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乡连南,广东的短板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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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的瑶族“沙腰妹”小邓带着她的姐妹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11月25日,在巍峨青山环抱中的“中国瑶族第一寨”——广东连南瑶族自治县南岗千年瑶寨广场,千百年来只能自娱自乐的瑶族歌舞,被赋予越来越多的“金融资本”色彩。
  而所辖南岗瑶寨的广东连南瑶族自治县,也依托百里瑶山,千年瑶族文化,探索出一条与珠三角其他城市错位而行的“绿色”发展路径。
  
  广东贫困县之首
  
  与众多瑶家姑娘、小伙一样,小邓打小就能歌善舞,瑶族称呼没有结婚的姑娘为“沙腰妹”。2006年,她和村里的很多沙腰妹们一起去珠三角打工,外面工作的日子,不能随便跳舞和唱歌,让她们很憋屈。“虽然赚到点钱,但‘快乐指数’下降,什么时候能在家乡既可以唱歌跳舞,又可以赚钱就好了!”在南岗瑶寨广场,活泼的小邓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小邓的梦想在当时要实现太难了。她家乡所在的连南县地处广东西北部,是广东瑶族同胞聚居最多的县,也是全国唯一的排瑶聚居区,连绵百里的高山峻岭上,到处是瑶家村寨,故连南有“百里瑶山”之称,这里林海苍莽,山奇水秀,也被称为“小桂林”。
  然而,“小桂林”的美名并没有让这里的人民得到实惠。该县多年位居广东贫困县之首。瑶族同胞居住在大山里,顿顿萝卜野菜、五六个人挤一张床。
  从中央到地方,这里历来都是领导们牵挂的地方。50年代初,毛泽东曾接见过这里的最后一代瑶王邓卖尾八公,广东历届省委书记、省长上任,连南都是他们必来的地方。
  由于没有一技之长,连南的姑娘嫁人“要嫁会偷会抢的”,刺绣等多种长年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传统工艺,在人们对温饱的渴求中被渐渐遗忘。
  
  “口袋穷,脑袋也穷”
  
  连南,成了经济大省广东的短板。
  “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在来连南之前,都很难想像广东竟然还有这么穷的地方,不仅口袋穷,脑袋也穷。”崔建军2008年从珠三角重镇狮岭镇委书记位子上被选派到连南任县委书记。从广东经济最发达地区,派驻到最不发达地区,崔建军很受触动。
  当地有百姓说:“是国家害怕我们穷!”言外之意,自己倒不怕穷,是国家怕他们穷丢面子!连南县委宣传部部长房婧婧说,“输血式的扶贫助长了一些人懒惰的习气”。
  几年前有一个高尔夫球场,为帮助连南解决就业,指定要接收十个瑶族的球童,每人每月1500元的工资,结果那些去工作的球童们一个月就炒了老板的鱿鱼,还抱怨道:“你们打球打得那么舒服,为什么我给你拣球,老子不干了!”
  
  错位发展找出路
  
  此时,广东的“双转移”正开展得如火如荼。不少像崔建军一样从发达地区被派驻到欠发达山区的地方领导,都毫不犹豫地动用起自己原有的资源,开始大张旗鼓地招商引资,承接珠三角的产业转移。
  不过,崔建军从广州皮革生产重镇花都狮岭带去连南的却不是厂子,而是“脑子”。“连南发展要独辟蹊径,不能走珠三角产业发展的老路子。”
  崔建军认为,珠三角到处是工厂,很难看到纯粹的碧水蓝天,缺少旅游休闲的地方;而身处群山中的连南有自己独特的原生态自然环境和民族文化优势,完全可以“扮演自己的角色”,作为工业珠三角的旅游度假、绿色食品的目的地和供应基地,与珠三角错位发展。
  在政府推动下,南岗、油岭村的瑶寨这几年来相继得到开发。如今,南岗古寨因移民下山,现古寨只居住几十人,这些村民现在都围着旅游而转,如南岗古寨一张门票要卖到35元。
  记者在南岗古寨看到,仅中午两小时,就有四辆旅游大巴载着100多位广州等地的游客过来。一些瑶族阿婆在寨子里摆卖刺绣、土鸡蛋、竹笋干、花生等特产,一斤连壳生花生要6元钱,比城里的还贵,但由于是“绿色”土特产,还是吸引了很多游客购买。连从后山引过来的山泉水,游客也争着喝!
  据悉,连南旅游业近几年来首次实现高速增长。2009年上半年,连南旅游景点接待旅游者人数和旅游景点收入分别同比增长331.2%、320.7%。
   “今日今时的经济,是眼球经济、注意力经济,也是人气经济。”顺着崔建军手指的方向望去,县城一条小街上的五、六家店铺正在忙着装修,“以前的连南,没有生气,给人感觉是冰冷的。而现在,旅游产业的发展,盘活了地区资源,带来了人气,也带动了整个连南经济的腾飞。”
  发展绿色产业让瑶山瑶水实现了增值,实现了本地自然资源、文化资源向“金融资本”的 转化。
  不过,更多的瑶寨仍然深藏闺中。距县城仅5公里的塘冲村周围的寨子和山景,至今还保持原生状态,没有得到开发。记者驱车缓慢行驶在塘冲村周围,水泥路两边形态各异的山峦上,点缀着红叶、野菊花,远处大山的半山腰,瑶家寨子清晰可见。
  “连南经济基础薄弱,要真正发展成旅游产业强县,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崔建军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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