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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格尔认为“科学乃是现代的根本现象之一”。立足于科学疆域,从历史和现状对科学现代性进行谱系学的考察,是一项新颖而有意义的工作。科学现代性的谱系主要涵盖其概念阐释、起源发展、历史建构、图景展现及反思展望五个分支。科学现代性即科学在进入现代(modern time)以来所呈现的新的时代精神与特征,侧重于对现代科学的形而上学基础、价值功效和方法论原则的哲学反思。它将科学与现代性紧密联系加以考察,从科学的视角审视现代性,同时从现代性的视角解析现代科学。古希腊文化遗产中的终极实在、逻各斯和数理思维等,为科学现代性的起源奠定了深刻的形上基础;中世纪科学的翻译与继承、基督教传统以及宗教改革的神学突破,为科学现代性做了文化上与社会上的准备。由于科学现代性与现代科学的发展一体两面,因而科学现代性的历史性建构同现代科学的发展遵循一致的历史逻辑:从文艺复兴开始,直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成熟与完善,经历了开启、发展与成熟的历史过程,并展现出了发展不平衡的一面。围绕着理性与实证的科学精神,科学现代性的建构由一系列伟大的科学家所完成,与培根、伽利略、哈维、笛卡尔、牛顿、爱因斯坦等人的科学劳作密不可分。在科学现代性图景的展开过程中,理性、世俗和进步作为现代性的主导潮流,渐次呈现了科学现代性之图景。其中的每一幅图景都体现着一个双重逻辑的展开:理性化的世界图景带来了祛魅的世界,但同时造成了世界的数字化和价值的退隐;科学现代性的世俗化和社会化一方面为人们追求世俗幸福提供了条件,另一方面导致了技术社会的重重危机;科学现代性的进步图景更是一幅连续和革命互补的图像,充满着复杂性。科学现代性的展开有着内在的合理性和历史的过程性,同时经历着外忧内患的困境:一方面其本身发展日益失衡,主要表现为功利主义科学观、科学的异化以及科学同生活世界的分离:另一方面后现代科学观对科学现代性的冲击加剧,主要表现为对其客观性、确定性的解构。但即便如此,科学现代性在现代社会仍然具有生命力,仍然是一项未竟的事业。因此我们要促进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之间、科学和人文之间的融合,促使科学世界向生活世界的回归。只有这样科学现代性才能在反思与完善中前行。虽然科学现代性的展开以西方为蓝本,但是对中国的科学现代化事业有着深刻的借鉴意义:只有实现文化基因的改良、摆脱实用观的束缚,并进行科学创新,才能确保中国科学现代化事业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