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传播视角下的非洲电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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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期以来,非洲对于我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也是我国电视对外传播的重要目标区域。目前,我国正大力发展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致力于构建与我国国际地位相符的现代国际传播体系。国际传播是跨国、跨文化的传播,只有深入、系统掌握目标国家或地区的电视市场情况,才能有针对性地开展传播。本文主要研究非洲电视市场,包括电视业发展历程、电视市场格局、电视观众特点和传媒法规概况等,以供参考。
  非洲电视业发展概况
  通常来说,人们在分析电视市场时习惯将非洲分为两个部分,即北部非洲和撒哈拉以南非洲(Sub-Saharan Africa)。非洲国家的电视业发展极不平衡,多数非洲国家的电视业仍处于较不发达的状况。在一些非洲国家,即使是国家电视台,其电视信号也不能覆盖全国。例如,建于1962年的摩洛哥电视台共有64个转播站,平均每天播放12小时,全国只有84%的人可收看电视。
  从历史发展进程来看,非洲曾长期遭受外来殖民统治,其电视业的发展也因此被烙上了印记。一方面,一些国家电视业受到原宗主国的经济援助和影响,如毛里塔尼亚国家电视台是于1984年由伊拉克出资、法国承建的;另一方面,其电视业本身也受到宗主国文化的影响,如肯尼亚、利比亚、马拉维、苏丹和赞比亚等国的主要电视播出机构都以英语作为主要播出语言之一,布隆迪、多哥、刚果和尼日尔等国家的电视台或主要电视播出机构则以法语为主要播出语言之一。
  非洲电视市场格局
  非洲电视业整体发展水平较低,处于多极并立的发展状态。其中,南非、埃及、尼日利亚等非洲国家构成一极,美国、英国和法国等西方国家构成重要一极,另外阿拉伯国家也构成一极。
  南非、埃及和尼日利亚等少数几个非洲国家电视实力相对较强,并面向整个非洲乃至世界其他地区大力开展电视国际传播或发展相关业务。南非米拉德媒体集团(Myriad International Holdings,简称MIH)已经成为非洲地区最为知名的传媒集团之一,其在1992年开始对非洲各国、1995年起面向欧洲国家播出电视节目。其旗下的电视网(M-Net TV)目前已经开播了30个频道,包括一个24小时播出的非洲新闻频道。另外,它旗下的多选公司(Multichoice)是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最主要的付费电视运营商之一,其区域用户规模达到了493万(2011年)。多选公司还积极在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开拓市场,从事有线电视运营平台、直播卫星电视付费平台以及宽带等业务。作为非洲传媒业的重要国家,南非一直致力于开办区域性或国际频道,参与国际传媒业的竞争,发展本国国际传播事业。1983年,由博茨瓦纳政府出资,南非广播公司提供技术,在博茨瓦纳与南非交界处建立了一家地区性的民营电视台——博普塔茨瓦纳电视台(BOP-TV),覆盖非洲各国以及中东地区。
  埃及电视台也积极拓展电视国际传播能力,尤其是通过开办卫星频道来增强在非洲乃至整个国际社会的影响力。目前,埃及已经开播了埃及卫星频道(The Egyptian Satellite Channel,简称ESC)和尼罗河国际频道(Nile International TV,简称NIT)。埃及卫星频道全天24小时连续播出,其节目通过阿拉伯卫星(ArabSat)覆盖阿拉伯世界。尼罗河国际频道,又称尼罗河电视台(Nile International TV),以英、法和希伯来语通过卫星向全球播出。
  尼日利亚致力于发展电视传媒,打造具有区域影响力的传媒机构。尼日利亚企业家雷蒙德·多克佩西(Dr. Raymond Dokpesi)在1995年创办了非洲独立电视台(Africa Independent Television,简称AIT),这是一个泛非地区的卫星电视频道。1997年11月,非洲独立电视台的国际频道(AIT International)开播。同年6月,米纳吉国际广播电视台(Minaj Broadcasting International,简称MBI)开始对非洲7个国家和尼日利亚部分地区通过卫星播放电视节目。
