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华裔离散文学的女性英雄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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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一、简介
  (一)《女勇士》作品简介
  小说共分五个部分:《无名女子》《白虎山学道》《乡村医生》《西宫门外》《羌笛野曲》。每个故事既是独立存在的,又是相互联系的。作者描述了他们在美国的生活、她从母亲那里听到的故事,以及自己对这些故事的想象。小说中作者对女性形象描写使得西方读者眼里的中国女性形象有了改观—从传统封建男性压迫下的十分顺从的女性形象到叛逆,甚至女英雄的形象。
  由于《女勇士》这部作品内容颇为丰富,作者将自己中西结合的背景投射到作品中去,书中的鬼神和传说看起来中西结合的味道十足,看起来有一种魔幻现实主义的气息。例如和母亲勇兰搏斗的鬼魂,白虎山学艺等。
  (二)女性英雄叙事
  女性主义由来已久,许多学者对其进行了数之不尽的研究。由于《女勇士》中对女性形象犹如英雄般地描述,因此,本文将女性主义与英雄叙事结合起来研究。如题,与女性英雄叙事对应的是英雄叙事,两者均是对人物英雄化的刻画。笔者在知网对女性英雄叙事进行了检索,结果显示:有五百二十七篇文献对女性英雄叙事进行了研究。而且,其研究呈现出波动上升的特点。而关于《女勇士》的女性英雄叙事研究,虽然笔者没有找到直接的参考文献,但是仍有学者对小说中的女性英雄形象进行了探析。例如,刘木兰探究了《女勇士》中的英雄观,李兴兴和郑继明先后对“花木兰”和女勇士的关系进行了研究。
  因此,笔者将在此基础上对小说中的女性的英雄叙事进行深入的探讨。
  二、巾帼不让须眉—汤亭亭笔下的女英雄
  文如其名,书中有很多女英雄的形象。这种女性英雄叙事让读者眼前一亮,对中国女性的自立自强和能力感到惊叹,对她们敢于反抗父权制体制和封建陋习的勇气投出敬佩的目光。虽然这些女英雄的处境艰难,有的在封建男权下愤然离去,用生命和封建陋习抗争;有的心怀天下,舍己为民,有的则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创出一片天地,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敢于和鬼神搏斗,还有的在边缘文化与环境中寻找声音和自我,开辟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一)无名姑姑的勇气
  小说的开篇便是《无名女子》,描述了“我”姑姑悲惨的一生。姑姑本来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嫁人不久,她的丈夫就去了美国。丈夫常年不在家,或许是出于寂寞,又或许是出于某个男人的胁迫,她怀孕了。当时,通奸等于犯罪,但是付出代价的总是女性,而无名的姑姑就是这千千万万中的一个,作者将她命名为无名氏的意义,大概就在于姑姑这一类的受害者有很多,就像蝼蚁一般,难以穷尽。犯下这种罪行的人将受到父权制氏族的惩罚,姑姑就是一个例子。
  “婴儿出生的那天晚上,村民突袭了我们的房子。”(汤,1989)。
  “我”从母亲那里听说,村民们突袭了他们的房屋。那晚,姑姑在猪圈里生了孩子,然后,帶着孩子跳入井里。有关姑姑和那男人通奸的细节和原因是作者自己的想象力。因为“我”无法从“我的家人”那里获得有关姑姑的更多信息。面对村民的冷漠,更无情的是姑姑的家人,是他们让姑姑第二次死去,因为他们选择遗忘那个使家族蒙羞的姑姑。关于通奸的原因,也许姑姑被强迫的,也许是自愿的。有人也许觉得姑姑的死是对封建陋习的低头认罪。如果真是这样,她为什么要让孩子出生才跳井。婴儿出生后,正是由于爱,她才有勇气和自己刚刚来到这个冷漠的世界的孩子一同赴死。因为她知道,作为一个女孩(而不是男孩)的婴儿很难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存。所以,她掌握命运的方式就是用死来和封建陋习抗争。
  (二)女战士的舍生取义
  第二个故事中,“我”离开了家人,与两个老人一起生活在白虎山上。15年后,“我”成为一名战士。然后,为了保护“我”的村庄而战。“我”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并通过了生存测试,受过龙的训练。即使在战场上怀孕,但仍与敌人作战。这故事和花木兰的故事相似,但是出发点和根本观点是不一样的。两位战士参军的理由不同。“我”为无辜人民而战,但花木兰是替父从军。在这个故事中,作者带着她新时代的女性意识,重新创造了一个新故事。弗里丹在《女性的奥秘》中提出女性要从附属身份中解脱出来,形成独立的身份和人格,努力发挥自己的才干,打破奥秘的假象,成为独立的人格(弗里丹,1988)。而白虎山上的女勇士与花木兰的不同在于前者突破了自身的附属价值,为自己,为自由,为人民而战。
