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低一些……
　　像是银杏树下的那个人
　　她举起的目光，高些，再高些
　　……
　　不要把冬天的花碰下来
　　也不要把月光碰下来
　　做黑暗中最轻松的人，是的
　　她把自己埋藏在梦话里
　　而，我只能在梦里和她交往
　　接过她递来的语气
　　就像是刚刚下的一场雨，浑身湿漉漉的
　　梦游者也不过如此
　　她到底是从月光里爬出来的
　　所有的鱼和鸟
　　都在她梦里游动
　　而天色灰暗，说梦话的人醒着
　　所有生灵之物也醒着
　　…………
　　她要彻底看清这个夜晚
　　她把撑不住的目光，收了回来
　　水跃出海面的时候
　　中间还需要太多的设计
　　就如同一场晚宴来临之前的饥饿
　　——
　　如果我们再具象些。比如
　　附加一些盐，冥想
　　附加一些深呼吸
　　附加一些波纹，声音，拍拖词
　　海的菱角，就会陡然撑开
　　紧接着
　　就有了仙山，岛屿，甚至海市蜃楼
　　如果水的姓氏
　　再深入一些，再夸张一些
　　就会有一场更大洪水爆发
　　所有悬念和寂寞，被它带进带出
　　终究成了纯粹的，硕大的
　　一只容器。而我们在其中
　　不知疲倦，或者身陷绝境
　　对世界说“不”
　　这要多大的勇气
　　又不需要说出任何理由的事情
　　却被一只蜜蜂背负了一生
　　看冬天落雪的时候，你不在
　　春天吐蕊的时候，你不在
　　夏天快走过的时候，你还不在
　　到了秋天，那些乳白的声音
　　在地平线上疯跑的时候
　　我才想起了一个非常押韵的字
　　藏在世界的顶部，而仿佛双眸紧闭
　　嘴唇发紫。这意味着抑制
　　也意味着思过……
　　我不相信，那只蜜蜂开始了
　　朝死亡的方向飞奔
　　和之前的沉默有不在场的意义
　　这对于人类来说，拒绝很难
　　仿佛狼群的迁徙
　　而她就此把汉字
　　读了个通透
　　读出了九歌，楚辞之场景
　　读出了更多死亡的意义
　　和之前，她不这样
　　她经常穿戴整齐，朝世界笑一笑
　　而今天，她觉得那个字
　　一直被卡住，关于忧伤的底部……
　　是因为，她看到那只蜜蜂飞走了
　　不存在了
　　就像山鬼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