  大多数非洲国家的节目制作能力有限,其电视频道直接转播境外电视频道。如厄立特里亚电视台共有两个频道,主要转播非洲、中东、北美和澳大利亚等地区的节目;突尼斯国家电视台主要转播意大利国家电视台和法国商业电视台节目,1991年开办有线电视台,节目主要转播法国有线电视台节目;吉布提电视台转播法国和邻国电视节目;索马里非洲之角电视台创办于1999年,是该国内战以来由索马里人创办的第一家私人电视台,主要转播美国有线新闻网(CNN)以及体育节目。
  美国、英国和法国分别通过电视节目内容和渠道运营等领域加强对非洲电视业的影响力。英国广播公司(BBC)早在“二战”期间就开始面向非洲进行传播,在先期开设英语、法语、阿拉伯语、豪萨语和斯瓦西里语的短波调频广播后,又开设阿拉伯语电视频道,并在其网站上增设专门面对非洲各语种受众的直播及点播业务。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在成立不久即在非洲设立记者站,迄今已有30多年的历史。除了相关新闻节目外,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每年还制作播出416个小时的非洲专题节目,分别在《非洲透视》(Inside Africa)、《非洲之声》(African Voices)和《非洲市场》(Marketplace Africa)三档节目中播出。另外,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从1994年起联合南非米拉德媒体集团设立非洲“有线电视新闻网——米拉德传媒年度记者奖”。
  法国则通过卫星向非洲法语国家播出多个法语频道。例如,阿尔及利亚有1/3的人使用法语,因此法语电视频道在该国具有较大的影响力。阿尔及利亚民众还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收看到开路的法国电视频道,例如法国电视一台(TF1)、法国电视六台(M6)、法国电视二台(France2)、法国电视三台(France3)和法国电视五台(France5)等。另外,法国还通过凯勒普拉斯公司(Canal Plus)和欧云吉公司(Orange)等渠道运营机构扩大在非洲法语国家的影响力和市场占有率。直播卫星电视(DTH)是摩洛哥最主要的电视传播方式,凯勒普拉斯公司于2009年4月面向马格里布地区推出了一个直播卫星电视平台,播出20多个法语频道。欧云吉公司则通过持有阿尔及利亚伊派德公司(Eepad)的股份,在该国推出了多网融合业务,播出60个电视频道。   因为文化的接近性,中东和西亚海湾阿拉伯国家的电视传媒机构在北部非洲具有较大的影响力。其中,阿拉伯广播电视公司(Arab Radio & Television,简称ART)在埃及有较长的经营历史,目前在埃及的用户总数约为51万(2012年),沙特轨道佳映网(Orbit Showtime Network,简称OSN)在埃及拥有4.8万直播卫星电视用户(2012年),这两家公司在摩洛哥还分别拥有4200和9500家用户。另外,在阿拉伯地区较有影响力的半岛电视台也注重面向非洲的传播。随着2006年英语频道的成立,半岛电视台将其定位扩大为“向世界传递阿拉伯的声音”,同时将非洲地区作为其步入国际一流媒体行列的突破口。2009年,半岛电视台自称,因其节目高度关注非洲普通人的生存状态、表达普通人的心声,半岛电视台已成为非洲最受欢迎的国际电视频道。2011年,半岛电视台获得了在内罗毕开设斯瓦希里语频道的经营执照,之后还获得肯尼亚通信委员会颁发的频道频率。
  非洲电视观众特征
  非洲电视观众的特征主要通过人口结构、语言文化、收看方式、内容喜好等方面表现出来。
  人口结构。非洲国家电视观众的年龄普遍较低,大部分国家的年龄中位数(median age)低于30岁,一些国家的年龄中位数甚至不足20岁,如肯尼亚人口年龄中位数是18.8岁,尼日利亚人口年龄中位数为17.9岁,坦桑尼亚年龄中位数是18.7岁。相对偏年轻的人口结构有利于媒体新技术的推广和应用,这也是非洲未来互联网电视有望出现大幅度增长的主要因素。
  语言文化。非洲电视观众的语言多元化,很多国家采用几种官方语言。其中,阿尔及利亚的官方语言是阿拉伯语和巴巴里语,另外该国1/3的人使用法语;在肯尼亚,斯瓦希里语和英语同为官方语言;尼日利亚官方语言为英语,主要民族语言还有豪萨语、约鲁巴语和伊博语;坦桑尼亚的官方语言是斯瓦希里语和英语。
  目前,非洲大部分家庭以收看免费电视为主,只有少部分家庭订阅付费电视服务。截止到2012年底,非洲约有926万付费电视用户,其中736万是付费直播卫星电视用户。到2018年,整个非洲地区的付费电视用户有望达到2039万,其中付费直播卫星电视用户将达到1127万。
