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北京车站的人流 每一秒钟都是全新的 楼顶老式巨钟还在准点报时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我还处于晨昏中 一辆绿皮火车将是我四小时的容身地 手里拿着黑色封皮的保罗·策兰诗集 我带着保罗开始第一次的中国旅程 他是否有勇气 在中国再死一次 整趟车没人知道,也不会关心 谁是保罗 有几个体育迷知道一个保罗 一个曾预测足球世界杯的章鱼 如今,章鱼保罗死了 诗人保罗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北京车站的人流
每一秒钟都是全新的
楼顶老式巨钟还在准点报时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我还处于晨昏中
一辆绿皮火车将是我四小时的容身地
手里拿着黑色封皮的保罗·策兰诗集
我带着保罗开始第一次的中国旅程
他是否有勇气
在中国再死一次
整趟车没人知道,也不会关心
谁是保罗
有几个体育迷知道一个保罗
一个曾预测足球世界杯的章鱼
如今,章鱼保罗死了
诗人保罗也躺在黑色书页里
身边是一张张修饰过度的脸
一切细节都闪着城市的疲倦
保罗在书中躺了多年,
我从来没有勇气打开它
生活并不沉重,也没有
想象中那么轻松
让他静静地躺在座椅上
铁轨就会永远与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其他文献
古冈对于城市和人事的变迁,尤其是最近几十年全球化的裹挟,不仅有大量的观感,更有不可替代的生存体验。他对1980年代以来城市诗的发展作了进一步拓展,用市井的底色描绘了生存臆想,以城市的碎片拼接着本土的历史语境;他置身于传统与现代性的夹缝之中,置身于时代大变化的复杂性里,为某种高贵品质的存留进行着深度博弈。他的冷僻、反抒情、短节奏体现了人的困惑与挣扎,如诗集《尘世的重负》以及组诗《上海,驱巫的版图》等
大势已去,按照后人的观点 此时我可以选择投降或者归隐 当然谁都知道我是不会投降的 那么归隐,可我总感觉这样也是不对的 作为一个重要抗元将领 我内心清楚地知道蒙古铁骑的强悍 自从襄阳失守,朝廷一再南迁 当年的蛮荒之地一下子身价百倍 我可怜的瑞宗皇帝啊 你在条件反射式的迁徙中,颜面尽失 还要忍受无休止的惊悸与疾病 终于夭折,你把更大的不幸留给你九岁的弟弟 现在,他就站在我身边
森林间只有一条灰白的路 仿佛一切都被规定好了 浅蓝色的栅栏就在身边 时间的水管再次打开 欧洲南部的这片草场正在灌浆 银灰色的车子在疾驶 如果从沉暗林木上方看来 我们是布拉格移动的一枚镍币 闪着亮光的一切 也正在悄悄磨损 散养的鸡和寻食的鸽子挤在一起 它们的身影占据着草坡和国家公路 高速路旁是平缓的草场 那些红色和黑色的马群 我们经过时,它们是静止的 那些红屋顶的白房子
峨眉山已是白蒙蒙一片 像极了多年来我的虚无 如果是夏天,山风必将吹袭 而此时是初冬,车窗紧闭 大大小小的山泉时时可见 那是一头头或大或小的白象 身影如白雪的灯盏 只有佛祖愿意吹息 随处可见的 还有山中一个个废弃的客栈 寂静的是黑漆漆的门窗 连老板娘也闲置了多年
有时候日子也成了黑白色 在高原,你也只能活在云之下 那一个个粗糙的坑点,纸张难以舒展 一个个字凫出水面,如 大风趔趄的瘦僧 写出的已经无关紧要 在暮色里没有什么可以看清楚 空白处,那未来得及写的 正是你后半生未竟之晚课 棋局也是黑白色 杯子里未倒掉的茶末正有一层油晕 为了配合重口味,一团团废纸如蚁 蜷缩在院子里 多年来你在高原,空有养鹤之心 你挽起中年的袖管,却没有古琴
作为一个同时代、同社团、同样从农村考上大学来到城市谋生的诗人,我也许是能够深刻理解飞廉诗歌的少数人之一。 自2000年初以来,飞廉就以他的勤勉和天赋,通过大量诗作建构了自己的特征,这种特征,我称之为“内向的浪漫主义”。对于我的这一认识,我觉得有双重定义:一内向,是诗人的性格,对外部世界和社会有一种谦卑的态度;二浪漫,是对乡土和历史怀抱美好的情怀。 任何人都是矛盾的,“内向的浪漫主义”也是一个矛
赫拉巴尔的墓园和故园 离得太近了,生死只隔了两英里 红色拖拉机正在垦荒 路边的细草上扣压着巨大的轮胎纹理 椴木横放,上面刻着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一只手臂从石头墓碑里探出 抚摸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猫、木头猫 那位诗人生前收养的那些流浪猫 那些真实的猫去了哪儿呢 米黄风衣的女子侧身在十字路口 风不大却吹乱了她干枯的灰发 她的手护着脸和稍微敞开的胸口 一辆红色的乡下班车正在开来 一
车窗是每一个人的镜框 你可以呆立,可以静默,也 可以观望 车窗外的麦田收割后正在焚烧 并不晴好的天空是植物尸体烧焦的气味 那一年 我把刚刚从田野抓来的 蟋蟀蚂蚱油葫芦蜻蜓一个个掷进火堆里 饥饿的乡村在一瞬间成了食堂 火车不改方向地奔驰 身边的座位已空了几个小时 那是一个陌生的位置 深蓝色的座椅已经有些磨损 如果此时我走下车来 也毕竟是这里的陌生人 一个黑衣人已在夜色中
春天的布拉格是寒冷的 你的鼻息有一层薄薄的白霜 草木还没有灌浆,时间的水管 还有一部分是锈蚀的 陌生的女人们迎面走来 好身材需要避让 黑色的高筒靴,鞋钉叩响 磨损而闪亮的石板路 地下咖啡馆热浪拥身 并没有一杯革命者热气腾腾的咖啡 文艺青年猥琐,瘦屁股暂时压在 几十年前的肉色沙发上 革命的时光贴到了墙上 时髦的皮肉女郎招摇大了一号的乳房 那一刻,一切都在早晨的阴冷中 布
到底要有多疲惫,我才能 安然睡去,在鲁国的心脏 梦见越国的苦胆 像一盏灯,祖父临终前的注视 漫过发黄的家谱 此时此刻,我在中原 在齐鲁青末了的孔孟之乡 疲于奔命,又无可奈何 也许我真的醉了,醉得不像话 愿望是在炉火旁保持最后的 纯洁。整个世界 都沉浸在大雪纷飞中 白茫茫一片,谁的叹息那么轻 却深深地刺痛寒夜,失眠如我 20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