数情况下,是依赖该项资产在可预见的未来,能够可靠地且可持续取得的价值,特别是对于一些投资性资产、物业类资产,舍此其实没有其他方法。我们绝不可能对一个明知明天就会贬值的物产在估值时依赖今天的价值。用未来价值来确认一个时点的现值要体现公允,而未来价值本身又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这就形成了悖论。
(二)公允价值的现实表现很可能与其初衷相悖
众所周知,会计界在选用公允价值计量时的初衷是能够更加恰当地反映企业各项物产的真实价值,但是熟不知以下两种情况下表现出的不确定性却很可能与初衷相悖。
其一,对于上市公司而言,如果外部经济环境不符合投资者的心理预期,投资者的首要感觉是企业财务状况不稳定,未来更是模糊难辨,这就很可能会导致投资者将资产的预期价值低估,进而引起股价的较大波动,此时公允价值就会远远低于被衡量对象内在合理的价值,使资本市场的资本充足率和流动性遭遇严重挑战,美国金融危机已充分暴露出这一问题。相反,在经济繁荣时,投机、炒作等非理性行为所蕴涵的不合理定价,必然使公允价值以泡沫经济显现。
其二,由于我国资本市场还不成熟,公允价值可能难以达到公允,并有可能成为利润操纵的工具。目前国内评估机构对于公允价值的经验比较欠缺,在实际操作中可能会有一定困难,而且采用不同的评估方法会造成不同的评估结果。若在没有可靠的市场价值基础的情况下,公允价值的认定,如计算现金流量折现值的时候,现金流量的估计、折现率的估计甚至折现期的估计等,都需要加上人为的判断,这就在客观上存在着操纵利润的可能。
(三)公允价值的逆行属性致使银行收益计量存在逻辑上的相悖
由于公允价值的逆行属性致使银行在收益计量时存在逻辑上的相悖。若使用公允价值会计,银行自身信用风险的恶化将导致其自身债券价值的减少,因而减少负债的公允价值。此时即使资产的价值没有变动,由于公允价值的逆行属性也会引起股东权益的增加。很显然,银行自身信用风险恶化反而导致偿债能力的提高与常规逻辑相悖。
如在美国信贷危机期间,银行债券价格下跌,有些银行一直对自身债务减少计入利得。这听起来明显违背常理,但却为多家金融公司选择使用。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在2008年9至11月的三个月中,美国金融体系接近崩溃,但摩根士丹利按照票面价值的60%-80%回购债券,通过这种低价回购本公司债券方法赚了21亿美元,并在债务套期保值的衍生品上实现了11亿美元的兑现盈利,这些收益直接帮助该公司第四季度亏损由34.7亿美元缩减至23.7亿美元,高盛集团第四季度也因此获得了7亿美元的债务收益。
当然,由于公允价值收益计量存在逻辑上的悖论致使反映银行风险的信用违约掉期(CDS)息差均扩大了一倍左右,意味着公司违约风险上升了一倍左右。美国联邦储备理事会(FED)主席伯南克对此评价说:“信贷市场之所以几乎陷入停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投资者和银行互相不再相信对方的账目。
三、公允价值计量的远景期待
大家都知道,之所以公允价值在众说纷纭中能够得以广泛推行,其优点不言而喻,但其在金融危机之下所扮演的助涨杀跌的角色,的确放大了金融市场的不稳定性,美国金融界就此提出质疑、要求反省并审视公允价值也就成为必然。
(一)美国会计界与金融界博弈的结果:坚持但要改进
随着美国证监会(SEC)经过近三个月的紧张调查研究并于2008年12月30日向美国国会提交的关于公允价值会计调查报告的出台,结论基本清晰:金融危机本质上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不是会计问题。因此SEC正式提出反对废止公允价值会计准则,同时也提出了改进公允价值现行惯例的建议。美国证监会的这份研究报告反映了其一贯态度:支持公允价值会计准则,提高财务报告透明度。但在其提出的八项改进意见中的第三条非常明确地指出:“虽然不建议废止公允价值会计准则,但需要采取措施改进现行公允价值会计准则的应用。”这项建议出台后,分别代表金融界和会计界对公允价值饱存争议的两大主角——美国银行家协会和美国财务报告准则委员会出人意料地选择了沉默。看来“坚持但要改进”成为美国会计界和金融界经过激烈博弈后的最优结果。
(二)公允价值计量的远景期待:提高公允性将使公允价值计量更具生命力
当前,将公允价值计量方式改回以成本计量方式显然不现实。笔者认为,人们对公允价值计量产生争议的焦点不应是公允价值计量方式本身,而应是当前被广泛定义的“公允价值”是否真的“公允”。对于存在活跃市场的资产或负债可以采用市场价值作为公允价值,如果没有可观察到的、由市场直接决定的市场价格,而却有可能以预期的未来现金流入加以估计的资产或负债,可以运用现值技术去估算公允价值。但是对于那些既不存在活跃市场也无可能以预期的未来现金流入的资产或负债该如何认定公允价值,以及由于交易双方信息的不对称性使得那些即使存在于活跃市场上的交易价格能否确定公允,必然是公允价值计量未来要遭到进一步质疑的问题。
鉴于此,笔者认为真正能够决定公允价值计量未来命运的绝对因素不是继续寻找其他计量方式代替它,而是应该进一步求证公允价值自身的“公允性”能否货真价实。关于如何提高公允价值公允性的探讨已经成为当前比较热门的话题。有人已经将凡是无法证明价值公允性的资产或负债的责任转向评估职业界,以期能够依靠日新月异的高新技术使其价值更具公允性。由此,笔者对公允价值计量的未来充满期待:只要能够依靠现代科技提高资产或负债的公允性,必然使公允价值计量方式更加具有生命力。●
【参考文献】
[1] 王诚军.“公允价值”之争缘何暂时平息[N].中国证券报,2009-01-19.
[2] 旷野.公允价值无罪 SEC坚守会计门[N].21世纪经济报道,2009-01-14.
[3] 佚名.FASB修订“公允价值”计量方法[Z].中国会计视野,2008-10-16.
[4] 宋燕华.公允价值落伍了吗?[J].财经,200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