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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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黄河水再加一粒沙,是我命運 一滴黄河水再加大半个苍穹,是一座山,是我 巴颜喀拉大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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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黄河水再加一粒沙,是我命運
一滴黄河水再加大半个苍穹,是一座山,是我
巴颜喀拉大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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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一缕月光 绕过窗口,斜斜地照在 勘探队员孙越峰肉滚滚的 白肚皮上 右边,地质测量员王忠军 好像失眠了 侧着身,把玩一把生锈的 蒙古小刀 左边,一个电饭锅 一个荣誉称号 这是孙越峰戴着红花,从大会主席台上 領来的 右边,帆布墙上 挂着茶缸。王忠军喝汤的时候 烫伤了嘴,他骂茶缸 也骂天上的鸟 左边,黑夜很胖 胖是寂寞的白 右边,时间很轻 轻是遗漏的光 左边
大风累了,跟着那条大狼狗 蹲在卡车群中 彩旗展开。勘探队长黄启华 叉着腰在喊话 爆炸工刘二,刚刚得了勘探技能大赛第二名,抖着二郎腿 神情一如蒙古小刀 有多么疲憊的勘探队 就有多么空荡的戈壁滩 请看啊,天还没黑呢 一堆堆木柴已急不可待 熊熊燃烧
在荒原上,一个人 旗帜飞扬 若干白杨 一地野草 门口和窗户下,分别站着 月季花、扁豆 红砖平房 飞鸟若干 刺猬,老鼠 蝉鸣 雪说下就下 特别厚,特别白 就像冬天的 孤独 在荒原上 一个人比梦更大 更辽阔 与尘世的距离 不算太远 但也不近 一年又一年 光阴 都被风刮走了 在荒原上 一個人的阳光 从东边 照过来 又慢慢,慢慢地,落进西边的 地平线
马群从河谷中跃出 寂寞的大戈壁灘,似乎向着阿尔泰山口方向 慢慢游荡 落日啊,在马群的脊背上 闪着光
1 “我觉得能吃臭豆腐的人,咬咬牙就能去吃屎!”三炮嚼着一嘴牛蹄筋,对我说,“苏秦,再说人家曹芳菲也不是臭豆腐,你听我的话没错,我安排你跟她见面,并不是让你去色诱她,谁色诱谁还不一定呢。到时候你拿到的不只是卖身钱,说不定你俩真能火花一把!” 三炮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和他坐在一家全牛馆悠闲地吃着牛筋面。已经是十一月了,宁波进入了雨季。 我輕声答道:“行吧,我听你的,见见就见见。” 三炮笑笑说:
我的听觉中有一幅画。 一幅像爱乐乐团演奏的画。 它整天像一盘清凉的西红柿演奏。 我没法把它弄出来。 刈草时它像眉心的汗水晃动。 写作时它变成终于记不起来的一个词。 而当我躺下,它随之 调换悬挂的方式, 像一个等待我做出的夢。 那次,去西藏朝圣。 漫长的叩拜,差一点没让它从 额头上跌出来; ——如果不是脑袋中,有一根用 疼痛做的钉子始终将之拴着。 我的听觉中有一幅画。
在可可西里,他东张西望 他在梦中隐约记得,有一只藏羚羊名叫央金卓玛 原来住在阿尔金山,现在喜欢到乌兰乌拉湖边 游荡 也是在梦中,央金卓玛向前走着走着 就走进了逝去的吐蕃王朝 唉,现在他真的来了 现在如果央金卓玛愿意嫁给他 他或许就能重回梦中,披一身草叶去迎娶 卡车司机催他上车 我和同行的地质测量员们催他上车 他却舍不得离开 他在等待啊,等待山高水远的绝世之美 等待那只名叫
河里飘满人的身体, 仿佛天空飘满了星辰。—— 有人被稻草搭救, 有人被岸接走, 而更多的人,载浮载沉,随波逐流。 从无数的溺亡者中,那个迟到的 落水者,借助偶然之力, 一把抱住了废弃的 桥墩。——但他不是尾生, 他抱住桥墩, 不是为了等待爱情,不是安慰求生的 本能,而是苦水无涯, 他终于在覆没的遭际中, 找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 被世界抛弃的知音。—— 现在,他抱住桥墩,
“我手刃了伤害。” 飞虫在玻璃瓶里寻找天空, 树皮上,新割的裂口流出松脂。 “世界从我心里飞不出去。”你继续在 揚州这只古瓶上题字,—— 夜落进没有形状和颜色的瓶子, 一条古运河从里面流出。 “康熙六下江南也从里面流出。”—— 你题下第三行的时候, 松果从你身上落下, 落在大明寺晚祷的钟声里。 于是在彼此的伤害里,那瓶子从 最薄的地方开始,化为你的 呼吸。你感觉你变得透明
又記起三伏天, 在树冠上挥汗改诗; 身体的摇晃勒令我必须删去多余的 修饰。我把诗的第二行、 第九行抽去, 以便给诗歌打开两扇排窗; 又将题目从十个字改为俩字, 像在诗的顶部搭一个 瞭望孔。—— 一首诗到底应该是树冠上的云还是 树下的根,还是树所俯临的 河水?我在树冠上改诗, 谁在更高处修改我? 三伏天,万物蒸发,留下 一首刺一样的诗,在树冠上 与我对峙。