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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年少时更需要一个母亲。我都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这种愿望却愈来愈强烈。我不知道,这个愿望起始于何时,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我想,母亲与我住在一个面积不大的平房里,晚上,她在我的隔壁咳嗽,费劲地喘气,白天,她弓着腰在院子里进进出出,一脸皱纹,满头银发,只剩下两颗牙齿的嘴,会不时地说一句话,或说两句话。我们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她坐上席,我在左边,她的儿媳在右边,她的孙子孙女面对面地坐着。我们看着她颤巍巍伸出一只青筋凸显的手,已经抓不住什么,又抖抖地勉力抓住,听她咳嗽、大口喘气。这就是数年之后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