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一把火”感受琉森狂欢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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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士的手表世界闻名,印象中的瑞士人也应该是具有像走时精密、准确的瑞士表一样循规蹈矩的性格。瑞士虽然只是欧洲中部的一个小国,但是比起围绕着她的欧洲大国,却是毫不逊色。钟表业、高级珠宝、巧克力、精细化工、银行业、恬静优美的自然风光…--这些都成了瑞士的代名词。虽然是亮点很多,瑞士人总是能把这一切融入自己的血液里,即便是一个国家里竟有四种官方语言,可瑞士人还是能气定神闲地应对。
  瑞士人的待客之道,很能说明瑞士人的性格,他们既不会亲密到让人不知所措,也不会冷漠到令人心生寒意。这份沉稳让人印象深刻。但是,这次在瑞士中部的小城琉森(Lucerne),——这个繁华又不至于喧闹、安逸又不至于乏味的典型瑞士小城,笔者发现了瑞士人性格中的另一面。
  冬意最浓的时候,全世界的人仿佛都在想尽办法释放被严冬冰封了的热情:中国人忙着过传统的大年,而在有着天主教传统的国家里,人们在享受着冬季的狂欢。
  偶遇琉森盛大的狂欢节,是我这次瑞士行程中最令人回味的一段经历。在琉森狂欢节上,笔者领略到瑞士人沉稳的另一面热烈,并为之大感意外。
  琉森倚傍着瑞士联邦的发祥地_一琉森湖,这里以旅游度假地而闻名。每年这里都举办狂欢节(瑞士德语叫“Fasnacht”),并已经在欧洲小有名气。每年二月第三周的周四到第四周的周三,琉森人和众多慕名而来的国内外游人都会赶来投入到热热闹闹的琉森狂欢节中。
  最早的狂欢节似乎与宗教有关,没有细细考证过。现代的琉森狂欢节起源于1951年,说来有趣,这样的一个活动也体现了瑞士人一贯的平等、民主的风格。1951年琉森成立了琉森狂欢节委员会。委员会的管理层是由琉森狂欢节的爱好者和各民间表演团体通过竞争和评选产生的。该委员会负责协调为期一周的狂欢节的巡游活动。现在的琉森狂欢节已成为人们欢送严冬,迎接春天的一个庆典。
  
  狂欢节之争
  
  听说笔者以前没有看过琉森狂欢节,琉森Flora Hotel前台的Angela热情地跟我聊起了狂欢节的趣事。
  据传狂欢节起源于古天主教,在四旬斋前的最后一天(通常在公历的二月前后)。狂欢节对于信奉天主教的地区来说,是一年中的一件大事。在没有战事的时候,这也是显示该地区实力的一次机会。中世纪时的琉森是古瑞士最为富庶的城市之一,琉森的狂欢节因也享有盛名。附近各地以邀请琉森人前往参加他们的狂欢节为荣。在数次邀请不到的情况下,就出现了其他城市和州会“盗走”琉森狂欢节的吉祥物“Fritschi爸爸”的稻草偶人,目的是诱使琉森派人前去将之夺回。这种用霸王硬上弓的方式“邀请”琉森人参9口狂欢节的趣事,最著名的一次,当属瑞士另一大天主教城市巴塞尔1508年的那次狂欢节。巴塞尔当年用这种方法,“盛情邀请”到了琉森市长和议员贵族150多人来参加他们的狂欢节。在欢宴的数日后,巴塞尔郑重地将吉祥物送回琉,森。从此,这段佳话就随着琉森狂欢节,一代代地,,流传下来,并成了“琉森狂欢节”的谈资。
  