  (三)兰花的自强不息
  这是关于“我”母亲的故事。来美国之前,她在中国有两个孩子,但是都死了。后来她就读于一个助产学校。从学校毕业后,她回到村庄,成为了受村民尊敬的医生。在这个故事中,仍添加了作者的想象力。母亲非常聪明,她似乎拥有天生的才能。但实际上,这一切是她努力的结果。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情节是母亲睡在鬼屋里与鬼魂搏斗。搏斗中,母亲并不惧怕。她甚至试着用刀勇敢地与那个幽灵作战,第二天早上,她和室友一起用酒精和火柴杀死了幽灵。这个故事中,母亲成为一名战士,与幽灵战斗而没有退缩。这个小故事只是作者用于塑造英雄般的母亲的一个剪影。当时在中国,女人应该跟随丈夫的名字。但是母亲保留了她的名字—勇敢的兰花,并且没有改变它,还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成为了医生。伍尔夫在她的著作中说过一句话—女人想要写小说,必须有钱,再加一间自己的房间,她大声高呼女性的意义在于独立自主,成为自己和成就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伍尔夫,2012)。同理而言之就是,女人想要独立和受人尊敬,就要努力拥有谋生技能,有自己的事业。而文中的“母亲”作为一个医生,有治病救人的本领,是受人尊敬的,这和姨妈月兰—面对丈夫抛弃甚至不敢直面的行为产生了强烈对比。试想,如果勇兰和月兰一样需要丈夫的接济,没有真正的自我,无法成为自己,她会不会和月兰一样无法面对残酷的事实呢?
  (四)小女孩的蜕变
  最后一部分是关于“我”从女孩到女人的经历。“我”想成为女战士,但当“我”长大后,被两种不同的文化所拉扯。一次,“我”强迫一个非常安静,害羞的中国女孩说点什么,甚至一个字。因为“我”不愿看到她软弱。由于生长在美国,但家人是中国人,“我”也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我”不想依靠别人,想通过“我自己”努力追求“我的”梦想。波伏娃认为女人自己可以做出选择。作为生存者应该拥有主动的能力和权力,并且为之证明,从而实现价值(波伏娃,1986)。
  华裔群体在美国白人社会的声音被淹没了,身份处于边缘化的状态,但是“我”努力退去他者形象,勇敢的,大声地表达,获得了不同于东方他者和美国白人的新身份,找到了自己,也成为了自己。不同于书中被“我”呵斥要大声说话的女孩,“我”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独立女性自己主动做出了选择,并且证明了自己。
  三、结语
  波伏瓦在她的《第二性》中提出这样的观点—女性的气质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她生长的这个世界和社会赋予她的东西(波伏瓦,1986)。在作者的叙事视角下,女性一样可以占据和男性同样的社会资源,也同样能成为女英雄。英雄这个词是后天的,也不是天生属于男性的。是父权制社会掌握了强权之后才将所有有力量且优质的资源给了男性,而女性的代名词总是阴郁,柔弱。弱国无外交,更何况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弱国生来就不可以外交吗?不!这只是强权的拥有者规定的,而女性的女性气质则是拥有强权的男性社会规定的。作者使用女性英雄叙事的手法,将笔下的女性人物刻画成一个个坚强且英勇的女性形象,他们能为了民杀敌,能为了改变命运而努力成为医生,能在身份被边缘化的时候运用独立的人格,找到自己身份的立足点。她们中某些行为和职业被有的人质疑着,那是因为社会上的偏见,这种偏见有来自于男性的,也有来自于被男权思想洗脑的女性的。这些女性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离开男性而活或者是可以离开男权统治而活,所以这一类女性首先在思想上就没有办法跨越,就更不用说行为了,这就导致了作者笔下的女英雄形象只能是少数角色。因此,这样奇异的刻画,使读者倍感新奇。
  不过笔者认为,真正的女性主义不是将女性置于男性的对立面,不一定是成王败寇的结局,女性主义只不过是让男性和女性共同意识到女性的价值,加速思想意识的觉醒,并改变女性地位,让女性找到自己,得到属于自己的权力。但是思想的成熟属于滴水穿石的过程,想要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强大的影响力,所以道阻且长,女性的胜利还需要全人类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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