  电视收看方式。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电视观众主要通过地面开路电视收看电视节目,如尼日利亚约有1000万电视家庭用户,其中89%的观众主要通过接收地面模拟电视信号来收看免费节目。就付费电视而言,直播卫星电视则是主要的收看方式。而在撒哈拉以北的非洲国家,观众主要通过卫星天线收看免费卫星电视频道。直播卫星电视是阿尔及利亚最主要的电视收看方式,约98%的电视用户是通过直播卫星电视收看节目。埃及电视观众主要通过卫星电视收看电视节目,卫星电视家庭的比例高达60%。不过,埃及付费电视观众大多使用卫星天线接收免费卫星频道,而不是通过付费电视平台收看节目,目前全国仅有5%~6%的电视家庭使用付费电视服务。
  直播卫星电视是摩洛哥最主要的电视传播方式,全国78%的电视观众主要收看卫星电视节目,他们主要收看免费卫星频道,全国仅有约5.7万付费直播卫星电视用户。南非拥有约750万电视家庭,其中400万左右是付费电视家庭。在付费电视家庭中,大部分是直播卫星电视用户。突尼斯90%以上的电视家庭以收看免费卫星电视频道为主。整个非洲的宽带普及率较低,平均约为3%~4%。受制于宽带基础设施条件,交互式网络电视(IPTV)的用户规模远低于其他地区。正因为看好非洲直播卫星电视发展的前景,国际通信卫星组织(Intelsat)正投资增加卫星的传输容量,包括发射了国际通信23号卫星(Intelsat23)为西非地区提供C波段传输服务。国际通信卫星组织还推出了名为“我的电视”(MyTV)的直播卫星电视服务,播出20个左右的频道。
  另外,以色列思贝视康卫星公司(Spacecom)也致力于开拓非洲市场。2011年,该公司面向非洲市场发射了一颗卫星,在卫星发射前,该公司已经预售出该卫星一半以上的容量。2012年下半年,该公司与法国法兰西24台签署传输协议,将该台英语频道覆盖东非和中非地区,并将该台法语频道覆盖整个非洲。
  内容喜好。就内容需求而言,非洲国家电视观众有着自身的特点,而且不同地域的观众有着不同的内容需求。根据2012年8月的一项调查显示,南非观众最喜欢的节目类型是肥皂剧(soap opera),其次是教育节目和电视剧(drama),排在第四和第五位的节目类型是电影和真实类节目,新闻节目位居第六位。
  非洲传媒政策
  大部分非洲国家政府自殖民时代起对媒体的控制就非常严格。殖民时代的媒体主要服务于殖民统治的需要,当殖民时代结束后,非洲多数国家传媒政策并没有根本改变,广播电视系统属于绝对垄断的行业,并置于政府的直接监管之下。如埃及对广播电视系统采取“集中化”的管理模式,将广电媒介视为政治工具。津巴布韦广播电视方面的法律是于1957年通过、1974年修订的《罗德西亚广播电视法案》(Rhodesian Broadcasting Act)。根据该法案,津巴布韦广电业的管辖权牢牢地置于政府之手,它由新闻、邮政及电信部部长负责。部长负责向总统提供咨询,总统则有权任命管理委员会的成员,管理委员会负责规划具体的政策措施。就与我国电视国际传播相关的传媒政策而言,节目引进和外资准入是最为重要的两个内容。
  节目引进方面,一些非洲国家做了非常详细的规定。例如,南非传媒法规规定,在南非公共电视台播出的电视剧中,至少55%是由南非本土机构制作的,商业电视台播出的电视剧必须有20%来自南非;就纪录片而言,本国片源的比例在公共电视台和商业电视台中分别是50%和30%;儿童节目的本土比例对公共电视台和商业电视台而言分别是50%和25%。另外根据规定,任何电视机构播出的本土节目中,至少有40%是由独立机构制作。根据尼日利亚相关法律规定,该国公共电视台每天播出的节目内容中,至少40%的节目是本国制作的;付费电视台每天则必须用20%的时间播出国产节目。
  就外资准入而言,大多数非洲国家都有相应的规定,但执行力度有所差别。如阿尔及利亚政府在2008年8月规定,外资在任何领域所持的股份最高只能是49%。安哥拉相关法律规定,外国公司最多可以在安哥拉传媒企业中持股30%。肯尼亚政府虽然鼓励外资进入传媒业,但不可独资经营;肯尼亚政府规定,本国资本在合资传媒公司中必须最少持股20%。根据南非传媒法规的规定,外资在私营电台和电视台占有股份不超过20%。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多语种国际频道的传播策略和影响力研究”(课题批准号:11AXW002)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系中央电视台海外传播中心
  制片人、
  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跨文化交流与管理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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