  期盼FritSChi爸爸到来
  
  到达琉森时,正值狂欢节的前夕。入住的Flora Hotel距离城中明信片上出现得最多的“水塔廊桥”仅仅数步。从房间里一探头,就能和那个八角水塔的尖顶打个照面。在一如既往的优雅的市容和舒缓的节奏中,已经能够依稀感觉到节日的热情在涌动:卡佩尔廊桥的桥楣上悬挂的记录老城典故和城市守护神的古画,被绘有夸张图案和瑞士德语名字的色彩鲜艳的图画覆盖了起来;街上不时能看见手中提着面具和戏服的路人走过;Bachmann Chocolates橱窗里的巧克力一时间都换上了色彩缤纷、造型奇特的巧克力……人们在期盼着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为了观看天鹅广场前在码头上举办的狂欢节开幕式,依照Angela的叮嘱,清晨5点不到,我就走出了酒店。拐上廊桥,向老城看去,不由地大吃一惊,仿佛一夜之间全琉森的人都涌到了街上。人潮沿罗伊斯河岸,向天鹅广场前的码头涌动。黑夜和低温阻挡不住人们的热情,大家都在盼望着Fritschi爸爸的到来。
  5点整,Musegg城墙上的大钟敲响,传说中的狂欢节的首领,身着古装,头带夸张的大头套的Fritschi爸爸以及“家人’、随从,随着升腾的烟火,坐船从Fasnacht镇抵达了码头。在人们的欢呼声和簇拥下,一行人登上搭在码头喷泉上的高台之上。随后,Fritschi爸爸正式宣布狂欢节开始,随后,Fritschi爸爸及“家人”从高台上向欢呼的人群抛洒象征祝福的柑橘、糖果和彩纸,为期一周的狂欢,就此拉开序幕。
  
  社区队VS亲友团
  
  琉森的狂欢节不同于南方邻国意大利威尼斯的狂欢节,它不以华丽的宫廷服饰和面具取胜。由于地处阿尔卑斯山地的缘故,它追求的是原创、粗犷的风格,以及特有的Guggenmusik音乐。
  成千上万的民众涌向琉森老城的大街小巷和广场歌舞狂欢,整个城市变成了一场大型化妆舞会,人们互送糖果,互撤彩纸,互贺“Schoene Ruedige Fasnacht”(瑞士德语:狂欢快乐)。
  狂欢的人群分为两类,一类是统一着装,或者穿着主题服装的,由社区或者团体组成的社区队。另一类是家庭、亲友组成的看客,其多数也打扮成某一风格,可谓是亲友团。社区队由旗手手持队旗开路,随后就是乐队指挥和乐手们。有打扮成“勇敢的心”的苏格兰战士,也有扮成,小猪、山野巨人的。演奏的乐曲都是原创的,Guggenmusig音乐由号、鼓和其它的打击乐器演奏,乐曲热烈,听似凌乱,但主调又要鲜明,很能感染人,不由人不随之舞动。
  亲友团以有孩子的家庭和年轻朋友居多,他们更热衷于比拼自己服装的原创性,与之拍照留影的人越多,他们就越自豪。家庭队中孩子绝对是主角,他们大多扮成小鸡雏、小奶牛、小精灵、小海盗……青年队里多数年轻人打扮的玩世不恭,有扮猫王的,有扮主教的,有科学怪人的,还有扮肌肉男、大波女的……让人忍俊不已!
  狂欢节期间,琉森生意兴隆的表店、精品店都关门歇业,餐厅和咖啡馆馆反而是顾客盈门,还多出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小吃摊。狂欢节期间,最受欢迎的是传统的冬季高热量食品,如肥硕的香肠,各种类似油炸圈饼的油炸甜品和狂欢节糕点,还有薄薄的炸甜面片(Fasnachtskuechli),以及加了茴香的热葡萄酒。人们个个吃得满嘴流油,玩得大汗淋漓,大人小孩有吃有玩,据说有些人在狂欢期间连续几天都不睡觉,大有不把快感发泄到极致不罢休之势。
  
  花车大巡游
  
  在瑞士凡事讲民主,事事都要投票表决的社会体制中,社区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组织。整个社会就是由无数的小社区组成的。琉森的狂欢节也深刻地体现了这种社会形态。每个社区组成的社区队,一般提前半年就确定了狂欢队伍的主题、乐曲、服装等,期待在首个 狂欢日的花车巡游评选中胜出。这是社区的盛事和传统,历史最悠久的琉森猫队已经有了65年的历史了。最佳的花车巡游观赏点在沿琉森湖的五星级“节庆”酒店Schweizerhof门前、天鹅广场和连接老城和火车站的湖桥上。当天下午三点,“Fritschi爸爸”一行人和身披盛装的市长乘坐古典马车,引领近四十支队伍鱼贯前进。每支队伍都经过精心策划,主题鲜明,反应了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堪称一绝。
  以巨型芭比娃娃队为例,可爱的芭比娃娃是女生的最爱,可是你知道这个来自美国的芭比娃娃的故乡在哪里吗?别不信,就在琉森。约半个世纪前,芭比娃娃的创世人RumHandler女士在琉森度假时,在琉森老城里的一家古物店里,给女儿Barbara买了一只玩偶。这就是著名的芭比娃娃的原型。带上巨大的头套,大眼红唇,一身粉红装扮,由十几个壮小伙装扮的巨型芭比手持镜子、梳子,和着BarbieGirld的乐曲,又唱又跳,一路和路人拥抱合影。
  
  调侃总统又何妨
  
  巡游队伍中有一支7人的队伍,男男女女,带着大头套,身穿职业装,手提公文包。一问才知道,这是瑞士联邦的最高领导的形象。瑞士有一个7人联邦委员会,联邦委员会主席为瑞士的国家元首,由7名联邦委员每年轮任,任期一年,不得连任,一般由上年副主席升任。在狂欢节上拿国家的最高领导层“开涮”,瑞士的民主程度可见一斑。确实,在瑞士很少见到官员被人们前呼后拥。在Flora Hotel用早餐时,邻桌坐着一位老妇人,同事悄悄告诉我,她可是琉森州的议员……
  
  兵马俑开进琉森
  
  近年来,和中国有关的事在欧洲都能成为时髦的话题。随着越来越多的国人走出国门,在琉森,中国人已不鲜见。在琉森天鹅广场的高级表店里,在铁力土山3000多米的雪顶上,在皮拉图斯山金色环游的蒸汽游船上,一不小心就会撞见中国旅游团。在琉森,很多当地人都会说中国话“您好!”。
  迎面走来的这支队伍就是大有中国风的,他们披着秦兵马俑式的铠甲,拉着战车,当然还有演奏Guggenmusig的鼓和号。这支中西合璧的秦始皇的军队就这样在琉森高歌猛进着。黑色的大旗上还写了打油诗,大意是:中国秦始皇的军队开进了琉森城。这还真让我这个中国人感到亲切呢!
  
  洗衣妇和木雕
  
  琉森市郊皮拉图斯山下的Kriens是个小地方,除了被视为琉森地标的皮拉图斯山和用山泉水制成的瑞士著名的Eichhof啤酒外,历史上这里还有三样出名的东西:Kriens的木雕面具,木制的阿尔卑斯长号和Kriens洗衣妇。
  瑞士最长的阿尔卑斯长号,安放在皮拉图斯山顶观景台上的餐厅里,足有三层楼高。Kriens社区队就是以另两个特色Knens的木雕面具和洗衣妇为主题的。带着木雕面具的洗衣妇,丰胸巨臀,提着洗衣篮,跟在收衣服的大车后面,边走边与路人嬉闹。洗衣妇们还向路人分发琉森州蓝白相间的州旗和瑞士国旗,邀请路人捐助她们的社区队。大众的活动,需要大众的支持,不在于多少钱,一份支持是最重要的。
  巡游的队伍还在进行,暮色已经悄悄降临。入夜,精彩开始在餐馆里继续。
  老城里Stadtkeller餐厅的老板邀请Guggenmusig乐队进场表演已经成为一项传统,当晚的座位早早就预定一空。门口有人高马大的保安守-卫,没有预约,有钱也难进来。当夜能够被邀请演出,是乐队的荣耀。乐队在往日表演瑞士民间歌舞的舞台上卖力演出,他们的回报就是客人的掌声和店家提供的冰镇啤酒。
  乐队里几个七八岁的小鼓手忙了一天,可还都精神头十足,我想,琉森人沉稳外表下的那股张扬的热情和创造力,大该就是这样一代一代薪火相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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